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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湖女侠传

阿软娇姿曼妙,步履飘逸,如只粉红的蜻蜓在前风姿翩翩地凌波飘飞着;蒲红石则像朵花瓣晶莹剔透、体态清新脱俗的白晶菊而轻盈盈地紧随其后。

一溜烟,两人已至日月潭。此潭仍在紫竹林,呈标准的圆形,四周生满了笔挺修长的翠竹和葳蕤鲜美的芳草。潭水晶莹玉透,清凌澄碧,水平如镜,恬静无波。潭中有个白莹莹明晃晃的不名物,状似月牙,洁白皓亮,熠熠生辉,甚迷人。从任何角度欣赏,它都是件玲珑剔透完美无缺美不胜收的艺术品。

阿软一至潭边,便欢欣道:“姐,快看啊,潭中有个月亮耶。”嗓音甜美如甘泉,缈缈若天籁。

蒲红石一看,见清澈碧绿的潭水中果有个明荧荧的“月亮”,不禁惊喜道:“哇,真有个月亮耶。”

阿软秋波盈盈,满面春色,娇滴滴地道:“姐,你看这潭像旭日一样圆,而水中还有个极像月亮之物,这潭名中的‘日月’二字是否从此来?”

蒲红石点头道:“有道理。”

阿软忽感慨道:“哎,来这好多次了,可一直没弄清此内极像月亮之物到底为何物。”

蒲红石淡淡道:“这却不难,潜入潭中看看不就知了。”

阿软满面愁容:“可我既不会游泳,也不会潜水啊。”

蒲红石笑吟吟地道:“可我会啊。”

阿软幽幽道:“谈何容易!此潭年深更久,积水约五千余尺,其间恐怕还有杀伤力极强的水生物呢,入内是颇危险的。”

蒲红石朗声道:“哎,怕啥吗?!阿妹既想知它为何物,那阿姊就下去看看。”

阿软一听,担心得不得了,因道:“姐,别下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当回事啊!”

蒲红石轻拍着其香肩而郑重其事气壮山河地道:“阿妹,别小觑阿姊了,别说是这么浅的水潭,就是再深的湖泊,阿姊也不把它当回事。”

阿软哪肯放她下去,因道:“姐,你可千万别下啊,我真是随便说说,其实我对它是何物一点都不感兴趣……”

蒲红石语气坚定地道:“好了,别说了,姐心意已定。”

阿软见劝说不了她,只得殷勤关切道:“姐,那你可要小心噢。”

蒲红石笑盈盈地道:“阿妹,放心吧,姐不会有事的。”

阿软无限深情地道:“姐,你可一定要保重噢。”

蒲红石轻抚着其秀发而柔声絮语道:“放心吧,静候姐的佳音。”说着,从怀中取出了“红颜宝典”,从腰中解了青龙偃月剑,都给了阿软,尔后又解饰卸翠宽衣解带而只着件雪白的亵衣在身。及一切准备停当后,回头冲阿软嫣然一笑,道声“姐下去了”,早纵身一跃而一个猛子扎进了清碧的潭水中。

四周仍静悄悄的,分外宁静,就连一片羽毛飘下来都能听到声响。阿软抱着阿姊的宝剑媚书香衣饰物而孤零零地坐在潭畔的芳草间,痴痴凝望着这既静又清还绿的潭面而呆呆出神,显得无限惆怅凄凉。

她也不知怎的,反正自阿姊下去后,心便空落落的,出奇得失落,感觉就像丢了心爱之物;此且不说,无形中还有一千个声音在此起彼伏翻来覆去地呐喊:“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阿软真舍不得你啊,阿软真的真的不能没你啊……”忽又有个声音在呼唤:“姐啊姐,你不要阿软了吗?你嫌阿软不乖吗?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爱撒娇的死丫头啊?”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支离破碎,片片狼藉残红,心碎之感。她将头埋在阿姊的香衣间,嘤嘤地哭着,直哭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

哭了不知多久,忽听人道:“阿妹,我回来了。”

她听到此音,一颗心都跳到天上了,忙擦了泪,高兴地抬起头而喜滋滋地道:“姐,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蒲红石见她眼红润润的,脸上还有泪痕,不禁心痛道:“阿妹,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阿软听了此话,心里忽很委屈,便撒娇道:“我浑身都不舒服,都快难受死了,也没人管。”

蒲红石已看出了分晓,便俯身轻抚着其秀发而软语温言道:“怎么会呢?姐才没恁狠心呢。”

阿软娇娇道:“真的吗?”

蒲红石柔声絮语道:“当然是真的了。”

阿软听了,高兴起来了,因道:“姐,你真好。对了,姐,那是个啥东西啊?”

蒲红石很扫兴地道:“哎,一块月牙形的玉石,不知怎么就到这潭里了。”

阿软眨眨其美丽明媚的眼睛,微笑道:“怎么样,失望了吧?!”

蒲红石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真失望极了。”

阿软盈盈娇笑道:“好了,姐,别生气了,赶快穿衣吧,万一冻坏了身子咋办?”说着,早站起身而穿起了衣服。

阿软贪婪地痴望着她馨香四溢勾魂摄魄的雪肤冰肌而心旌飘荡想入非非了,竟没听到她说啥。她正忙着穿衣着装,佩物饰翠,也没察觉。

不一会,她已着穿饰翠完毕,又从阿软怀中取出长剑和媚书分别悬于腰间和藏在怀里,然后对她道:“阿妹,快起来吧,咱们一块到摩天崖看看。”

阿软这才回过神,忙道:“好好。”说罢,早起了身。

两人牵着玉手,哼着小曲,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飘去。

走着走着,阿软忽问:“姐,你怀里藏的是本啥书?”

蒲红石随口道:“噢,是本叫‘红颜宝典’的媚书。”

阿软喜道:“哇,是本媚书耶,那可太好了,练练说不定还真能媚死人呢。”

蒲红石笑道:“不让你练,让你练了定是个女魔头。”

阿软娇笑道:“何止呢,应是个风流女魔头。”

蒲红石冲她挤挤眼:“恩呀,更坏了。”

阿软嘻嘻一笑,道:“坏点不好吗?”

蒲红石绵绵道:“你说呢?”

阿软幽幽道:“两个极端都不可取,太好太坏都不行。”

蒲红石菀尔一笑,甜甜道:“小鬼,啥都知,就是不往好处想。”

阿软狡辩道:“任何东西都有向两个极端发展的可能,我的思想亦不例外啊。”

蒲红石风趣地道:“哎呀,你中毒太深了,简直无可救药了。”

阿软忽甩开其柔荑,像只兔子般活蹦乱跳着,口中还高声地娇啸道:“哈哈哈哈,我阿软的最终奋斗目标就是做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坏蛋!”她口中言笑盈盈,足下却莲步款款。

蒲红石边紧随她跑着边欢喜道:“阿妹啊,有几个字我已好久没给你说了,那就是你--真--的--疯--了!”

阿软听了,更疯狂了,边欢欣地飞奔着边清朗地娇啸道:“啊--!我阿软终于疯了,我阿软终于疯了,我等这天已等了好久了!”

蒲红石见她迅如疾风般奔跑着,不免担心开了,忙唤道:“阿妹啊,别跑了,不累吗?!”

阿软听得唤声,便停了下来,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地对赶上来的阿姊道:“哇,好开心啊,好开心。”

蒲红石见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的,边从怀中取出红绡香罗帕为她拭着汗边软语道:“恩呦,跑得满头大汗的,这是何苦呢。”

阿软轻描淡写地道:“开心啊。”

蒲红石嘤嘤道:“咱俩一块走不也挺好吗,为何要跑呢。”

阿软很温顺地道:“姐,那咱们就一块走吧。”

蒲红石点点头而赞道:“这才乖吗。”

两人牵着手,走了一小会,阿软忽驻步而惊叫道:“姐,快看啊,前面有三个人耶。”

蒲红石定睛一看,见三人都背朝他们呈“品”型站着,心中自是诧异不已,口中却道:“走吧,咱都咱的,又不碍他们啥事。”

又走了会,距三人仅有三四丈了。忽听为首那人冷冷道:“蒲红石,还记得你这所谓的师姐吗?恐怕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蒲红石听得是师姐之音,不禁欢喜道:“师姐,真是你啊,俺都快想死你了。”

那人又冷冰冰地道:“师妹花容月貌,天生聪颖,资质优美,性情贤淑,况嘴又这么甜,难怪师父那么喜欢呢。”

蒲红石忙道:“师姐过奖了。”

那人冷若冰霜地撂出句:“师父待你若何?”

蒲红石朗声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

那人语无感情地道:“你该如何报答其大恩大德?”

蒲红石慷慨激昂地道:“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那人清脆冰冷的一阵娇笑,遂冷漠地道:“我现在才知啥叫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啥叫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蒲红石听得云里雾里,雾水一头,忙问:“师姐,此话怎讲?”

那人冰寒酷冷地道:“东方必胜创建邪教,宣扬迷信,妖言惑众,盅惑人心,罪恶深重,死有余辜,任何仁人志士都想得而诛之,以除祸患而解救苍生遗福造化,此是好事,理应褒赏!但有几点必须搞清楚,那就是作为‘天下第一风水大师’的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二十余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因杀他不成而惨死在他手上!远的不说,就说这李元亭吧,人家武功不可谓不高,在江湖上也是挂着号的;智谋不可谓不绝,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到东方必胜身边,可结果呢?自己落了个五马分尸不说,还诛连了九族。那碧落山庄能人荟萃,高手如云,机关重重,危机四伏,一草一木都暗藏玄机,杀人于无形中而使人猝不及防防不胜防,闯入此间无异于自取灭亡。纵然侥幸应付了这些,但要杀了他,却又是难上难,难于上青天!他身似宝塔,体壮如牛,膂力惊人,力大无穷,武艺精绝,神功盖世,一拳便能打死南山猛虎,一脚便能踢死北海蛟龙。即便你侥幸取了他性命,可你有没想过后果啊!那皇上对他可是言听计从,宠爱非常,若知你杀了他,追究下来,好的单要你偿命;坏的可要诛灭九族啊!假如真是这样,那你有没为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人想过啊?!”

蒲红石幽幽道:“此事我早想过了,师姐大可放心。”

那人急问:“你有啥法?”

蒲红石很轻松地道:“很简单,只要不让他们知我是谁就行了。”

那人娇脆的冷笑了阵,便冷漠地道:“噢,此法果然妙极了,多亏你想得出,师妹可真是兰心蕙质冰雪聪明啊!”

蒲红石听得是反语,忙道:“师姐,师妹蒲柳弱质,才识浅薄,除此鄙法外,真想不出啥好法了。”

那人阴寒地道:“真想不出了?”

蒲红石忙道:“不敢欺瞒师姐。”

那人冰冷地道:“好法倒有一个,不知师妹肯不肯用?”

蒲红石满面愉色,喜道:“好法莫过于无法,师妹不去刺杀他不就万事皆无了?”

蒲红石朗声道:“巍巍青山,滔滔江水,见证着我钢铁般的意志!我心已决,意已定,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那人娇嘘两声,无奈地道:“看来没法阻止你了。”

蒲红石强调道:“对,任何人都无法!”

那人娇哼两声,便冷似冰霜地道:“实话告你吧,我不叫木红棉,而叫东方慧兰,是东方必胜的亲生女儿。”

蒲红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我师姐!是我师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那人冷冰冰地道:“我体内流有他的血液,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只能做他的女儿东方慧兰,而不能做你的师姐木红棉。”

蒲红石无限深情地道:“不!师姐!绝对不可能!”

那人冷漠地道:“你现在要杀我父亲,那我岂能坐视不管!蒲红石!动手吧!”

蒲红石无限惋惜地道:“师姐,你我姊妹一场,不想却要以此收场,师妹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噢。”

“你我缘份已尽,动手吧!蒲红石!”那人阴冷地道,“戴香,瑶兰,你俩去会会她。”

她身后的两个绿衣女子躬身抱拳齐道了声“是,师父”,早转身拨剑向蒲红石冲来。

阿软见是俩十八、九的身材纤细弱不禁风的柔软女子,便一把抽出阿姊腰间的长剑而飞身上前道:“戴香,瑶兰,你俩还太嫩,怎有资格在我姐面前动粗撒野,还是让小女子柳如烟陪你们玩玩!哈哈,打出水了可别哭噢。”

俩女闻言,早止了动作。她是此般风趣幽默,把俩女都逗得乐开了花,只听其中一个清甜娇媚地道:“放心吧,我可怜的柳如烟,你意为我们像你一样嫩吗?!”

阿软眨眨明媚的双眼,喜滋滋地道:“咦,我见过的‘嫩人’多了,可从未见过像你们这样嫩的。”

俩女相视一笑,便异口同声地道:“死丫头,俺俩没你嫩。”

阿软听了,把剑往地上一扔,跺着脚晃着肩而娇甜甜媚生生地道:“我不嫩吗,我不嫩吗……”娇态可掬,可爱至极,俩女都被她逗得笑痛了肚子。

蒲红石却为其安危着想,飞步上前,一把揽起她,随手捡了长剑,疾转身而把她抱了很远,才放她下来,尔后面庞严肃神情凝重地对她道:“阿远,别玩了,你看现在是啥时候?!注意点分寸好吗。”

阿软摇着娇躯,甩着玉臂,撅着绛唇,阴着莲脸,娇滴滴地道:“才不管恁多呢,只要有人陪我玩就行了。”

蒲红石郑重其事地道:“阿软,放醒目点,等过了这阵子,你想咋玩都行。”

那边,木红棉正厉声训斥着俩女:“戴香,瑶兰,我叫你们干啥去了,你们却在哪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像干啥!成何体统!有没把师父放在眼里!你俩是不是皮肤痒得慌,不打不爽啊!”俩女重重低着头,神情默然,恭顺严谨至极。她见了,又态度稍和地道:“好了,你俩往边靠,让我给她打。”说着,转过身,将撑着的花纸伞交戴香拿着,便朗声道:“蒲红石,咱们打!”

蒲红石自是不想和她动手,忙道:“师姐,我们非要打吗?”

木红棉斩钉截铁地道:“对!一定要打!”

阿软对蒲红石自是有种特殊之情,因而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人伤害;今见木红棉头梳高髻,鬓饰翠钿,耳垂宝饵,颈戴瑶链,腕拂金钏,腰插拂尘,花裙锦袖,鸾带绣履,黛眉笼烟,目凝秋水,樱桃唇,鹅蛋脸,削肩隆胸,长腿细腰,皮肤白莹,身材高挑,举止优雅,顾盼神飞,整体苗条,局部丰满,面拂甜美迷人之微笑,身透勾魂摄魄之魅力,亭亭玉立,婀娜生香,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花枝招展,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果是仙姊琼姬瑶花奇葩!自然喜欢不已,当然也不希望她有丝毫叵测。而今,它们之关系如此紧张,说不定再说上几句可真要动手了。阿姊之功她是见识过的,好家伙,那武功,怎一个“好”字了得。木红棉之功她虽为见识过,可她毕竟是阿姊之师姐,武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她们真动起手来,势必会--恩呦,这太可怕了!妈耶,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忙圆场道:“红棉姐,你和我姐贵为同门师姊妹,理应融洽,就算有隙,那为何不当面谈谈,而非要动手呢?”

此时,瑶兰也不失时机的帮腔道:“对呀,对呀,都是自己人吗,为何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木红棉狠瞪了瑶兰一眼,直吓得她身子一凛面色大变而绵绵地低下了头,接着便冷若冰霜声色俱厉地对阿软道:“小姑娘!往边靠!大人的事你少管!”

阿软刚想回话,忽见其眉泛煞气,目露凶光,玉面凝重,杀机四溢,吓得她倒吸了口冷气,忙躲在了阿姊背后。

戴香见状,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因为怕师父责备,忙用手掩了嘴。不想,却被身旁的瑶兰看出了玄机。瑶兰玩兴大起,便做出鬼脸来逗她。一逗不好紧,戴香却敌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声自然被木红棉听到了,直听她淡淡道:“戴香,瑶兰,我回去再收拾你俩。”戴香听了,气得跺脚,而瑶兰似乎很高兴,嘻嘻地笑个不停。

阿软听得笑声,忙从阿姊背后偷偷探出头而悄悄觑去,见此状,自是玩兴大起,道声“你们玩,咋不叫我啊”,便向她俩飞去。

蒲红石刚想唤住她,早听木红棉道:“蒲红石!别管她们了!咱们动手吧!”

蒲红石知她俩是非打不可了,便道:“好吧,师姐,那咱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说着,便把双臂向两侧伸展,把右腿向后伸直,单用左腿着地而支撑着全身,同时左腿又垂直于全身,而全身又舒展绷直而平行于地面,却早摆出了“燕子掠波”之式。看时,其师姐木红棉也摆出了此式。

原来,此乃鸳鸯蝴蝶梦之规矩,凡与人交手,都要先摆出此式。

木红棉似乎特懂得先发制人,道声“看招”,早如奔腾的骏马在空中跨越了三大步而欺至蒲红石跟前,霍地腾起身,呼地屈起双腿而雄猛地向其胸部狂顶来,其速度、力度、精确度都高之甚高。蒲红室意欲躲闪,早已不能,忙屈起双臂,奋力迎去。但觉玉臂一阵酸痛,看时,自己早受力而向后抢出了四、五步。刚一定身,其却又腾身而劈胸向她猛蹬来。她急忙一闪,这一脚却蹬在一株翠竹上,直听“咔嚓”一声脆响,它早应声断了。她见状,暗叫声“好险”。恰此刻,耳畔忽响起了“咔嚓咔嚓--哗啦哗啦”的声响,一看,始知是两株翠竹断了而倒在了其它竹子上。原来,其早施出了“鸳鸯腿”,猛向她劈来时,转瞬竟击折了两株翠竹。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其早欺至她前,同时霹雳般迸出铁拳向她胸部狂击去。她劲力一闪,那拳霍地打在一株翠竹上,竟硬生生打折了它。其拳没击中,霹雳般一个趴翻,欺至她前,早施出“霹雳神掌”而排山倒海地向她猛推狂击来,掌力雄浑刚猛,恰若怒潮澎湃,势不可挡。

她自是不敢直迎其锋,正欲躲闪时,其早止了动作而幽幽道:“蒲红石,我希望你能消除顾虑倾其所能而全力以赴,不然,必死无疑!”其见之只有招功之架,却无还手之力,早看出了其中端倪。蒲红石秋波含泪,濡濡欲滴,无限伤感地道:“师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我早把一切都‘冻’在一起了,无论什么也分不开,分不开啊!”木红棉冷冰冰地道:“你的师姐木红棉早死了,如今站在你前的却是你敌人的女儿东方慧兰!”蒲红石泪眼朦胧,恸道:“师姐,不管你说的对与否,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红棉师姐!”木红棉冷若冰霜地道:“蒲红石,我承认你很重情重义,但目下,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只想和你好好打一场,理由我早告知你了。最后再郑重其事地提醒你句,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否则,必死无疑!因为我决不会手下留情而心慈手软!”

蒲红石内心还很矛盾,正欲回话时,其早挥拳向她雄猛地劲打来。她应变能力自是超强,当下娇躯一侧,闪避开。这拳呼地打在一株翠竹上,咔嚓一声,早打折了它。一刹那,其又霹雳一脚向她侧踢来。她速一闪,又避开。这脚啪地劈在两竹翠竹上,它们竟同时被击断了。瞬息,其又施出“鹰爪”来。嚓嚓嚓嚓地向她刚猛凌厉地劲抓来。她左右躲闪,四处腾挪,其却迂回进逼,攻势甚雄猛顽强。少时,两人已天昏地暗铺天盖地地交了数十回合。其见抓她不着,心里很不爽,又暗加了几分力道。刹时,刚爪竟来无影,去无踪,急如风,快似电,劲力也很刚猛澎湃,雄浑博大,一抓在翠竹上,它们便会立时折掉。她此时躲闪已显吃力,但还招架得住。双方就这样狂风暴雨般狂打如潮,顷刻已鏖战了四五十回合,但都毫发未损。其见状,怒火倏升,骤然又施出“霹雳神掌”而山崩地裂翻江倒海地向她雄浑猛烈地狂击来,掌力刚猛激荡,威力无边,直如滔天巨浪,力盖乾坤,又似怒潮澎湃,势不可挡。她倏见此招,心中大寒,因为她素知其之厉害。当年,她曾亲眼目睹她之师花之冠用此招而一掌劈断了一棵碗口大的酸枣树。自此,其便对她烙下了刻骨铭心难以泯灭的深刻印象。今遇它,自是不敢掉意轻心。当下莲步疾旋,娇躯婆娑,左右翻飞如潮,四处辗转腾挪,才得以避其锋芒而相安无事。最可怜的是清秀挺拔的修竹,眨眼,已被噼噼啪啪劈折了一大片。其穷打猛攻,终是得手不得,忽施出“拈花撩”来。其一双玉手刹时幻作千千万万双而漫天飞舞,四处狂撩。虽说是“撩”,但亦小觑不得,据说被撩下,痛劲就像七八根竹篾猛从打爆的翠竹上迸裂开而劲打在身上。此招又讲究奇灵快阴毒狠密重险,防范来,极不易。但对她而言,却是小菜一碟。原来,她却施出了“缠丝劲”。此招最显著特点是把大力化小,把小力化无,它确是极好的防御之招。她行云流水般施展此招,却也轻而以举地敌住了其进攻。其见此,眉泛煞气,目光森冷,娇啸声,早施出“亡魂掐”来。掐是最好的进攻方式。此招大致分三部分,初始非常轻柔缠绵,秀美飘逸;继而则非常刁钻精奇,神秘诡谲;最后则非常凌厉狠毒,凶猛泼辣。武者练起头部分,步履轻盈如柔絮依风飘飞,身子曼妙如杨柳袅东风,动作轻灵,姿态优美,直如曼舞,甚媚人。其主要目的是愉悦人之身心,麻痹人之大脑,而使人错认为此仅是花拳绣腿,空好看,却无实战价值,更谈不上杀伤力。二部分主要进攻人下体,主要是想让人把全部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防御下体上,从而放松或完全放弃对上体的防御。前两部分皆是为了麻痹对方而为第三部分那凶残的一掐服务的。一溜烟,其早施完了前两部分而猛迸出雪白的柔荑朝她雄猛地劲掐来。她早了如指掌,当下两个后空翻,闪避开。其两个前空翻,又欺至她前,同时凌空飞起一脚,猛朝她桃颊劲踢来。她早看得真切,一个侧翻,闪将开。刚一站稳,其早腾起双脚向她胸部猛蹬来。她一闪,其并未蹬着,却蹬在一株翠竹上,早击折了它。其在娇躯快欲跌地时,早双腿一蹬而一个后空翻腾身而起。倏而,又腾身向她劈胸蹬来。她双手攀着株翠竹,轻轻一绕,闪开来。几乎与此当儿,其早一记后踢腿而劈折了此竹。她忙弃了此竹,看时,其铁掌早雷奔电掣般向她猛击来,来势凶猛,狠毒无情。说时迟,那时快,她玉掌急挥,啪啪啪啪击折了三株翠竹向其推去,同时娇躯一闪,抢在一边。其非常灵敏机智,当下铁掌倏转,避开翠竹而以追风逐月之势向她直攻来,势挟劲风,凌厉毒辣。她身法敏捷,几个滚翻闪将开。一刹那,其早倒立起,双手着地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欺至她前,用双脚朝她刚猛凶劲地猛攻来。她忙施展“大阳龙爪手”,噌噌噌噌地向株翠竹光速劲攀去。去攀了一般,俄听咔的一声,此竹早应声倒了;忙跳在另竹上,刹时,此竹也哗地倒了;再速跳在别竹上,蓦地,此竹仍倒了。她心中登时郁闷极了,暗暗道:“师姐啊师姐,你我有缘贵为师姊妹,为何却无缘相知相融而相濡以沫……师姐,纵你负我,我决不负你”,想着,早施出“流星步”来。人施展此功,奔跑来,宛如流星曳长空,快似雷驰电掣,竟与绝顶轻功不相上下。她脚踏翠竹,步伐轻盈,玉影翩跹,衣袂飘飞,淡若轻烟,翩如彩凤,如飞花柔絮般光速飞穿于竹荫间,无限轻灵潇洒,飘逸绝俗。她之速可真快,快得让人膛目结舌不可思议!可尽管此般,她一“飞”到哪竹上,哪竹还是会哗地倒下。原来,其却施出了“轻云手”。此招也是精妙绝伦之功,练了它,用手疾跑,比用脚跑还快上百倍,因而她便施展此招而用手疾跑,用脚雄猛地进攻--其腿功非常了得,一劈在竹上便能将之击折,因而才会有这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壮观场面。转瞬,她已“飞”出了紫竹林,而其也早“攻”了出来。她心里装着阿软,忙拧身而箭般向林中奔去。其见了,早返身劲追去。两人一前一后,都迅如飘风疾似雷电般在林间狂奔猛跑着。

她奔了没多远,忽见一人头戴鲜花行色匆匆地朝她飘飞来。定睛一看,却是阿软,心中自是高兴不已,忙欢欣地道:“阿姊,你去哪啊?”言毕,早止了步。阿软见了她,飞般跑过来,一把扑在她怀中而娇声哽咽道:“阿姊啊,我可找到你了,你去哪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正欲回话,忽听背后有人厉声道:“蒲红石!动手吧!”是木红棉之音。

阿软听到此音,霍地从她怀中跳出来,一把将她揽在身后而厉声道:“红棉姐,你别为难我姐了,--我姐就这样重情重义,还是让我领教领教你的高招吧!说不定你还打不过我呢。”

木红棉冷冷一笑,讥讽她道:“武功不高,牛皮吹得大!我倒要看看你这死丫头有几把刷子!”言毕,双掌早霹雳般向她胸部排山倒海地猛劈来。

蒲红石见状,上前想拽她,可为时已晚,她早迎了上去,心中不禁伤痛不已,忙道:“师姐,你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话音刚落,忽见她一个侧翻而成功地避开了此掌,才忆及她也会武功,心中稍慰。

木红棉见了,一溜烟欺至其前,旋风般纵跃起,呼地腾出左腿而凌空飞踢了一圈!刹时,周遭的四五株翠竹早被拦腰击断而哗哗啦啦地坠了下来。阿软怕被砸倒,忙向后躲闪,木红棉却乘机而闪电般朝她猛劈来,铁掌凌厉绝伦。她骤见此状,正欲闪躲,其早收了铁掌而腾腿朝她侧踢来。她速一蹲身,此腿却从她头顶劲扫过。她心中捏着把汗,刚一站起身,其早凌空向她脸颊飞踢来。她忙蹲下,那腿又从她头顶呼啸过,旋即还劈折了两株翠竹。其非常灵敏,这条腿没击着,另条腿马上补来。她就势倒地一滚,闪避开。其哪肯罢休,抢上一步,又朝她劲踢来。她在地上屡滚,其则不失时机的屡踢。滚着滚着,却被一株翠竹挡住了,忙双腿劲力一蹬而从地上速弹起。其早乘此当儿而一脚踢在她左肩上。她受力,一个趔趄,撞在另株翠竹上。看时,其早腾身朝她劈胸蹬来。她看得真切。当下慌一闪,闪开来。立听咔的一声,适才所撞之竹早被撞折了。倏忽,其又几个“鸳鸯腿“,啪啪地劈折了几株翠竹而朝她狂风骤雨般劲欺来。她霍地一个后空翻抢至那边,看时,其早腾空而屈起双腿朝她胸部劲顶来。她急中生智,攀着株翠竹朝她劲击来。俄听啪的一声,两人的脚早蹬在了一块,双方都向反方向跄了下,但都相安无事。霎时,其早闪电般出手而以一招凌厉绝伦的“劈空掌“朝她劲劈来。她见了,一紧张,眼前一黑,早晕过去了。

蒲红石见此,忙跑过去而抱着她痛唤道:“阿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木红棉早收了动作而轻蔑一笑,冷冷道:“看,就这点出息还和我打,太自不量力了!“蒲红石泪眼盈盈,哀痛道:“师姐,她已这样了,求你别说这样的话了。“木红棉语似冰霜地道:“蒲红石,她没事,只是心血过胜晕过去了,一会自会醒的,你不必担心,咱们赶紧动手吧!“蒲红石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

两人好像都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一交起手来,骤见一个似猛虎跳涧,一个如蛟龙过江;一个辗转霹雳,一个狂打猛攻;一个龙腾虎跃,一个翻飞如潮;一个招式雄浑,一个气势磅礴。。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直打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果有风起云涌山呼海啸之势,果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举。

竹林的翠竹顷刻已被噼噼啪啪劈折了许多,都哗哗嚓嚓地倒在了地上!一时,竹枝在呻吟,竹叶在呐喊,芳草在痉挛,鲜花在哭泣,昆虫在心惊肉跳,空气在不寒而栗,天地也在黯然伤神。。噢,这真是惊心动魄惊世骇俗的壮观场面。

两人排山倒海山崩地裂般鏖战了数百回合,仍脸不红,气不喘,攻守自若,游刃有余,举重若轻,难分雌雄。

木红棉最擅长掌法,见此状,心中甚不忿,忽凌空腾起,铁掌刹时化作漫天掌影而威猛凌厉地朝她雄浑泼辣地劲劈来,掌法降龙伏虎,翻江倒海,奇异诡谲,虚实难度。但对她却构不成丝毫威胁,她依然能轻松应对。木红棉见她竟能从容应对,又暗加了几分力道,掌力登时如怒潮澎湃而遮天漫地地汹涌来。她竟视惊涛骇浪若等闲,当下淡淡一笑,潇洒飘逸干净利落的几个凌空翻腾,早避开了。后来,木红棉洋洋洒洒雄健奔放地把鸳鸯蝴蝶派的绝世神功都施尽了,但仍奈何不了她。

木红棉娇啸声,霍地拔了腰间的拂尘而轻轻一绕,尔后用力一抛,直听呼的一声,银穗上那丝丝缕缕洁白如雪的玉丝早飞般向她劲打来。她骤见它来,娇躯倏侧,呼地伸手抓去,可为时已晚,早被其快如闪电般收了回去。看时,其早劲挥了数圈而遮天漫地地向她雄猛地劲打来。她嚓地拔了长剑,劲力挥动而耸身迎了上去。一刹那,两人已汹涌澎湃的鏖战了数十回合。木红棉出神入化地劲挥拂尘,这柄普普通通的家伙在她手上就像着了魔而刹时拥有了无限神力,立见玉穗劲飘,漫天狂飞,忽雄健奔放,忽刚猛强劲,忽翩若浮云,忽矫似惊龙,忽踊跃奔腾,忽起伏顿跃,忽热烈疯狂,忽低昂凝重,忽如轻流泻波,忽似巨浪滔天,忽若万马奔腾,忽像长虹贯日。。她则把长剑使得虎啸龙吟翻江倒海的,那剑在她手上就像突有了灵魂,刹见它忽如长蛇腾空,忽似乌云盖日,忽如探海蛟龙,忽像冲天玉柱,忽如邪风绕体般旋转不休,忽似白浪滔天般雄浑磅礴,忽凌厉绝伦,忽翻转似潮,忽来无影去无踪,忽疾如风快似电,忽拼命地横削纵劈,忽疯狂地直搠侧砍。。两人娇躯旋转腾挪,翻飞如潮,都施出自己的通天本领而震山撼岳般疯狂鏖战了数百回合,仍难分轩轾。可就在此刻,奇迹发生了,木红棉一不留神,绊到了一个竹茬,一个趔趄,差点倒下,恰此刻,她早用长剑比住了其。其英姿飒爽娇悍无比地站在哪,淡淡道:“杀了我吧,蒲红石。“

话音刚落,忽听得蹄声如雷,两人疾看去,早见一人纵着匹骅骝而旋风闪电般飞奔来。木红棉见此,神色惊慌,忙朗声问:“你是何人?来此干吗?“马上之人却不应,纵马飞奔至她俩前,双手速地劲拉了马缰,那马仰天急啸一声,前足高高腾起,几乎要立起来了。木红棉又问:“你是谁?快报上名来。“马上之人二话不说,霍地腾起身,双脚朝马背劲力一蹬,借势呼地斜弹出,铁掌早霹雳般向木红棉猛劈来。此掌雄浑刚猛,却又快似闪电,木红棉虽有防范,但终是猝不及防,刹时便被击中了胸部,人啪的一声,早跌倒在了两余米外,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蒲红石见状,一颗心登时支离破碎了,哭着喊着跑过去而一把抱住她道:“师姐,你没事吧。。噢,你流血了,你痛吗?师姐,来,我帮你擦擦。“说着,早拿出红绡香罗帕而轻轻为她拭着鲜血。

来者是位二十四五岁的美貌少女,头梳抓髻,面孔姣美,皮肤白皙,身材窈窕,身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织锦缎紧身对襟扎袖袄,下着翡翠撒花裙,系条淡绿色宽边腰围,脚蹬真丝绣花鞋,外披一袭赤红斗篷,当下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玉树临风地站在哪而厉声道:“段彩衣,你这心如蛇蝎的坏女人,我真恨死你了,若非念及旧情,早将你碎尸万段了!你三番五次和我过不去,害我吃尽苦头,可我却心慈手软而一忍再忍,本想你能悬崖勒马改邪归正而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想你却一错再错错上加错而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我真想不通,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这样做到底有何居心?!又对得起谁啊?!我常怀念我们共度的岁月,那些酸甜苦辣点点滴滴,我是多么多么怀念过去那个美丽可爱的师妹啊!我曾为此而整日整日的流泪!我真希望我们能和好如初啊!而今,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失望了,因而我不再对你抱任何希望了。段彩衣!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来者刚一启口,蒲红石便觉她之音非常熟悉,回头看时,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哇噻!怎又来了红棉师姐?!原来,来者除衣着妆饰和木红棉不同外,其余皆与之一模一样,--无论是容貌形态,还是声色举止,真不知天下竟有如此像的人!噢,太不可思议了!

来者语罢,见蒲红石神情默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盈盈秋波中溢出无限感情,其间有对她突袭木红棉的沉痛谴责;有对木红棉的柔情蜜意;有对此景况的极其惊诧;也有对她身份的无限怀疑。。心中很不舒服,使劲舒了口气,遂埋怨道:“蒲师妹,她是假的,是冒充我的,我才是你的大师姐木红棉啊。“

蒲红石将信将疑,一时也辨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红棉师姐。

来者见此,上前一把将她拽在自己的身边,用手指着地上的“木红棉“而嗔道:“她是你二师姐段彩衣,一个喜欢弄虚作假而又心狠手辣的坏女人!经常扮成我的模样而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害得许多人四处追杀我,我真恨死她了,真想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言毕,又恐她不信,忙挽起衣袖而露出白生生的玉臂,道声“师妹,快看啊“,早将雪臂伸在了她前。

蒲红石一看,见她雪白晶莹的藕臂上纹着两朵娇艳欲滴火红热烈的红玫瑰。红艳艳的琼葩在碧绿枝叶的映衬下,更显得红润灿烂,鲜艳娇媚。芳花琼枝旁还有“红香绿肥“四个胭字,字迹清秀娟丽,潇洒出尘。不禁眉开眼笑,喜上眉梢,因道:“你真是我的红棉师姐啊!“这是她们一块到街上纹的,由此,足以断定她就是自己的红棉师姐。

一语始了,地上的“木红棉“忽笑道:“这有什么“,说着,早挽起香袖而露出玉臂。

蒲红石一看,登时呆了,但见她臂上也赫然纹着此物,竟与来者的一模一样!

来者见此,自是分外生气,当下厉声道:“段彩衣!你这刁毛,好不要脸!“言毕,早解了腰间那绣有鸳鸯戏水美景的葱绿荷包而递于蒲红石道:“师妹,快看啊,这可是你亲手送我的啊!“语间掩不住欢欣愉悦之情。

蒲红石还未及打量,“木红棉“早从怀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扔了过来。

蒲红石细看了它们,见之皆出于己手,一时仍辨不出哪个才是红棉师姐。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灵机一动,早计上心来,因道:“某天,猫和狗见面了,猫说:‘我叫毛毛‘,狗说:‘我叫狗狗‘;猫说:‘我三岁了‘,狗说:‘我一岁了‘;猫说:‘我比你大,我挖[娃]你‘,狗说:‘我比你小,我咬[要]你‘;猫说:‘我会逮老鼠‘,狗后来又说了啥?“

语音始落,来者便笑道:“狗说:‘我会吃老鼠‘。“

蒲红石一听,一把扑在她怀里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红棉师姐。“

早在鸳鸯蝴蝶梦时,木红棉经常给蒲红石讲此笑话。蒲红石就更逗了,时常故问她道:“狗后来又说啥了?“木红棉总会不厌其烦而又不加思索地随口道:“我会吃老鼠。“语音刚落,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被绕进去了。而蒲红石总会故作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狗说它会吃老鼠。“每当此刻,木红棉总会笑着澄清道:“我只是说这客观事实,我可不是狗噢。“而蒲红石也回笑道:“恩,不是狗,不是狗,不是狗才怪哩!“两人以此笑话,不知闹出多少乐子来,所以,都对之留有极深刻的印象。

这所谓的木红棉见蒲红石已认出了真的,冷冷一笑,便冷嘲热讽道:“哎呦呦,师妹可真厉害,一下子就认出木红棉这刁毛了!我真佩服啊。“语间,早揭了面皮而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来。

蒲红石一看,不禁失声叫道:“二师姐!“

此人二十二三岁,剑眉朗目,唇红齿白,雪白的面皮,精致的五官,正是她的二师姐段彩衣。

木红棉心中实在郁闷,遂尖刻的讽刺她道:“着层假面皮,难怪脸皮那么厚呢!段彩衣的段彩衣,你真是太伟大了!造化苍生以你而自豪啊!“

段彩衣冷冷地道:“有的人人前背后各一手,说人话,不办人事,天生就是该死的料!我真想不通,她老妈咋生了她这孽种!真丢尽了祖宗十八代人的脸!可悲啊可悲!也难怪,父母都不是啥玩意,还奢望其儿女能好到哪去!“

木红棉听她如此痛骂自己,忽平静下来了,因道:“段彩衣,我到底做错了啥?!你为何那么恨我?“

段彩衣冷似冰霜地厉声道:“因为你是东方必胜的女儿东方慧兰!我父死得早,母含辛茹苦的拉扯着我,可东方必胜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老东西去杀了她,你说我能不恨他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真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我拜入鸳鸯蝴蝶派而悉心学武。目的仅一个,那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他。无意,我发现你就是其女儿,可我武功远不及你,因而我只能用阴的而偷偷将你杀死。那日,我在你茶杯中下了砒霜,不想,没药到你,却药死了金兰师妹。此后,我又多次向你下手,但都未如愿以偿。我想将你暗杀掉,可每天总是练功吃饭睡觉的,况你的人缘又那么好,总能和师姊妹打成一片,却极少有独处时,所以,我根本没机会。后经过苦思冥想,我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那便是扮成你的模样在我外胡作非为甚至杀人越祸。想到做到,我辞了师父,离了鸳鸯蝴蝶派而在外大干开了。哈哈,此招果然凑效,师父不仅将你逐出了师门,你还成了许多人的追杀对象!人们恨你啊,就像我恨你父亲一样。哈哈,东方慧兰,你的死期不远了!”

段彩衣十四岁那年,其故乡燕津出现了史上最严重的干旱天气,东方必胜用男女各十二人祭天,其间就有其母林青梅。母去后,茕茕孑立的她摆渡在这红尘渺渺人海茫茫中,过早的感受到了天意朦朦及人情淡薄世态炎凉。她徘徊徜徉于相思河畔,回忆着慈父良母的点点滴滴,回忆着昔日的温馨浪漫缠绵缱绻。父母的音容笑貌,那一瞥一蹙都在她心中重千斤。而今,昨天的曾经的却只能化作春江流水缠缠绵绵惘惘迷迷而去。

木红棉粉面青筋暴突,胸部剧烈起伏着,都快被气吐血了,厉声叱道:“段彩衣!你这心狠手辣的小人!你凭啥说我就是东方必胜的女儿东方慧兰?!”

段彩衣阴冷冰寒地一笑,用得意的口气麻戏她道:“恩呦呦,我的红棉师姐可真会装蒜。”

木红棉怒火万丈,痛叱道:“段彩衣!我木红棉虽算不上啥顶天立地的巾帼英雄,但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之人!你这样说到底是啥意思!本姑娘不明白!还望我的彩衣师妹能指点一二。”

段彩衣朗声道:“果然痛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试问你背上的‘东方慧兰’四字是咋回事?”

木红棉气得要死,当下解了斗篷,脱了上衣,将此都交蒲红石拿着,上身只着件绣花葱绿抹胸,转身背对段彩衣而冷冰冰直搠搠地厉声道:“你说的可是这四字?”

段彩衣肯定道:“不错,正是这四字。”

木红棉转身道:“因此你就怀疑我是东方必胜的亲生女儿而非要置我于死地?”

段彩衣反问道:“这难道还不够吗?”

木红棉哈哈一阵狂笑,接着便厉声道:“段彩衣!我告诉你,你错了!”

段彩衣冷冷道:“木红棉!你好不要脸,事到如今,还想抵赖!”

木红棉边穿衣边道:“段彩衣!你好无聊!仅此就断定我是东方慧兰,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段彩衣哼哼一笑,道:“无聊?荒唐?我一点都不觉得!相反,我倒觉得这足够了!再说了,好端端的,谁会在自己背上纹字?!即便真的纹了字,那为何不是别的字,而恰是这四字?!这难道仅是巧合?!这你又做何解释?!”

木红棉沉声道:“母疼爱我,而把其名纹在我背上,这也在情理中。再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兄弟反目成仇,父子刀戈相见,父奸亲女,子淫生母,都屡见不鲜见怪不怪,啥事没有?!啥事不可能发生?!恰逢其会的巧合之事也是常有的:比如一个男的爱上了一个女的,而这女的又恰是其失踪多年的亲妹妹;你在路上走,邂逅了你几十年都未见面的好友;你取了个名,刚好与人家的相同……”

段彩衣显然不信,因道:“要想让我相信你不是东方慧兰,你必须做出证明!”

木红棉理直气壮道:“这容易。”言毕,从怀中拿出自家的户籍递于她。

段彩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为了顾及颜面,便强词夺理道:“这确实可证明些东西,起码可证明令堂的大名是东方慧兰,但还不能证明你就不是她!因为,万一你是从小抱养的,而你又恰是东方慧兰呢?!”

木红棉斩钉截铁地道:“这不可能!我父是木长青,我母是东方慧兰,而我又是其亲生女儿,这是不容置疑的不争事实,可我不能证明给你看,因为我没证据!若你不信,可向我家乡人打听。再说了,你听说东方必胜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遗弃了吗?!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为何不直接去找东方比胜,而把真的东方慧兰找出来,如此岂不真相大白了?!段彩衣段彩衣,我真服了你了,对你真的无话可说了!单凭我背上的四字你就认为你的师姐是东方慧兰,因而便扮成其模样胡作非为栽赃陷害她,陷她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害她成为众敌而四处被人追杀,并多次险丧性命……哎!这些,我统统不给你计较,可你有没为那些无辜被你杀死的母亲们想过啊?!你深深痛爱着你的慈母,为了给她老人家报仇,你拜入师门而悉心学武,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杀了东方必胜而为其报仇,这点我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我想不通,你既知丧母之痛,哪为何还要残忍地杀死他人之母呢?!他人之母容易吗?!他人难道就不痛爱自己之母吗?!就算我真是东方慧兰,可你采用如此手段,你难道就能心安理得而问心无愧吗?!你难道就能高枕无忧而安然入睡吗……八十余条赤裸裸的性命,八十余个不散的冤魂……一个女人家,心怎这么狠呢?!”

段彩衣深沉一笑,淡淡道:“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木红棉幽幽道:“什么都是被逼的?!我不排除他因,但主因还在你!”

段彩衣生硬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这样,任何人任何力量都不能改变!”

木红棉见她如此,却不气馁,当下撇开话题道:“好了,暂不谈这些了。那好,我问你,你既然那么恨东方必胜,那为何还要阻止师妹去杀他呢?”

段彩衣双目冰冷,满面酷寒,冷冷地撂出句:“我为何要答?”

木红棉意味深长地道:“之所以问你,并无他意,更无非分所想,但为了你我还有蒲师妹间那份相濡以沫的纯洁而又真挚的情意啊!当然,你若觉得我们三者间这份情意可有可无的话,你大可不必答。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因为我不希望我们姊妹间因缺乏沟通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从而给我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段彩衣沉思了良久,始吃吃地道:“因--为,因为我,我--喜欢,不,是爱她!”

二人听了,都惊得“啊”了声。

段彩衣见她俩如此惊讶,便强调般对蒲红石道:“师妹,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

《未完,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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