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丹邱子嗓音都变调了,面目更是忽黑忽白,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变幻不定,接着他颤抖着从破旧的道袍里掏出一张符纸,强行运转体内真气,眼看就能给这滑头小子一个狠狠地教训!
程宝儿一看丹邱子这样子心里发慌正要跑路,可陡然一股恶臭传来,接着丹邱子怪叫一声,抱着屁股像中了箭的兔子,又跑进了草窝里!
原来丹邱子的谷道拉稀拉得多了本来就缺力,再加上那刺毛虫毒液,真气还未动呢,肠里的气先倒动了!这下子彻底失控,拉进了裤裆里!
“哈哈哈!……”丹邱子身后的程宝儿要几乎笑岔了气,肚子疼得厉害,偏偏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满脸通红流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呼气,像是个上了岸的鱼儿。
“师父,好臭啊。”程宝儿弓着腰苦着脸嘟囔着,再次出现丹邱子旁边,仿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他双手在衣服下紧紧抱着肚子作解裤带状,眼看就要蹲下。
“小崽子,滚到那边去!哎呦……”丹邱子皱着眉喝骂,面目扭曲。
“哦。”程宝儿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地站了起来,缓缓向丹邱子身后走去。
“哎呦喂……”丹邱子忍不住呻吟起来,下面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狂泻不止,巨量的液体排泄物通过被毛虫毒液过度催肥的菊`花时那种刺疼、灼痛、绞疼麻疼各种稀奇古怪的疼觉一拥而上,疼得他三佛出世,五佛升天,只有拖着长音呻吟:“哎——呦——哇——!!”,如果光听声音的话,别人还以为他正在某种巨high中呢!
程宝儿听到丹邱子这飘飘欲仙的呻吟声音一出口,立刻一脸苦相变为贼笑,把双手悄悄从衣服下露了出来,原来他哪是抱着肚子,而是在衣服下面藏了块两三斤的石头!说那时迟那时快只见程宝儿毫不犹豫双手间的石头高举,带起风声向着丹邱子的后脑砸去!
“你?”丹邱子察觉身后有异,正惊讶地想回头过头来。
“砰!”一声闷响,程宝儿的石头砸在了丹邱子的额角上!鲜血飚溅,丹邱子眼前一黑,晃了晃蹬着的两脚拼命使劲居然没倒!
程宝儿咬了牙发狠又是对着人仍然在抱着屁股的丹邱子狠狠一砸“砰”,这回正砸在丹邱子太阳穴上,可怜一个邪道练气之士就此晕了过去。
程宝儿眼见他晕了过去也没对他客气,痛打落水狗向来是他的信条,手中石块“呼呼”一顿饱砸。这个丹邱子不但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会一身法术的妖道,想到这里程宝儿砸得更狠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那那些小孩,年纪小的顿时“哇“的哭了起来,年纪大的立刻跑过来,有样学样,捡起石头围着倒在满地排泄物中的丹邱子乱砸起来,边砸边哭,程宝儿想到这些天的屈辱和赵老爷子的惨死,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一时间只听见“砰砰”闷响声不绝于耳,那个丹邱子被砸得不成人形,鲜血和排泄物混成一片,流淌进了野地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宝儿才停了下来,他喘着气,小脸惨白,眼前的丹邱子早就被他们砸得不成人样了。
“赵老爷子,小爷终于给你报仇了!”程宝儿轻声念了句,然后猛然干呕起来,毕竟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杀了个活生生的人。
其他孩子也开始呕吐,很快都带着哭腔跑开了,程宝儿全身瘫软,坐在草地上只是发呆。
“大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回家……”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几个孩子推着和程宝儿还算熟识的满仓过来和他说话。
“嗯,先离开这里再说。”程宝儿站了起来,毕竟这里他年龄最大。接下来他开始忍着恶臭在丹邱子的尸身上搜罗,几两岁银子,二、三十个铜板,以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就是丹邱子的全部财产了,看来这家伙混得也不怎么样。
“这个是……”程宝儿剥下丹邱子的道袍,在里衣上发现个暗袋,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本暗黄色小书,以及个锈迹斑斑的铁指环。
既然藏在内袋里,自然是丹邱子极为看重的东西,程宝儿拿起那本书,发现这书和书页居然都是由某种不知名的茧绸所制,在书的封皮上写着三个黑色蝇头小字:《岐山术》。
程宝儿的心砰砰乱跳,他当然知道这应该就是丹邱子所习的道书,一想到丹邱子凌空解绳,画地为牢的能力,他拿书的手都颤抖了,趁着那些小孩没注意,他飞速把道书和那个铁指环藏进怀里。
“宝儿哥,火镰拿来了。”满仓走过来说。
“恩。”程宝儿点点头,把丹邱子发髻上的黄玉簪子也拔了下来,然后几人扯了些枯草盖在他的尸身上,程宝儿亲自点着了火,火势很快就猛烈起来,把大片荒野都吞噬了。
“好了,我们回家!”程宝儿挥了挥手,引起其他小孩同时欢呼,然后他架起双辕乌蓬大车,一路向东而去。
※※※※※
两天之后一个清晨。
斗米原上的那场火早已熄灭,在这满地灰烬中无数新绿探出头来。生生不息,那是自然之道。
然而一个站立在这灰烬中的人却毫无这感悟。
她头戴七宝莲花金冠,发如黑瀑,肤如脂玉,眸如晓月,唇如绛丹,却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但奇怪的是,这女子身上却斜斜披着一件朱红袈裟,露出半个香肩,那宽大的僧袍掩盖不了她的婀娜身姿,反而给她增添了无法言说的奇异之美,一双小巧的赤足晶莹剔透,纤尘不染,格外惹人遐想。
诡异的衣饰,素臂赤足的女子,满是灰烬和原野,一时间让整个画面有种无法诉说的异度之景。
良久那个女子才开了口:
“丹邱子,这就是你么?小小岐山教虫蚁,居然敢贪天之物,这是尔应有之报,阿弥陀佛……”
她念了声佛号,素手一扬,身上朱红袈裟无风自舞,接着这个僧袍女子像一只巨鸟,猛然投向天空。
野地里只留下灰烬里一具烧得焦黑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