“哐当”,咖啡馆的木质门被粗鲁地推开。四个身穿黑蓝色制服的警察腰上别着手枪,手上拿着警棍,鱼贯而入。
四人进来后呈圆弧形散开,身形正好挡住了咖啡店里唯一的出口——大门,个个表情严肃,看上去很有几分威势。
“警察临检!在场的人都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请配合检查!”走在最前头的一个身材高大,腰粗体圆的警察中气十足地对着店内众人喊话。
“嗡”,店里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看这架势,这次他们是来真的。”
“临检?临检也不是检查这种场所吧?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你不知道警察怎么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
“知道还问个屁啊!”
“……我猜,肯定是里面拜托他们的。”
“说清楚点!别他妈像个娘们,遮遮掩掩的!”
“……就是说,搞不好,是那个……八……让他们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
“什么?”但是听到的人还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是猜的,可能而已……要不他们这副样子能进的来?”
声音嘈杂,但只要有心,该听到的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水仍旧享受着她刚刚喜欢上的提拉米苏蛋糕,水之暗不知脑子转到哪个方向,眼神有些放空,雷西垂下眼喝着咖啡,小彭侯大口地吃着桌上的餐点。
“梆梆梆”,警棍重重敲打在墙壁上,“安静!都给我安静!”喊话的高壮警察更加扯开了嗓门,“只是普通临检,各位都是有贡献的良好国民,请积极配合!”
听到这话,店里响起了一片哄笑声。“没有带身份证件怎么办啊?”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笑嘻嘻地开口问道。
“……只要你有朋友或者其他认识的人证明你的身份就可以了。”高壮警察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我的朋友也没带。在这里有谁会带身份证件出门啊?是不是啊?”男子仍旧嬉皮笑脸地接话,同时引得周围一片应和声。
“我们会根据不同情况作出相应判断,现在请各位配合。”高壮警察不再跟这人胡扯下去,一挥手,身后两名警察走上前,开始对店内众人一一进行检查。
检查进行地还算顺利,没有出示身份证件的、跟警察开玩笑的、挑衅的,都被进行检查的警察一一化解。
高壮警察的眼光在咖啡馆内扫了一圈,看见其中一桌上醒目的白色头发,双眼微眯,径自走了过去。
“你”,高壮警察走到四人桌前站定,看着小彭侯。“出示身份证件!”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看到这架势,大家都心照不宣,原来,这一桌的几个人就是这次警察的目标!
小彭侯抬头看了看,原来这个警察叔叔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正要开口答话,却被雷西抢先了一步:“在这里。”
“他的身份证件在这里。”雷西手上拿着一张卡片样的东西,稍稍抬高手腕递到高壮警察眼前。
小彭侯也闭上了嘴巴。现在他们几人都极有默契地达成一个共识:凡是要跟外人打交道的事情,第一时间都交给雷西去处理。所以现在既然雷西出面,小彭侯就继续埋头吃他的餐点去了。
高壮警察调回视线,看了雷西一眼,伸手接过卡片,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显示的信息:姓名、年龄、出生日期、住址、身份证号码……将卡片反复翻看了好几遍,“你又是谁?身份证件?”
“呵呵,我是他的监护人,这是我的身份证件。”雷西笑眯眯地又递上一张小卡片,显示出一个良好国民应尽的配合警察临检的义务。
高壮警察同样是接过后反复翻看了几遍,斜眼看着坐在同一桌的水和水之暗。“那这两位?”
水之暗现在既不是他本身的样子,也不是参赛时暗影的样貌,前者太过耀眼,后者太过刺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要比赛完毕之后,他都会被水打扮成现在这样一副平凡到只要混在人群中就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样子。
本来雷西是有帮两人准备这些琐碎物品的,不过水之暗现在这副模样的却没有,谁会给一张只会偶尔用到一两次的脸配备身份证明呢?但,现在事实证明,就算是临时物品,也绝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雷西为自己这小小的疏忽哀叹。
“……也就是说,这位先生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高壮警察扫了一眼雷西递过来的水的身份证明之后,就将矛头指向了水之暗。
“我们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啊,警察先生,你不是说只要有朋友能确认没有携带证件的人的身份就可以了吗?”
“哼”高壮警察冷哼一声,其余三人从头至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很是火大,“你们的证件也有待确认。我看,几位还是跟我去一趟警局,先确定了证件的真伪再说吧!”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这些警察如此明显的意图连咖啡馆里的人都看出来了,那就只有好好配合他们解决问题了。雷西这么想着,就应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当然也有义务配合警察先生的工作。”
这么干脆?本以为起码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好一段时间的高壮警察狐疑地盯着雷西看了看,但是自己的任务本来也就是要把这几个人,特别是那个白发小子带回去,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吧?又看了雷西一眼,他突然大吼道:“收队!”既然目的达成,也就不用继续演戏了。
正在装模作样检查其他人证件的两个警察听到命令后迅速来到高壮警察身边,将四人包围住。
“几位,请!”高壮警察见几人还算干脆,也给了他们比较客气的态度。
暗地里叹了口气,雷西示意水和水之暗起身,他带着小彭侯,四人跟着一直守在咖啡馆门口的警察身后向外走去。
“哐当”一声,咖啡馆的门又被重重关上。门内众人在目睹了这一事件之后,又很快将此事抛在脑后,若无其事地谈笑起来。
谁会有空去理会别人的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