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启全满月后,绾卿正在寝宫中逗着他玩,启全已经不像刚出生时丑丑的小老头的模样,一个月下来长了两斤,小脸也鼓起来,这些全赖李嬷嬷和夏月的精心照料,也是仗着那两个年轻力壮的奶妈充足的奶水,那两个奶娘自到皇宫后,整天吃的是鸡鸭鱼肉,人都长胖了,没有了初来时脸上的菜色,奶水也就格外好,奶量也丰盈。
绾卿抱着她的心肝宝贝爱不释手,来回在含芳殿中溜达,这时小德子进来,没等见礼就说:“皇后娘娘,五亲王府出事了,嫡王妃殁了”,绾卿一惊,疑似自己耳朵听错了,急忙跟了一句说:“五王妃殁了,消息准吗?”。
小德子说:“头里听夏总管说五王爷已派人来宫中报信,说昨晚王妃病故了”,绾卿仍半信半疑,自己前一阵子生全儿时,五王妃王氏在绾卿生产时,还跑前跑后跟着忙活,怎么转眼就殁了,于是问小德子说:“什么病这么快”。
小德子有些神秘地说:“听说,是府上的姬妾伙同丫头趁着她熟睡用一根裙带勒死了,这消息虽没有外传,十有八九的准确”。
绾卿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过,心想:“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这么年轻,真是人生无常,”。
正想着,乾清宫的小印子来了,说:“皇上让皇后娘娘准备一下,同皇上去五亲王府悼唁”,绾卿一刻没有耽搁,把全儿交给夏月,换上一身缟素,去见皇上,同萧毅并乘一御撵前往五亲王府。
五亲王萧厉听说皇上皇后亲自来府上,脸上有光,赶紧带着阖府人等出迎,萧毅搀起萧厉说:“五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萧厉用袍袖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这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留下的孩儿年纪还小,没了亲娘可怎么好啊”,说着悲痛难言。
绾卿看着也不像是装的,转念想:一日夫妻百日恩,打断骨头连着筋,五亲王把皇上皇后让进厅堂。
坐定后绾卿问:“出殡事宜都安排好了吗”。
五亲王按下悲痛说:“谢皇嫂记挂,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后面的事暂由息侧妃代为管理”。
萧毅严肃地问道:“朕听说是你的姬妾做的,惯得也太不成样子,竟发生这样的事”。
五亲王萧厉一听此言,脸上抱愧说:“是臣弟没有管教好,臣弟已亲自连夜严查此案”。
萧毅冷峻地说:“凡是参与此案的无论是谁一律处死,另外,凡知情不举,以同谋罪论处”。
绾卿问:“查得可有眉目”。
萧厉不敢隐瞒说:“是一个佟姓的姬妾伙同夏妃房中的收房丫头并几个婢女做的,幕后指使之人乃是侧妃安氏”。
萧毅语气冰冷地道:“这还了得,一个侧室竟敢谋害嫡妃,视国家王法何在,立刻赐死”。
萧厉稍事犹豫了一下望着绾卿说:“只是这安氏平时小心谨慎,对王妃甚是恭敬,想来一时糊涂犯下此等大罪”。
绾卿看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讲讲情,也不敢贸然行事,就说:“想必其中有什么隐情,五弟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妨直说”。
萧厉一听立刻就明白,马上说:“自古家丑不外扬,但今日出了这等事,也顾不得许多了”。
停顿观察一下皇上并未制止他说下去,就接着说:“不满皇兄皇嫂这王氏与臣弟新婚时还算是温柔贤淑,不期不久之后,就变了,见不得臣弟接近旁的女人,臣弟多看哪个婢女一眼,她都轻则辱骂,重则棍棒相加,弄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看见本王都躲着走”。
说到这里,萧厉有些怨怼。又接着说:“这侧妃安氏是进王府最久,本王也对她很信任,王氏一看醋意萌发,虽安氏有位份不好责打,但每日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尽办法加以折磨,弄得安氏几次寻死不成,臣弟怕她受欺凌,也就不敢接近,不期前几日,因有一事,去了安氏房中,让这王氏知道,就在祖宗牌位前罚她跪了半日,水米未进,安氏身子羸弱,回去就病倒了,是房中的人见主子被折磨至此,心中愤懑,遂出此主意,王氏的收房丫头禀儿平时也是受尽ling辱,待夏氏熟睡后,就通风报信,做下这等滔天大罪”。
萧厉一口气说完,再次看着皇嫂绾卿,绾卿明白,于是说道:“看来是情有可原,一时义愤,不计后果”。
萧毅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萧厉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再多言,听凭皇上发落,绾卿也不再多说,停了一会,萧毅责怪地说:“五弟,你的王妃这样不淑,你怎么不闻不问,以至于祸起萧墙”。
萧厉委屈地说:“这些事臣弟当时并不知道,只道王氏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臣弟平时尽量少惹她,也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说着也自怨自艾。
萧毅说:“事已如此,没法转圜,以后对你的妻妾要严加管教”。
萧厉低下头道:“臣弟知道了”。
萧毅又说:“这件事,听五弟讲,倒是王妃不贤,惹出祸端,既如此,就从轻发落,安氏撤了妃号,出家为尼,赎其罪过,其她的人着人变卖,不能留在王府”。
萧厉一看皇上开恩,高兴地说:“臣弟遵旨”,复又感激地看看绾卿。
帝后二人随即去灵堂,灵堂上四处围着白布,一派庄严肃穆地气氛,但却没有哭声,看来这正妃是不得人心,侧妃息氏带着人在此守灵。
萧毅上了一炷香,绾卿也拿起一炷香点燃,心里默念着:“平日几番劝你不听,以至今日丢了性命,但愿你在天界里改改性子,不再有怨恨,本宫今日替害你的人求情,原非得已,她们也是可怜人,本宫会尽力照顾你的孩子,也不辜负你对本宫的一番情意”,止不住泪如雨下。
侧妃息氏赶紧上前劝解皇后节哀,安排帝后去后堂休息,绾卿又问了夏氏的一双儿女,萧厉说:“孩子太小,还不明白,有乳母照料”。
绾卿对萧厉道:“王氏生前与本宫投缘,本宫也没少劝,只是人一钻牛角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既然人都没了,所有的事都烟消云散了,好好照顾一双儿女,孩子在有什么差池本宫可是不依的”。
萧厉忙道:“皇嫂放心,这也是我的孩子,孩子可怜都没有了娘,臣弟一定精心抚养”。
绾卿又嘱咐息氏道:“五弟外面的事多,对孩子凡事你多上点心,本宫心里有数,你有什么事来找本宫,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息氏一听受宠若惊,急忙答道:“臣妾明白,皇后娘娘放心,有臣妾在孩子不会受什么委屈,今后臣妾会把一双儿女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
萧厉也对身旁的息氏说:“皇后娘娘对后宫的所有孩子都视如己出,你也多学学”。
息氏在一旁答道:“是,王爷,皇后娘娘就是臣妾最好的榜样”。
绾卿笑笑无语,萧厉感谢自己讲清,说这些奉承话。
萧毅开口赞许地说道:“这倒是实情,皇后娘娘对后宫所有的皇子皇女,特别是对失去娘亲的大公主历来关爱有加”。
绾卿谦逊地道:“皇上夸奖,这是人之常情,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会这么做的”。
绾卿心里想:看来皇上并非对大公主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只是平时不显露而已。
这是萧毅头一次夸赞绾卿,并且当着她的面,平时他是很少评价后宫中任何人和事,以至对皇上这些妃嫔都觉得琢磨不透,心怀畏惧。
傍晚时分,绾卿同皇上回到后宫。
萧毅是夜就留宿坤宁宫,二人自绾卿有孕后就很少同床,萧毅也极力克制,生子后,绾卿不在像以前那么瘦弱,稍稍丰腴了一点。
床上,萧毅忍耐了多日,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二人缠mian许久,萧毅都不肯停歇。直到筋疲力尽才作罢,萧毅一头大汗,绾卿为他轻轻擦拭。
萧毅一把握住绾卿为她擦汗的小手说:“此生得卿足已”。
绾卿柔软的双唇轻轻贴在萧毅的臂膀之上,由衷地说:“若能长此以往,卿儿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