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烈的头痛过后,单越缓缓醒过来,同桌捅了捅他的手,示意老师正在点名,他支着头等着老师的点名。最近的一段时间,很是渴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精神负荷不住某种重压,变得异常困顿。打了打哈欠,他继续趴在课桌上睡觉。课室的和风轻轻,他在老师的讲课声中再次进入梦乡。
最难受的往往不是困,而是困却无法入眠,其实单越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趴在课桌上的他,显得睡得很甜,但是其实却是跌入一个个梦魇里,他总觉得这个情景很似曾相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会不会是它?又有什么行动了?从踏入校园开始,他就依靠自身残留的灵力察觉,这座学校不干净。不止是教学楼不干净,就连宿舍也是很杯具的。他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宿舍门口设下了简单的驱魔阵,自小便是被灵体垂涎的体质,要是不加以防范的话,很容易变成活靶子的。
像是往届的新生一样,在大一下学期过去一半的时候,学校组织了夏令营似的军训活动。同班女生的大包小包都让男生拿着,只有单越,就背着一个斜肩挎包,手上也没有拎着什么东西,自在地当了一回独行侠。班花大小姐如玲在单越面前停住,夸张地喘着粗气,肩上背着的大背包勒得她娇小的身躯显得更为的单薄。
“单越同学,请你帮我拿一下背包好吗?我鞋子进沙了,我要把鞋子里的沙弄出来。”她的小脸涨的通红,后边几个男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只见单越面无表情地接过。如玲笑着说,谢谢,就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刚要拖下鞋子的时候,只看见单越大步流星地跨过去,把她拉在身后。表情严肃。大家伙都吓了一跳,只有单越查看着那古怪的石头,旁边的岩石缝里逐渐探出一个脑袋,竟是一条颜色艳丽的蛇。
“毒…毒蛇,在我们乡下有老人说,蛇的颜色越是艳丽,毒性就越强。”一个同学的声音插入,在单越背后的如玲吓得小脸煞白。
“我在后面等着还没到的同学,你们先走,教官在前面等着呢。”单越提醒着众人,并且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大石头。半晌,大家都走远的时候,同桌兼舍友的林东才小声问他,“是不是有料啊?”他从单越帮他晚上赶走会使他做梦被魇住的大蜘蛛的时候,他对他的崇拜就已经到了什么什么的地步了。
“不知道。”单越拨开石头边上的草,用手摸摸上面的纹理,有点困惑,“这是泰山石,奇怪,这地方为什么会有泰山石呢?”单越环顾了一下四周,“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至刚至阳的泰山石变成至阴至邪的邪石呢?”在如玲坐下的时候,他忌惮的不是岩石缝里的毒蛇,而是石头上散发出的阵阵阴寒,即便是在这样的夏天里,那个角落都像是被冰镇住的地方。他怕女生本来就容易招惹阴灵的身体被邪气所伤。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尖的他发现岩石下的一株紫红色的坟墓草。他凑上前去看,能看见坟墓草粗壮的根茎,但是叶子不多,看起来发育不是很良好。也就是说,单越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前面已经消失的大队伍。这个泰山石下面是镇着什么东西的,坟墓草是为了嗜魂的,可是紫红色嫩芽款的坟墓草并没有噬魂,反倒有被嗜的可能性,它的养分多数被石头下的东西所吸收,这么说,这下面镇着的,将是怎样恐怖的东西?他把草丛重新掩上,招呼林东才跟上大队伍。刚刚他有暗暗数了一下,总共是36位同学,也就是说他们后面没有同学了。
单越走过去几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头疼,好像这个场景是在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一样,要这样让这危险晾在这里吗?他想想后,只见他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绿色的透明符咒,“起!护!”在单越的喝令下,符咒贴在了石头的正中央,他再祭出云木剑,此时的云木剑还不能说是剑,更像是一把匕首,只见云木剑在岩石上的树丛比划几下,树叶终于被清理下来,阳光直射大岩石,只见刚刚贴上去的绿色符咒渐渐融入岩石上,竟然变成一道嵌入石头上的咒语,旁边刚刚还是紫红色的坟墓草,此时变得逐渐青翠。做完这些,单越辛苦地喘着粗气,感到明显的力不从心。两眼发黑就差点往后倒去,还好林东才接住。
“单越,你没事吧?”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他的脸色苍白,后来接上的另外一班的同学,以为他是中暑了,赶紧递了一罐水过去。单越接过,朝那女生点了点头,那女生脸红红地说不客气。看到他脸色渐渐和缓,他们才继续赶路。单越无语地看着林东才,“灵力损耗太大了,还好是在正午,咱快赶路吧。”林东才点了点头,拉去单越两人追赶着前面的大队伍。
只是单越想不到的是,在他走后,石头的树木又诡异地合拢,阳光依旧无法直射,而石头上的符咒疤痕正逐渐消散,岩石下的那株坟墓草也从生机盎然变得有点萎靡,开始变得紫红。风里有声音变得凄厉,像是哭声又像是笑声,单越一行人已经走远。没有察觉后边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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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至阴至邪之地,以至阳之气镇压,将被反噬。
故而,应以九阴之阵降之,以阴治阴。
单越看着操练场边的沙发和槐树,有点茫然。要说刚刚的石头奇怪的话,那么这个训练营更是处处透着奇怪的气氛。本来至阳的训练场,竟然变成至阴场所,连军人和少年的阳气也被训练营边上的这些看似普通的沙子滤成阴气,仿佛是要将阳气与这里完全隔绝一样,阴得甚至比刚刚的石头还蹊跷。难道这就是岳山札记里几种罕见的九阴古阵之一的九槐渡月?那么石头下镇着的到底是什么,又或者是两者互相牵制?他皱着眉头抚摸着操练场边的槐树。
九槐渡月,顾名思义,就是九棵槐树组成的阵势。槐树不难找,但是要找到传说中的招鬼古槐,那么功夫就长篇了,古槐必须是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时出土,并且九棵古槐都要在树龄一百三十九以上,同棵母株分栽出来的槐树。据说这样的槐树,能连通阴阳两界,是至阴至邪的树种。说是渡月,是因为月亮的属性是太阴。渡阴,就是能和月亮抗衡的阴气,那么这个阵势,该是怎样的一种阵势。这样的古阵光是准备就要耗费很长时间,更别说九棵树的排列,要按照北斗七星的对应方式摆放,也就是说,七星渡月,中间两棵古槐,是阵中的生死门。生门出,死门困。但是生死门也是传说中的,岳山札记里也是提过大致的阵型,并没有具体的破阵窍门,只是说,该阵是用来镇压邪煞的,是九阴古阵的分支之一。
窗外槐树叶被风吹动,有规律地“沙沙”作响。自然的定律带着某种看不见却不容抗衡性在运转着。以大自然的力量镇压超自然的力量,人类带着至高的智慧睥睨世间,却往往不知道自己依托的正是自然的力量。或许可以相信人定胜天,但是强行的逆天,带来的种种失衡却是难以估量的惨重后果。
这个营地蚊虫很多,单越看着周围睡死了的同学们,他悄悄下了床,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理解是,如果是镇压某种邪物的话,那他画蛇添足的强行插足,必定会造成一方力量的倾斜。那么后果必定会很糟。
单越在狂奔三十几分钟后到达那个地方。在察看周围的情况之后,他不觉得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
只见他早上在石头上种下的符咒竟然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树上的树叶又是遮天蔽日,而石头下方的那株坟墓草已经枯死。而另一边的九槐渡月也似乎有点躁动,单越能感觉到空气里的阴气越来越怵人。而且更让单越意外的是,阴气里有种非常熟悉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他蹲下身子,捻起一点泥土嗅了嗅。却见突然从草丛后出现一拨人。单越赶紧
往后一靠,躲过那帮人的视线。
只见带头的男子,虎背熊腰的,扛着一把大锄头,后面跟着一个拿着罗盘的像是风水先生之类的角色。单越不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唱的是哪一出。
“先生,这是损阴德的事情,我…”
“得了得了,少TM罗里吧嗦的,帮老子找到那J人,老子亏待不了你。”
风水先生像是有很多话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继续带路着。看着离着单越越来越近,单越不由得往后一退,这一退,就栽到一个大坑子里。单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痛哼。
“什么声音!?”刚刚那个男子拿着锄头锄开单越头顶的大坑,单越赶紧缩住身体,这才发现,里面是个大洞穴。弥漫着隐隐的腐臭味,难道他们要找的是尸不是人?单越的冷汗直冒,上面的手电筒的光束已经射下来,单越赶紧站起身退到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