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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覆阻敌 文台破之

黄盖见严白虎所部溃败而回,虽然早已料定,却不想这溃败来得如此之快,只是严白虎部已然败回,黄盖也无计可施。见会稽溃兵个个心惊胆颤列于城下,走上城头对下高呼:“尔等皆会稽子弟,今日我等奉命剿匪,却不想正值乱匪攻城,尔等若仍是这般唯唯求生,则险会稽父老与何地?如今尔等方才回城,放下弓弩箭矢,以利我等守城,个人自回营中歇息,各屯长点算人马,汇报于我,等我将令便上城头杀敌。尔等若是退得一步,便有会稽父老险于匪首,尔等虽惜死,可愿险家中父老妻儿于乱匪手中乎?”

会稽溃兵本已心死茫然,突闻黄盖所言,乃觉此次守城已不可再退,不然乱匪势大,家中亲人怕是不保,更有本事句章人士的军士数十,大声高呼,愿上城杀敌。黄盖怕诸军劳累,更兼乱匪尚未攻城,人手足够,好生安慰,便让众人先行回营休息,养军蓄锐,以备稍后拼杀。众军士感黄盖体谅,各自回营不提。

却说许昌乱匪围了句章,却不急攻城,领军追来的,乃是许昌手下第一得力大将,名唤朱虎,原是句章城中的屠户,为人阴毒,早先句章城中便得他一个屠子,卖肉时缺斤短两,以次充好,帮人屠猪时,又吃又拿还不忘收两贯屠金,奈何此人颇具勇力,更与句章城内的地痞交好,城中居民奈何不得他。两年前,徐州逃难来了个张屠户,带着自家妻女长住句章,自此之后城中居民只知有张屠户而不知有他朱虎,朱虎盛怒之下便去生事。那日张屠户正好外出,朱虎见张屠户妻女长的标致,*了二人,却不想正给张屠户撞见,朱虎心一横,杀了张屠户灭口。虽然其后朱虎买通了县吏,从牢中逃了出来,却走投无路,恰好许昌父子收留了他,从此便给许昌父子打点下家丁。此次许昌叛乱,朱虎自是从贼,又因朱虎颇在句章地痞之中颇有威名,许昌便封了他做“定国大将军”此次追击便是朱虎带了人追将出来。

那朱虎本在句章城中居住,自知句章城虽小,但是城墙却是年年修葺,不是等闲可下之处,自己带兵追来更未带什么攻城器械,于是围而不攻,一面派人报知许昌。黄盖见朱虎并不带兵来攻,只是将城池团团围住,情知朱虎前去搬救兵,也不担心,只是传令军中紧守城池不提。

许昌得了朱虎回报,言道官兵虽有千人,但不能战,朱虎仅以三千之众便大败官兵,追至城下。又说句章城内得了粮草,却是千真万确。许昌原还担心官兵有诈,奈何实在缺粮,听闻句章有粮,又只得一千守军,更是放心,于起子许韶并另一心腹窦龙带了五千兵马倾巢而出,兵发句章,许昌以为句章军都退回城中,老巢之中更无留守,只有从贼愚民之中挑些老弱男子,潦做守备而已。

乱军围了一日,只在四下里叫唤,却不敢攻城,直至许昌援军抵达。初时黄盖见城中百姓惊慌,便四下传言,敌军只是围城,不敢相攻,但有他两千兵马在,担保句章无事。城中百姓见乱匪围城整日,真不敢相攻,便也信了几分,自然城中不乱。

许昌带兵到了句章城下,见句章城强高立,恐不可旦夕而下,又惧围城过密,官兵死守城池,许昌深知此番作战,以夺粮为先,宁愿放跑了官军,只要占了句章城池,得了粮草,便是大捷。于是许昌下令,举兵城北攻城,而其余三门,各派一队人马摇旗呐喊,意图牵制敌军。

许昌此举全然落了孙坚与黄盖的算计。原来句章城池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平地,许昌若要排开阵势攻城,只有攻城北。孙坚黄盖早有定计,黄盖唤过桥蕤,让桥蕤去领会稽军,黄盖自上城头带泉陵军带齐了弓箭,在城头阻敌,半个时辰之后便是桥蕤上城头替换黄盖所部。桥蕤向城中军营而去,黄盖自往城头不提。

二人分手以后,黄盖在城头领了八屯军士,其余一屯,并城中健勇助战百姓分守其他三处城头。黄盖唤过众人,命众人排成两排放乱匪近城再轮流开弓施射,不可浪费箭矢,亦要将养军力,半个时辰之后,带桥蕤领兵上城,黄盖自会领军出城,袭杀敌军。

众军虽是初次上阵,但是为了此战,训练已久,见黄盖吩咐停当,更是心中大定。依次站上城头,准备拼杀。眼见乱匪乱糟糟的冲了上来,匪兵装备简单,几乎是尽布衣攻城。黄盖见了敌军如此散乱,冷哼一声,传令众军士,放匪军近城三十步再射。原来郡国兵所用软弓射程也只三十步,但是在城头,由高及远,当可射四五十步无虞,但是黄盖想那匪兵更近些,一来方便众人取准二来匪军被弓弩袭射,定会一哄而散,有了二十步的缓冲,乱军之中想要退出城上弓手射程,又会一番损伤。

黄盖眼见那乱匪手持火叉柴刀,拿些锅盖门板之类以为盾牌,慢慢接近城墙,之见城墙之上并无守军人影,以为守军早散,顿时一拥而上。领军攻城的朱虎本用些新进从贼的愚民为前队,想在接战之时以为炮灰,后排却是些地痞流氓莽撞之辈。朱虎本自以为得计,却不想这城墙上空无一人,乱军拥上前排的还谨慎些,后排的早己急不可耐,顿时攻城的六千匪军挤做一团。黄盖见匪军不战自乱,离城又只得三十余步,自知机不可失,令旗一展,九百泉陵兵早伏于女墙之下,顿时起立,个个引弓,城下人多,也不需瞄准,向上抛射而出便可,一轮箭去便是九百多支,城下顿时哭成一团。匪军本就装备不齐,此次攻城,更是将临时拼凑的盾牌多交于前队,用以阻挡箭矢,却不想前队人马被黄盖这一射,个个心胆俱碎,抛下手中兵刃,乱作一团,后队却早得朱虎颁商,情知第一个破城的便赏百金,日前又曾于官军一战,轻视官军,不管前队混乱,奋力前冲,六千乱军就在箭雨之下在城墙下挤做一团。黄盖也顾不得蓄养军力,令诸军各自乱射,尽量杀敌便了。

许昌父子在阵后见前军乱作一团,数次鸣金,准备收兵再战,哪知这匪军本无军纪,临战之时,悍勇者一味逞强,不听号令,硬要冲城领赏,畏敌者早丧肝胆,听得鸣金,各自溃逃。一时间匪军只是更乱,形势更是弱了三分。

城头诸军乱射了一刻钟,箭矢告尽,军士也皆疲惫,黄盖忙命人传令桥蕤,提前领兵来替,一面组织军士歇息,又命人巡查,防敌军偷城。朱虎见城上箭雨暂停,终于寻的时机收拢败兵,六千先导溃亡了一千有余,带伤的将满三千,军中不曾带伤的不满一千,其余尽死于阵前,即使朱虎本人也被流矢伤了左颊,幸好官军所用只是软弓,杀伤力有限,不然这六千前队怕是都要折在这城下了。许昌一面让窦龙带人收拢溃兵,以备再战,一面又传令其余搅乱三门的乱匪摇旗呐喊,妄图分散守军。

黄盖并不上当,命桥蕤带人上城,自领泉陵军下城歇息。会稽军本已被黄盖激起斗志,如今见泉陵军杀伤甚重,更是放心,人人抖擞精神,准备再战。

歇了一个时辰有余,许昌让窦龙带了后队千五精锐,随朱虎再次攻城,这千五精锐,乃是许昌父子从从贼人众中精挑细选而来,个个有些手段,又正值当年,日日好酒好肉的伺候,引为亲卫。见攻城不下,便让这一彪军马出来,以期得建奇功。

桥蕤见乱匪又再攻城,循黄盖故智,放乱匪近前,众人乱箭齐射,哪知这次乱军学了个乖,精锐悍勇皆在前队,后队只是让些流民呐喊助威,见城上射箭便自退回,千五精锐并朱虎部下千五悍勇合计三千人,往句章城墙冲来,城上弓箭不及改射这前队,乱军即已开始攻城。

黄盖见诸军也歇息了一阵,有怕城头有失,传令各屯长整军,大开城门,领兵冲将出去,城上桥蕤见了,连忙举火,传信于孙坚,又一面组织人手,抛射匪军后队,一来不让匪军支援近前,二来也不至于误伤了出城友军。

一时间,黄盖所领九屯泉陵兵杀出城来,与匪军攻城之士战作一团,堪堪抵住乱匪攻城之势。孙坚远远见到城中举火,又见城下尘土飞扬,知是黄盖已然苦战,带来周平等一屯人马,从山后杀将出来率军直冲许昌中军。许昌派了朱虎窦龙二人攻城,又让儿子许韶催动从军流民约三千人,上前接应朱窦二人,身边只留了五百亲卫,孙坚看的真切,直扑而来,许昌却全无准备顿时大惊,连忙喊退,一时间帅旗摇摆,乱匪后军乱成一团。乱匪见了更是军心涣散,无心再战。黄盖情知此战胜负已定,更是催动诸军,奋勇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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