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已在意料之中。年年都有春寒，无足为怪。
印象最深的1998年春季，3月飞雪如沙，故此，今年的春寒，比较起来，还算是轻描淡写。
“春捂秋冻”的民谚，早熟记在心。我对于民谚，一向极为尊重，除了一些没有依据的。
春寒和冬寒的区别，在于冬季为阳气收敛，春季为阳气初萌。如果只凭感觉，不察节气，或者缺乏国历常识，容易生发错觉。
尽管我没下楼，没以手试水、试土，可是草木们知道，水禽们知道，候鸟们知道。
于是，我也就知道，潜藏、隐伏、休眠了一冬的阳气，正在破土而出。
峻严的东风在迎接它；温暖的南风，静候未至。
自然界的规则严明而秩序，从无逾越和混乱。
那天见一队燕子排成人字形或V型，自北方而来，向南方而去。我很奇怪，我向来以为只有大雁会排成这样的队形。虽然那些黑色的小鸟飞速极快，我看不清外形，但从个头和此地从不见大雁的情况推断，应该是燕子。
这个情形发生在立春前几天。
我喜欢听鸟儿们每天早晚唧唧喳喳的交谈和婉转和美的鸣唱，喜欢看它们在树枝上跳跃的灵巧姿态。近来每逢车站等车，都会在头顶的杂木上，听见优美的鸟鸣。于是无所顾忌地向上望，寻找唱歌的小孩。
前天看见的，是一只羽毛不甚美丽，有浅咖啡、白色、浅棕等混合颜色的小鸟。然而体态修长，明显区别于肥嘟嘟的麻雀。它的叫声清脆娇嫩。
除了我傻傻地向上找小鸟，其他任何人都不会从我，包括年轻人和孩子，而向上看去。
显然，人们的从众行为已经得到彻底纠正。
所以，我偶发多情地以为，小鸟许是知道我爱听，故意来这里唱给我听的。
与民同乐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古代官员政治理想。彼时，我却悠然自得于独自的快乐，布衣文人和自然之子的快乐。
201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