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又说:“那年过年后,你娘便跟着你爹走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本宫在这深宫中也不知道了。只是,本宫很是想念她,回忆当年的点滴,无一不是本宫与她的情谊。若不是她,本宫在太后面前便犯了大罪了。”
苏婉说:“娘娘不必挂怀的,母亲既是与您交好,依着母亲的性子自然是处处为您想着的。”
皇后娘娘拍了拍苏婉的手说:“今日看来,你倒是与你娘性情颇为相似,只是本宫瞧着,你却比你娘更七窍玲珑些。”
苏婉一怔,脸色泛红,说:“娘娘廖赞。”
皇后将那手镯又包好叫春儿放起来,仍是放在那压箱底处。似不愿再想起那些旧事,又舍不得放下那些旧事。她拉着苏婉的手说:“本宫瞧着云儿对你也是中意的,本宫便不拐着弯来问了,你可是与云儿一样的心意?”
苏婉红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后瞧她这个样子,便说:“你大胆说便是,若你没这个心思,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寻门好亲。你若是也有这心思,本宫也会力保你。”这话透露出她一坚决的心意,苏婉没来由的便想到在门口遇到那个内监说的话,帝后闹得不悦,难道是为了太子的婚事?
苏婉仍是低头不语。
皇后娘娘又说:“今日与你讲这许多,一是看见你想起了你母亲,一是告诉你,你在燕国不是没有人关心疼爱,无论侯府季府如何,本宫却是一心待你好的。”
苏婉回道:“婉儿知道娘娘是为婉儿好,只是……”
“只是什么?”
“殿下……怕是由不得他做主的,皇上也不会放任。”苏婉低着头,声音小到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太子的婚事,怕是她也做不了主的,可是她却想争取,云儿和婉儿若是相互倾心,她高兴而且支持,哪怕如今皇上似乎不太乐意。
皇后娘娘还没说话,外间传来内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皇后娘娘拍了拍婉儿的手,道:“时日尚有,你好生考虑。”
却听燕洛云兴奋的声音:“母后吉祥,儿子将下朝便来了,还好赶上了,婉儿还在。”
皇后娘娘嗔怪着,说:“坐下罢,来人,给太子上茶点。”又关切的问:“你朝堂上多学习,这会子到了内宫便好好休息,若想与婉儿说会子话也是可以的,但不能误了去上书房的点儿,白白惹得你父皇不高兴。”
燕洛云:“儿子知道的,母后不用担心。”说着又看向婉儿,婉儿这时却是站起身来,要向他行礼。
苏婉也没行大礼,不过是俯了一下身,说:“太子殿下万安。”
燕洛云却是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行个什么礼,还不好好坐着,你脚怎么样了?”
苏婉又说:“宫中不比外面,当有礼是不能忘的。婉儿这脚也好得差不多了,郎中说了,只要不太劳累不会有事。”
虽是恭敬,但毕竟是共患难的人,对答间自然是要随意些。
皇后看着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听燕洛云说:“外面那些个郎中虽也有好的,终究是比不过宫里的太医,等你在侯府过些时日,便进宫来住些日子,一来可以陪陪母后,二来也让太医再看看,免得留下后患。”燕洛云心里知道苏婉的病情,让她住到宫里来的事想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总要有由头的。
皇后娘娘听他如此说,便笑着说:“如此甚好,本宫还真想让你到宫里来陪着说说话儿,就担心啊,本宫那个孩子脾气的三叔不让你进宫哦。”
燕洛云也是笑着称是,说:“那倒是的,孤上次去时就瞧着,那么大人儿了,竟和希儿争着丢鱼食,还面红耳赤的。”
苏婉听着也是笑了笑,说:“还有更甚的呢,姥爷下棋从来没谱,想怎么下怎么下,还非得揪着婉儿陪着,一盘棋下来,不知悔了多少子儿,最后还是婉儿输了他才会高兴。”
三人相视一笑。
柳芝雅进来时便看到如此温馨的画面。
她向太子行了礼,又向皇后娘娘说了些针绣的事儿方罢。
如此一番,柳芝雅与苏婉回到侯府时已近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