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秋端着一杯碧绿的黄山毛峰,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这个挺宽敞应该类似于会客室的大厅。
说是会客室,其实倒不如说是一个略大的客厅,大约70多个平方的使用面积,摆放着一套黑色的皮制五人沙发,一个玻璃茶几,然后就是精致的饰物装饰,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高悬东南边墙上的一副毛笔字画,用着斗大的隶书写着四个字,“戒急,制怒”。
前世的韩子秋就对中国的书法曾经研究过一阵子,自然看的出来这四个字虽然远没有到那种一字千金的登峰造极程度,但是却足以称得上是大气磅礴,锋芒内敛,说炉火纯青或许太过,可是绝对能配的上登堂入室四个字。
中国的书法讲究字如其人,讲究笔随心走,因此也不难看出写这四个字的人的气魄和胸襟。
略微在子画上注视了一会,韩子秋就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看看布置,翻翻杂志,泰然自若。
从容淡定这四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其实真正能做到的人并不多,除了要有不浅的内涵底蕴作为依仗避免不必要的大惊小怪的同时,还要有看惯人生大起大落才能沉淀下来荣辱不惊,以及随着年岁增长而渐渐平和下来的性子。
所以这种气质,越是出现在年轻人的身上,就会越让人感到惊艳。
徐妈在这间屋子里照顾首长和夫人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因为首长的缘故,这些年里,她自问也是阅人无数了,可是看见这么一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个警卫重重的房子里还能坦然地喝茶与翻杂志,心里真的是十分稀奇,以前这样的情景她也见过,那些个小青年乃至一些上了岁数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首长什么忌讳似的的,坐那半天都跟个标枪一样纹丝不动,当然,也有装作若无其事的,但绝对做不到像眼前这个比自己闺女还漂亮的男人这般淡定,冲着这男人的态度,刚才她还差点以为坐着的是大少爷呢!
一个小时后。
韩子秋扔开手里已经翻完的杂志,笑着朝坐在里间里打毛衣的徐妈说道:“徐妈,那个,这茶已经没色了,您看,我能不能换杯?”
“哦哦,好的,稍等,我这就给你换。”徐妈似乎挺喜欢这个斯文的小伙子的,马上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厨房又泡了杯新嫩的黄山毛峰。
“谢了,徐妈!”韩子秋轻轻吹了口袅袅的水汽,呡了一口,笑道。
“恩,没事儿。”徐妈看着这个漂亮的小青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再次回到里间,又不停的忙碌起了手里的玩意。
傍晚时分。
韩子秋施施然地走出军分区大门,以他淡然的性格和良好的修养,还是忍不住扭头朝后面的建筑爆了句粗口:“****!”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情啊,坐了一下午,喝了几个小时的茶,翻了几个小时的杂志,然后上了几趟洗手间,再然后,徐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今天首长有点事情,可能赶不回来了,韩先生,要不,您就先回去吧,这么干等也不是个事情。”
都这情景了,韩子秋还能说什么,得,那就走吧,礼貌地告辞后,在两个卫兵的陪同,呃,监视下,离开了军分区。
换谁不火大?
随手点燃根香烟,韩子秋无比郁闷地向前走着。
“滴滴!”
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响起,随即,一辆奥迪A4停在韩子秋的身后。
车窗摇下,一张戴着金边眼镜的美人脸出现在男人的视线中。
“子秋!”
“欧阳?”韩子秋诧异地看了一眼车中的人儿。
“恩,上车,我送你,这里可不太好打车!”欧阳莎莎嘴角逸出一丝笑容,道。
“呃,好!”
随手扔掉手中的香烟,坐进冷气十足的车厢里,韩子秋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韩子秋没有丝毫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问道。
“呃,我刚才去了趟华翔超市,听周围的人说你被一队兵给带走了,我估摸着你应该会在军分区,放心不下,就过来等你了,呵呵!”欧阳莎莎有点不自然地拢了下耳际的乱发,干笑道。
“嗯哼!”韩子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女人的面容,眼睛中闪烁着清晰可见的怀疑。
“哎呀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人家过来接你还惹着你了,好心当驴肝肺!”欧阳莎莎有点嗔怒地捶了一眼明显一脸怀疑的男人,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开车吧!”韩子秋看见女人一脸掩饰的表情,也不好追问下去,只好敷衍道。
“哼!”欧阳莎莎不满地哼了一声,发动引擎。
看见车子已经发动,韩子秋忍不住又轻轻瞥了一眼身旁这个人比花娇的女人,眼神里飘荡起翻山越岭的缅怀,不论这个女人现在究竟是什么职位什么背景,在自己面前,她永远表现的一如当初,这种潜移默化的感情让韩子秋悄悄感动。
因为感动,所以他珍惜;因为珍惜,所以更加无法接受她!
爱情有时候并不是天长地久的相濡以沫,而是冷漠无情的理智淡然。
隐晦地叹了一口气,韩子秋靠在车座上,眯上眼睛,神情恬淡。
······
······
军分区内。
“徐妈,说说下午那个年轻人都做了些什么?”一个打扮地跟普通退休工人没有任何分别的矍铄老人拿着本《孙子兵法》,头不不抬地问道。
“恩,首长,照你吩咐,小陈把那个年轻人引进屋后······”徐妈拿着只水壶,轻轻了为老人添了杯水后,才站在一旁静静地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青年下午就这么一直喝茶翻杂志,然后看看房子里的布置?”老人将书本放在膝盖上,抬起头问道。
“是的,首长!”徐妈点头道。
“没有任何的焦急,没有向你打听任何事情?”老人已经有些花白的眉毛轻轻皱起。
“是的,首长!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徐妈依旧安静地点头说道。
“好了,你出去吧!”揉了揉额头,老人挥手道。
“好的!”徐妈转身开门,然后轻轻地带上门把。
老人有点出神地望了眼桌子上厚厚的书堆,旋即站起身,走到窗边,恰好看见一辆银色的奥迪A4疾驰而过,微微一笑。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和手段,真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啊,难怪欧阳丫头会看上他了,不过这类人往往最是薄情寡义,希望这丫头不要陷的太深。”老人摘下眼眶上的老花镜,沉思了片刻,旋即那对原本黯淡浑浊的眸子居然散发出犀利无比的慑人光芒,“就算的陷的深了又如何,这天下,还轮不到这些小辈猖狂。”
一阵微风吹过,衣架上的军装随风轻轻摇晃,仿佛在印证着老人英雄迟暮的霸气。
肩章上赫然是麦穗边,一颗金星。
在中国,这代表着少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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