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燕洛云正面朝向来人,而海西风等人则是背向来人的。这样的排列对苏婉他们很是不利。
来人是这一伙人的大当家,长得还算高大俊郎,只是因穿着等原因,看起来匪里匪气的。人还没站定,便朝向二当家的说:“狗改不了****的东西!一个大男人,你也好意思把刀架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脖子上!”
那二当家的“嘿嘿”了两声,说:“这可不怨我,三瘸子说有好货,我也是想着兄弟们这几日吃不好穿不暖的才动了心思。”
此时海西风已转身,待他看清楚时,疑惑的问了句:“乔当家的?”
那人也是眉头一拧,又仔细瞧了瞧海西风,这才不确定的说:“玉面神君,你是西风?”
海西风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上前一步,似与此人相别已久说:“真的是你!!好些年不见了,你怎么黑瘦了许多?”
那姓乔的此时也已认出海西风,握住他的手说:“兄弟不是隐居了,多少年不见了!”
海西风叹了一声,说:“得遇明主,西风还想尽点儿绵力。乔当家的如今怎的……做起这样的营生?”
那姓乔的也是叹了一声,说:“此事说来话长。”
这些人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敢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姓乔的这才注意到那二当家的还用刀架着人脖子,便喝了声:“把刀放下,都是自家人!”
那二当家的二话不说,放下刀,还陪笑说了句:“对不住,原是自个人!”
苏婉、燕洛云和明翠这才得了自由。
那姓乔的看着这一行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明白,但既是海西风的人,自然没有再为难的道理,陪着笑说了句:“各位受惊,到寨子里坐坐。到了我姓乔的地盘上,你们便当是到了自己家。”
苏婉早已松了一口气!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否则真要她做那压寨夫人,她是宁死不从的!
燕洛云牵过她的手,明显的宣示着主权,又关切的问:“可有伤着哪里?”
苏婉朝他一笑,摇了摇头,又问:“你恐怕才是伤得不轻!”
燕洛云强忍着摇了摇头,说:“没事,你没事就好。”
那姓乔的也看明白了,地上那两三个人都是伤势有些重,这俊俏的公子哥怕是也伤得不轻!又狠狠剜了那二当家一眼,说:“你惹出来的好事!”
海西风也不再说什么,瞧了瞧燕洛云的情况,担忧的说:“怕是要麻烦乔当家的,我家主子伤得不轻。”
那姓乔的嘴里直说“好说好说,这便随我走罢。”
海西风早已扶着燕洛云,一脸的愁色。自责、愧疚甚至是恼怒,燕洛云在他们四兄弟的保护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受过一丁点儿的伤,如今却是身中两刀,看样子,那刀还下得深,真是后悔死他了!
那姓乔的又命了人收拾苏婉他们的行礼,一行人这才往山下走去。
苏婉满以为下了山也许就会有村子了,也许离县城就不远了。可当他们来到一个小山坳的时候才知道,这里只是这些人在大山里的一个聚集点,说白了就是一个土匪窝。
等到了这寨子,燕洛云才真的是有些支撑不下去了,由于失血过多,刚一进寨子便晕了过去。晕过去之时还紧紧抓着苏婉的手。他怕!虽说这一行人是海西风认识的,可他就是怕,是以才支撑了这些时候。
乔当家的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了三间屋子,那原本是他和二当家住的地方,如今全腾了出来给他们。
海西风眼见燕洛云晕了过去,反身将燕洛云背上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乔当家的,能不能找个郎中?哪怕赤脚也行!”
乔当家一时也是有些慌,他到哪去找什么郎中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他们藏身于此,那便是自找麻烦,引得官府来抓人了!
虽是有这样的担心,但嘴里却说:“你先跟我来,安置好后我想办法。”
苏婉被燕洛云抓着的手一直没放。她知道,燕洛云是担心她。可此时她也不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能帮上任何的忙。
等将燕洛云放置到一个竹屋,燕洛云仍是没有放手。海西风没有办法,只好说:“小姐,您把主子看好了,我这就出去一趟。”
说完又将燕洛云的衣服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的脱掉。由于是冬天,血液凝固得比较快,最里面的衣服伤口处已是浑然一体,衣服染上了血后又凝结了,如果强行脱下来,恐怕会撕掉一层皮!
苏婉极不忍看他这样子,另一只手阻止了海西风,说:“先这样,你先去找郎中!”说着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罢,你们也有伤口要处理。乔当家的,可否找个剪子来?”
乔当家的应下后,将众人推出了屋子。不一会儿,明翠便拿着一把小剪子来了,说:“小姐将就着用,有些钝。”
苏婉点了点头,将被子拉下一点点,又说:“去烧些开水来,再找一小块布。”
明翠也不迟疑,应了声“喏”便出去了。
苏婉看着昏睡中的燕洛云,脸色实在有些不好看,头发也有些湿润。她抚了抚燕洛云的脸,轻柔的说:“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苏婉,婉儿。”她的声音那样婉转动听,那样如蜜润心,似在叫醒沉睡的情人。
燕洛云没有反应,苏婉又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走,也不会有事。现在,我要处理你的伤口,你放我的手,好吗?”
这看似很短一句话,却是放慢了说,只想他听到听清她每一个字。其实,苏婉哪就亲自处理过这样的伤口,这样血迹斑斑的模样,若是前世的她见了怕是会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