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皇甫烨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练红霓问，“是不能对我说的事情吗？”
“不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你。”皇甫烨在最后四个字上放柔了声音，但语气很坚定。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你听过祝英台的故事吗？”
“祝英台？”练红霓眼光一转，难不成他是发现了慕容林夕的真实身份？
“恩，为求学，祝英台女扮男妆，潜入学堂……”
“我知道，”练红霓抢话道，“后来她喜欢上了同窗梁山伯，祝父嫌弃山伯贫穷，将英台许配给了当地富豪的儿子马文才，山伯郁郁而终，英台在出嫁的那天来到山伯坟前自缢。两人双双化作蝴蝶远去。”
皇甫烨点了点头，可惜他不会是慕容林夕的梁山伯。昨晚慕容林夕睡梦中失态，他当然了解了她的心意。经后该如何与她相处成了他现在最大的难题，要假装不知如从前一般？心中的疙瘩让他难以释怀。
看皇甫烨又径自沉默不再说话，练红霓目光一转，心想，既然说到了祝英台，那他应该是在烦恼慕容林夕的事情没错。慕容林夕女扮男妆，又坐上了太医的位置，若秘密泄露，势必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皇甫烨才不愿明白的把实情告诉她吧。
“难道……是为了慕容太医的事情？”练红霓试探性的问出了口。
皇甫烨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练红霓的眼中有了一丝防备，“慕容兄，他有什么事吗？”
难道她猜错了？练红霓疑惑的看着皇甫烨，不会，她没有猜错，不然皇甫烨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上次来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事实到底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练红霓斜了他一眼，径自倒茶喝。
练红霓单单见了她一面就察觉了她的真实？而他与她相处了数年都没有察觉一分？
“你是怎么察觉到的？”皇甫烨惊讶的问道。
“第一次你带她来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在她面前对我说尽肉麻的话，唯恐她不晓得你有多喜欢我一样。我可是如坐针毡，冷汗连连。”想起那一晚的尴尬，练红霓就有些不自在。
“咦？如坐针毡？”可是那一晚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呀？
“慕容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似的。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有龙阳之癖呢，后来看到她的脖子，我就明白了。”
“脖子？”皇甫烨想了想，伸手摸了摸，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喉结？”
“对呀。她的脖子白皙又光滑，就算再怎么女相的男人，这一个特征是不可能没有的。所以啦，我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点，只认为她是生来比较娇小。”
“那你这回又是怎么发现的？”练红霓一手托头看着皇甫烨。
“我听到她说梦话。”
“梦话？”练红霓直起身，“没被别人听到吧？”
皇甫烨摇了摇头，“只有我听到。”
练红霓松了口气，“那还好。若是还有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是呀，一旦事情败露，慕容就是欺君之罪。”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练红霓发现皇甫烨从刚刚开始一直是双眉紧皱，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真的是在担心慕容林夕，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
“你喜欢她吗？”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练红霓突然开口问道。
皇甫烨一愣，看向练红霓，她的眼中除了疑问没有丝毫的杂质，清澈的就如一汪湖水。
他终于展开了皱了许久的眉，笑了，“喜欢。可是只是朋友的喜欢。就算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也没办法有不同。”
练红霓叹了叹，“可是她似乎对你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如果有一天，她向你表白的话，你怎么办？”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皇甫烨视线微微抬起，“我也只能对她说对不起。”
练红霓皱了皱鼻子，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你这样好伤人的心呀。我看得出慕容对你的用情很深，她真的很喜欢你。”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接受慕容？”皇甫烨扬了扬眉，这个小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唔……”练红霓又皱了皱鼻子，小声说道，“我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反正，你和慕容是这么多年的交情，考虑考虑也不为过吧？”
“你……和慕容很熟吗？”他怎么觉得她在为慕容林夕做说客？
练红霓毫不迟疑的摇头，“不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
“那你为什么为她做说客？”
“我有吗？”练红霓奇怪的看着他，说客？她可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有呀，你从刚刚开始就在说服我考虑接受慕容的感情。”
“那你是知道的？慕容对你的感情。”练红霓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失落。怎么回事？这份失落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刚刚不是已经表明了吗？”皇甫烨有些不耐起来，这个小女人，到底在搞什么，绕了一大圈又给绕回来了。
“是哦。”练红霓突然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到窗边，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胸口闷闷的，为什么呢？明明刚刚都是好好的，直到他承认他知道慕容对他的感情……
知道就知道嘛，有什么了不起？她有什么好失落的。练红霓开始对自己生起气来。
皇甫烨也跟着站起身，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刚刚还很热情的撮合他与慕容林夕，现在却又一脸失落的独自看着天空。女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怎么了？”他问。
“想起了一个人。”练红霓扬着头，白皙的脖子露出美丽的曲线，她的唇角微微扬起。
“哦？什么人？你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柔和，眼睛里流动着不一般的情愫，皇甫烨愣住了，他认得这个神情，今天当他离开王府的时候，他在慕容林夕的脸上看到过一样的神情。
一股酸意弥漫了皇甫烨的胸口。
练红霓笑着转过头，对皇甫烨摇了摇头，“不是啦，他不是我的谁，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