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越走后,于澄澄趴坐在办公桌上,越想越气,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接连三个未接来电,她都没有听见。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什么牵引住她一样。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在一栋很肮脏的大厦前停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但是脚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墙壁是被刷得极其洁白,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安静”。这是哪里?于澄澄头疼欲裂,但是脚就像是被什么神秘的线牵引着一样。一步一步地似乎被牵引至某一处特定的地点。
“救…救命…”
“救…救命…”
虚弱至极的声音在于澄澄的耳边响起。她四处寻望,终于在一个楼梯角落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她伸出手不住地挥动着,像是很吃力很痛苦。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场景,于澄澄知道必定绝非善类,但是要是不救的话,那自己以后想起来要怎么后悔。算了,豁出去了。
她疾步跑了过去。那女的身上发出恶心的恶臭。她的脚像是已经和楼梯连成一体。头发已经被汗水和血弄成黏答答的一团耷拉在脸上,脸上的五官已经基本无法辨认,全是血和伤口。她准备要扶起女人,却被女人抓住手。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她蹲下,看着孕妇大腿处的血已经干涸,皮肉一样布满伤口。
“大婶,我要怎么帮你?”
她张开大腿,一个紫色的婴儿狰狞地爬了出来。所到之处,孕妇的皮肉均被撕扯得鲜血淋漓,可见她身上的伤都是这个婴儿造成的。那个紫色的婴儿,眼睛还没有张开,但是能看到满嘴的尖利牙齿。于澄澄缩了缩身子,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很简单很简单,只要让它寄养在你的体内就好了!很容易的很容易的!”孕妇逐渐逼近于澄澄,下体的脐带和婴儿连在一起,婴儿也跟着一起爬了过来。
“不不,不要。”她死命地往后退,却发现这房子竟是一间密室。眼看孕妇已经抓住她的脚了,她用力要把于澄澄的双脚掰开。
于澄澄想蹬开那双手,却发现婴儿尖利的牙齿已经狠狠咬在她的小腿上。
……
“于澄澄童鞋?”
“于澄澄童鞋?”
她脚一蹬,人立马醒过来,站了起来。“我好心帮你,你丫的算计我!”指着对方鼻子骂了起来。等到眼前逐渐清晰明亮起来,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侯天策。再看看办公桌上那本被口水打湿的笔记本,头低低地说,“马骝,哦不不不,侯经理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说,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红,然后脚跟一软人就摔了。
“咋回事?”侯天策把她扶到办公桌前的沙发坐下。
“要是工作量太大的话你跟我说,我去跟你头儿反映。人都虚成这样了。”
“没没没,没事的,我可能是有点感冒了。”她低头大量自己的小腿。只见脚踝处确实有两处红红的手印痕,小腿处有几个尖牙印子。然后看着那些个痕迹发呆,也不说话。
“我要下班的了,看到你办公室的灯开着的,想进来帮你关关灯呢,就看你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微笑地说,一贯温和淡然,但是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邪气。
“嗯嗯,现在下班了吗?”
“是啊,都晚上八点多了。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女孩子家的要小心。”意味深长地一句话,于澄澄不由得看看他再看看窗外。她这才发现窗外都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她接过侯天策递过来的水,喝一口之后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等电梯的于澄澄还是下意识地往后一步,对于电梯,她还是有深深地恐惧感。
“到了。进去吧。”侯天策微笑地让路给于澄澄,于澄澄点点头走了进去。
她还是望向电梯按钮键,在看到没有六楼之后,才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电梯很平稳到达一楼,她在门口等侯天策取车。
“侯经理,那个那个。”
“额?那个什么?”
“你晚上不要加班到这么晚,不好。”是他帮她走出梦魇,她也要帮帮他。
“为什么呢?”
“那个那个,公司闹鬼,尤其的那电梯。”
“哦?不会吧?”
“真的,我遇到过。总之你小心点啦,还是不要那么晚才走。”
“好,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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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的事故还没有处理好,丁伟也因为车祸丧生。袁明达的头很大,上级已经不断施压,院方也暗暗施压。这个案子牵连性极大。不可能草草了事。他不停翻阅着卷宗,在可疑的地方做了注释。突然,一则新闻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迅速整理起一切目前能找到的资料,开始在白纸上写上疑点。
N市不大,仅有一个妇科医院。98年的时候,妇科医院搬迁,空置出来的医院大楼被重新施工成现代公寓。在建筑的初期,出现一些事故停建之后,在00年之后重新恢复建筑。07年才建成竣工。在竣工的前一晚发生的正是孕妇被从天而降的铁铲拦腰截断的惨剧。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故让当时这么如火如荼的建筑工程硬是被停下来将近两年的时间呢?这个工程队的人是关键,他记下日期,开始在内部系统键入关键词寻找资料。
要炒作一件事很容易,要让事件迅速销声匿迹起来也一样简单。在第N遍无功而返的时候,袁明达终于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眼睛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在回头检阅了几遍觉得没有问题之后,袁明达确信他所需要的资料是被隐匿起来了。这就又是衍生了新的疑点,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重大事件要动用到封锁信息的地步?
袁明达不是本地人,所以对于本市的往事并没有什么了解。他在脑海里不断划过能够提供信息给他的人,终于在重新检阅资料之后,在另一张报纸的医院搬迁大会誓师大会上发现一行小字,“顺风建筑工程队”他喃喃地说,继续寻找关于这个工程队的消息。
从资料中断断续续地寻找到顺风建筑工程队当时的头儿,叫裴庆生。袁明达做好笔记之后看了看手表,指针上指着四点三十七分。这么早不好骚扰人家,于是他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了。三四天没有好好睡一觉。这一觉袁明达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