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可真放心,那是青楼,不是酒楼。”余秋阳觉得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儿了,敢来绑他主子。
苏婉一副男装模样,坐在那用软垫铺了一层的竹轿上,活像一个二世主,“公子今天高兴,凭谁做了错事都能原谅,过了今天他们要敢来绑本公子,那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小姐,快到了。”明翠是府里唯一一个叫苏婉小姐的,因为她是苏婉娘留给她的,与别人又不一样。
苏婉皱了皱眉,“你叫本公子什么?”
明翠这才掩口,随又换了一声,“主子,您这换了身装扮,庄子上的人还能认得您不?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公子就是不想别人认得我,这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苏婉想了想,“虽说每年报上来的数目都还不错,时不时的天灾与人祸确实会影响收成,但公子总觉得有哪不对,不亲自看了总不放心。”
苏婉今年才出孝,往年都是一年只一次,又是打着旗号来的,看到的都是庄子上管事们凄苦的生活,一仁慈,偶尔减个数量什么的也是有的事。
“先不去管事那儿了,随便走走罢。”苏婉眉头一凝。
明翠与余秋阳都不知为何,也只能照做。
说来,这苏婉手上管着三个大庄子,一个小庄子。三个大庄子有两个是他爹所有,另外一个大的一个小的是她娘舅私下买了给她娘的,现在落在她的名下。
那个小庄子早就由苏婉的娘收养了些孤儿寡妇的,让她们自己耕种,也没让他们上供,余秋阳直接管理他们。有了田地,这些个孤儿寡妇的也有了居所,不用担心吃不饱。每年还会孝敬些苏婉,这数目有时抵得上大庄子上的三分之一。所以苏婉心里才会有疑惑。
正在此间,前面好些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何事,苏婉看了看余秋阳,余秋阳便上前去了。
不过片刻便回来,汇报到,“主子,两母子吵起来了,说是去年的供粮已经交了,今年还不到时候,又来收。这做娘的说拿不出,做儿子的便让那做娘的去借,做娘的不同意,两人这才在路边闹起来。”
这四五月间,没有名目要收的,这是为何。
苏婉命了下了轿,走向人群,二世主的样子十足十,“都干什么呢!大白日的不去下地,在这里胡闹!”
众人这才看向他,个子虽矮,气势却颇足,再看穿着,倒也让那些农户不敢小看。只瞧见那妇人上前说,“小公子,您来评评理。贱妇的儿子与西村头的关姑娘定了亲了,可管事的说了,如果不交供粮便不让两人成亲,更会将两人的册子送去衙门登记在册。”
那妇人本就哭坐在地上,现下更是哭得不能站起身来,“去年的供粮早就交了的,没有欠一个子儿,要说今年也还没到交的时候。现下根本不到收粮时节,拿什么来交?”
苏婉看着那妇人,心想,这成亲便成就是了,与这管事儿的何关?
又听那做儿子的说,“娘,您就先借点吧,总不能叫儿子成不了这亲了。”
那妇人一听,像是更为生气,“我不想看你成亲吗?可这家里哪还有余粮,交了管事四成,交了相府五成,今年就望着这剩下的一成生活了,别人家里还不是一样,你让为娘的向谁借去?”
这时,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了,你一言我一语,听下来却都是说这管事的每年从他们那儿抽了八成,可苏婉却记得清楚,除了三成要交于朝廷,她也只是收到三成而已。
“公子您说说,这还有法儿活不?”
苏婉不动声色,这管事的可是她出了银子养着的,还从她那偷了三成粮食走了?
看来这不查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