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
金色琉璃,白玉满地,斜阳下的大殿庄容肃穆,多少人渴望踩上这片白玉,朝拜天子,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宝座,是否更引人为之侧目?
日落已久,彩华不再,整个城都似要睡了,只有最深处还有些许灯火,皇帝未曾睡着,一旁立着皇叔。
皇帝显得心事重重,道:“皇叔,请坐。”
皇叔向后退了两步,拜首道:“老臣惶恐。”
风吹进了屋子,吹得烛光微微晃了下,皇帝的脸上更显忧色。
皇帝道:“皇叔不愿坐,朕不勉强,皇叔可知朕之忧愁?”
皇叔缓道:“老臣不知。”
皇帝又道:“皇叔可愿替朕解忧愁?”
皇叔仍是俯首,不看皇帝,道:“老臣已老。”
皇帝见皇叔一直推脱,却又不能把话挑明,只微微道:“皇叔,你我就不能如同我儿时那般,心心相照吗?”
皇叔道:“皇帝地位显赫,老臣不敢造次。”
皇帝苦笑一番,他与皇叔已经隔阂多年,最近宫中有些不好的风声传到了皇帝的耳朵,皇帝本想与皇叔交心,无奈地位的缘故,两个亲人竟已形同陌路。
话既不投机,多说更无益,皇帝只得让皇叔回去,皇叔这时竟像多了份力气,行了拜退礼,转首离去。
虽是春天,晚上仍是寒冷,皇帝一个人喝着酒,虽妻妾成群,有时也寻欢作乐,但竟真无人能与皇帝饮上一杯交心酒了么?
皇叔方回到自己宅院,下了轿,早已经有管家打着灯笼候在门口,进了门,管家靠前,附着皇叔耳朵,轻言了几句,皇叔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带人下去。
庭院中,竟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刘品门人常乐,如此夜深,到底是何事如此重要,竟拖不到明日。
常乐瞧见皇叔走来,立时起身行了大礼,嘴上笑道:“王爷,办妥了。”
皇叔免了常乐礼数,急问道:“牵上线了?”
常乐又是一笑:“牵上了。”
皇叔方才一路神色凝重,此刻就如吃了蜜饯,连面上深深的额纹放佛都透着笑意。
夜更深,谁又知帝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