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许荣没有来,代替许荣前来送信的是皇甫烨本人。皇甫烨直接进入皇甫泯的书房,两人商量了许久直到天蒙蒙亮时,皇甫烨才从书房里出来。伸了伸懒腰,连日来的忙碌,让他感觉很疲惫。可是接下来,还有一场麻烦要去解决,所以就算疲倦,他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努力了。
一只手从房间里伸了出来,软软地搭在皇甫烨的肩上,“你今天会进宫去吧?”
“吓?!”皇甫烨一下跳到旁边,楚楚可怜地捧着胸口,“四哥,你这样很吓人的。”
皇甫泯走出房间,很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收起你这一套,恶心!”
“咦?你怎么能说你唯一的亲弟弟恶心呢?”皇甫烨眼泛泪光,“你我可是打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呢。”
皇甫泯看不下去,一手抚额,有些头疼的冲皇甫烨摆了摆手,“一大早的你就别演这些消遣我了,我可没这精力陪你玩这种游戏。”
皇甫烨收起玩笑的脸孔,改而一脸无趣的撇了撇嘴,“这么美好的早晨,四哥,你怎么就无精打采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早晨就这么烦躁,这一天的心情可就好不起来咯。”
皇甫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哼了声,“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我昨晚一个晚上都没得睡。”
“还不是你一会儿嫌这不够,一会儿嫌那不够的。你若早点满足,我也不用那么累,可以早点回去睡觉了。”皇甫烨打了个哈欠,一点都没有当事人的自觉。
皇甫泯嘴角轻抽,目光变得愈发冰冷,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是自讨苦吃,这明明不是我的事儿,我完全没有必要管别人的死活!”
“咦?”皇甫烨立马意识到事态不对,赶紧摆出讨好的姿态,“四哥,刚刚是我嘴笨,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呵……”突然他们俩的身后传来一声闷笑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来人均是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你怎么来了?”兄弟俩同声问道。随后面面相觑。
“我听苏宝说,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所以来看看你们。还让语嫣给你们弄了早点,你们应该饿了吧?”红霓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肚子里空空的,同时一手捂住肚子,随后点了点头。
红霓边笑边让开身,她的身后,语嫣端着各式各样的早点站在那儿。
“哦?好丰富呀!”皇甫烨眼睛一亮,欢喜得立马从语嫣的手中接过早点,转身一脚踹开书房的门,跑进屋里,迫不及待的开始享受早点。
皇甫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自己弟弟的猴急性子表示无语。红霓走到他身边,伸头往书房内张望了一眼,只见皇甫烨狼吞虎咽的消灭着盘子里的点心,速度之快令她咋舌。她抬头看向皇甫泯,指了指屋里,“你不是也饿了吗?不动作快点,很可能就被他全部消灭了。”
“那就让他全部消灭好了。”皇甫泯转身离开。
咦?他怎么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的样子?红霓怔怔的看着皇甫泯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的冷若冰霜,她的第一感觉却是这个。
三两步小跑着追了上去,红霓与皇甫泯并肩同行,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
皇甫泯注意到红霓的视线,瞥了她一眼,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红霓正等着他问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恩?”皇甫泯又瞥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红霓指了指他的脸,“你脸上的神情是这么告诉我的。”
皇甫泯微微皱眉,“有吗?”他自认为将情绪隐瞒的很好,为什么她一看便透?
“有呀。”红霓点了点头,“虽然你脸上冷冰冰的,可是我感觉你是有烦恼的事情才这样。”
“哦?何以见得?”皇甫泯挑了挑眉,他从来都不觉得他有任何表情表现出了他的烦恼。他早就忘记烦恼是什么样的表情,而且也习惯了将情绪藏在表情的后面。
“嘿嘿,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怎么说呢?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女人的直觉?”皇甫泯一笑,脸上的冰冷瞬间溶解。
“呃?你别小看女人的直觉哦。你没听说过吗?女人的直觉十有八九是灵验的。”
皇甫泯又是一笑,摇了摇头,“我还真没听说过。”
红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你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在烦恼着什么?”
“恩……”皇甫泯停下脚步,转身与红霓面对面,扬了扬眉,“这次算是让你猜对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气死人的语气对她说话不可?红霓鼓起双颊,瞪着没事人一般的皇甫泯,说道:“那你慢慢烦恼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红霓转身便走。本来还想好心关心一下他,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嘛!
红霓才刚刚迈出了一步,手臂上便突然一紧。皇甫泯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是来帮我分忧的吗?怎么?知道自己智力不足,所以打算临阵脱逃了?”
什么?!智力不足?!红霓僵硬地转过身,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她轻轻哼了一声,一边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轻快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临阵脱逃?本姑娘从来不会做这种倒霉的事情。说吧!你在烦恼什么?不解决了,我就不叫练红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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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红霓深深叹了口气。好吧,她承认是她太蠢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中了某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的激将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现在就恨的想咬掉自己脑袋里那些名字叫作“冲动”的神经。
一旁的皇甫泯抿嘴一笑,“怎么?你要认输了吗?”
红霓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在我的字典里,可不存在这两个字。”
只是她很讨厌这次的难题。联姻。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中,国与国之间的联姻是无论在哪个朝代或任何一位贤明的君主统治下都会发生的外交事件。
自古以来,因为如此而被牺牲的王女又是何其多。在红霓的概念里这简直就和买卖人口没有什么分别。
在完全没有自主权的情况下,也不管那位公主是否愿意,甚至不管联姻的对方人品等等是否OK,就直接将人送了过去。
“难道一定要用联姻来表示你们之间的友好吗?就不能用别的办法?”红霓闷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