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越再拨过去的时候,于澄澄的电话已经是关机。他突然感觉心里的不安,这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于是他决定去她所在的公寓看看,他拨通了袁警官的号码,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正是他熬夜过甚有点沙哑的声音。
“明达,于澄澄的家是在哪里?”
“这么晚了你要找她干啥?”袁警官疑惑地问,不靠谱的事儿单越从来不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跟我说在哪里就好。”单越不想让袁明达也牵扯了进来,这只东西的力量让他也不敢小视。
“你等我,我现在过去你那里,五分钟后到。”袁明达严肃地说,强烈的预感让他感觉不安,这是很多次枪林弹雨中磨砺出来的,一种关于危机的神秘预感。他藏好配枪,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快速地跑下楼去。
又下起雨来,袁明达猛踩了一油门。今晚已经闯了五次红灯,终于在五分钟后赶到单越位于郊区边上的房子。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建筑,完全比照单越的个人风格建筑,古色古香。单越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我怀疑那东西找上于澄澄了。”
“那东西?”袁明达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那东西不是已经锁在你的符咒里面了吗?”
单越没有说话,只是陷进了沉思。
“咦?这不是通往N市的路吗?奇怪,之前护送证人回家也很多次了,按照我的方向感绝对不会走错路的啊,何况是错得这么离谱!!”袁明达看看了窗外的路灯。
单越念咒祭出一柄血红色的木剑,木剑一接触空气就散发了耀眼的光芒。
“这邪物不简单,居然能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使用鬼打墙。明达,你继续开。云木剑会破除禁忌的。”单越把云木剑置于方向盘上面,继续望向窗外沉思。
只见刚刚还是错路,现在已经回复成通往于澄澄家的道路。袁明达不由得加大了油门。不管刚刚是怎么回事,于澄澄现在肯定是危险了,这是明显的阻吓他们不让他们前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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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开门声让于澄澄的心里绝望透顶,她带着愤恨地心紧握着手中的听筒转身就捶向了来人。那人快速地截住了于澄澄的攻势,在看清楚来人之后,于澄澄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她哭得很大声,一边捶着来人的肩膀,一边紧紧地捉着手中的话筒。
“你是谁你是谁!!!”她大声地哭喊着,开始慢慢退缩到墙角。身上已经有多处的擦伤和血痕。
单越瞬间明白了,“猫在捉到老鼠的时候,不会一下子就咬死的,它会慢慢折磨老鼠,直到老鼠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才一下子扑上去咬死。”袁明达抖了抖手中的外套,夏夜本来不冷,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气氛寒重异常。他走向于澄澄,蹲下身。于澄澄蓄势要砸过去,“于丫头,连你大哥你也要砸啊。”他打趣地再次截下她的攻势,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袁大哥??”她苍白的脸抬了起来。
“是我是我,貌似我们来晚了一点。”他搀扶着她站起来,发现她的身体冰冷得不像她自己。
单越走过来,看看躺在地下的忠伯,他取出一张绿色的符咒,把符咒贴在他的前额,“咻”的一声,一阵霜气从老人的头顶喷溅了出来。老人铁青的脸色逐渐和缓,单越取出那张符咒,把老人抱起,让他躺在值班室的床铺上。再用一张红色的透明符咒贴在值班室的门楣上,门楣上的符咒一贴上就消失了痕迹。
“他被邪灵附身了。”单越淡淡地说。他走到于澄澄的跟前,“意志坚定,难怪它无法靠近你。”他执起她的手,用食指指尖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写着一个“卐”。红色的卐,在完成之后就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于澄澄抬起头看着单越。
“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于澄澄呆愣地点了点头。两人有默契地把于澄澄护在中间。只是单越的眉头逐渐地皱紧了。
在到达于澄澄房子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住的?”单越扭开了开关问了问。
“半年前。”于澄澄被袁明达搀扶坐在沙发上,他倒了杯热开水递给她。她感激地接过。
他走到浴室前,捡起被于澄澄摔在地上的手机,仔细翻看,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浴室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单越按下开关,浴室亮了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是眼尖的单越还是发现了镜子左下角的一缕长头发,长而枯槁,于澄澄是长发的,但是她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手上的发丝像是突然间受热一样,霹雳巴拉燃烧了起来,最后连一点残留物也没有留下。
“这个房子死过人。”单越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
于澄澄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你这白痴是不是还有在这里玩过招魂的游戏?”
“没有。上次他们在这玩的时候,我没有参与。”
“谁?”
“小包、左小楚和饭店的另外两个服务员。”
“四个人?”
“额。”
“它刚刚救了你一命。”单越意味深长地说。
于澄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以为凭你就能跑出这间屋子?凭你就能打晕被邪物俯身的老头子?还有那些个幻影?”
“它它它在这房子多久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单越把云木剑插在房子的中间。
云木剑散发着柔美的色泽。
于澄澄的手机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度的伤害一样,爆裂开来。
“果然是以手机为媒介。”
单越看着爆开的手机,若有所思地说。
“你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于澄澄于是把失心人的梦境跟单越讲了一遍。
单越起身打量一下四周的布置,再走进于澄澄的卧室。清爽怡人的香味,没有香水扭捏的气息。单越打量着这一系列的布置,再把目光转到于澄澄的床上。叠放整齐的床褥,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单越掀开被子,翻开枕头,再念咒祭出一把样式古朴的铜质剪刀。在剪刀光芒的照耀下,枕头逐渐显示出一条血线,之后血线不断蔓延,像是心脏上的血管。单越皱紧眉头,在枕头拉链的地方抽出一缕发丝,依旧是长长枯槁的长发。他取出剪刀把头发剪成两段。
于澄澄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这个像心脏一样会跳动的东西,居然是自己枕着睡了五六个月的枕头??她恶心地冲进浴室呕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