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日光灯许是用的时间太长,灯管里发着暗谈的黄光。这样的光线下,谈心的脸有些苍白。
邵远洲摸摸谈心的额头,温度有些下降,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一晚上算不上惊心动魄也够他兵荒马乱的。
淡心虽然还在昏迷不醒,但是指标还算稳定,只是还需要输液。邵远洲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得出功夫静下心想想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心还有余悸。
似乎这一晚上,心都处在一种担心和紧张的状态。从哪一刻开始呢,是从听到谈心被忽悠到渺无人烟的北竣山还是看到她因为海鲜过敏昏厥的那一刻?
此刻,细细回想今晚的每一个细节,才发现自己的心一直在随着她走?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没有过深的交集,他们相识才不过短短的一个月而已,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唯有的交流就是谈心每次看到她时泪汪汪的双眼。
每每想到那双眼睛,邵远洲每次都不愿直视,可是却又总被它深深吸引无法移开。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谈心时的情景,一抬头看到便是那双充满探究充满期许的眼睛,眼里的泪水莹莹欲滴,让他莫名生出几许烦燥感。
他生平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落泪,因为他天生不会哄女人开心。身边与他相处最久的女人就是汪书祺,这与他们两家是世交有关系,但是最重要的是汪书祺总能很准确的揣摸到他的心思,有些事情有些话总能视他心情适可而止。
这样的相处,让他不用费心思,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生成的心有灵犀彼此了解,而是汪书祺本人就善于见机行事。
那天,他本应该让谈心直接离开会议室,可是不知怎的话堵在嗓子处就是开不了口,他竟然抗拒不了那样的眼神更抗拒不了那样的眼泪。
事后,他知道,原来她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这让他有些气恼,有些…….嗯,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总之气恼中有些失落,因为当初眼神里的探究和期许终究不是因为他。
难道这就是爱情?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对一个没有任何交往的女人一见钟情呢?这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事原则。
可是如果这不是爱情,这一晚上的担心和紧张又算是什么?
想到这里,邵远洲低下头捏了捏眉心,头似有又有些痛了。可是在谈心醒来之前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的情感,可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情感,谈心对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呢?
邵远洲?还是一个替身?
抬起头看着还在熟睡的谈心,脸上和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刚刚因为过敏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疙瘩。其实邵远洲应该清楚的知道,谈心一直在把他当作一个替身,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这种炙热应该绝不是给一个陌生人的,而是对着自己深爱的人才会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