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神御宫,皇帝那句轻描淡写的:“卿贵人激怒朕,不必留宿侍寝。”后,我成了全皇宫的笑柄,宫内佳丽三千难得被皇帝召见一次,嫔妃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使出浑身解数来讨皇帝的欢心,希望能够得到荣宠升级富贵,并能为家族争光,唯独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人竟会惹恼皇帝,恐怕这王朝开国至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
天逐渐转冷,转眼间进入冬季,树上的叶子早已掉落的所剩无几,好像那年迈的秃头老伯。丝衣房发放的冬衣至今未来,我与嫣儿的身上仍就穿着那件单薄的秋衣。御膳房送来的菜饭也一天不如一天,由原来的六菜一汤改成了四菜一汤,后又改成了两菜一汤,直至今日却成了一菜一汤,吃了一口淡而无味的菜,扒了一口冷饭,眉头一皱筷子用力的往桌上一甩:“太过分了,这还能吃吗?简直像猪食一样。”
“贵人......”嫣儿赶忙跪地,说:“贵人,自从上次以**女们、太监们都对咱们冷眼相待,这不刚听说前院的吴采女近日侍寝升了常在,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都在巴结着她,我看您还是忍耐一会吧,在这宫中不比自己家,有爹娘的疼爱,等皇上气消了,自然还会召见您的。”父母的宠爱?嫣儿根本就不明白,虽然我是宰相千金,可在相府里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丫鬟来的自由与快乐。自从来到这里,根本体会不到人间的温暖。
我早已哭的泪痕满面:“嫣儿,你快起来吧,是我不好,害得你也跟着受他们的白眼。”
这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在这皇宫中得不到皇帝的恩宠就等于失去所有的人脉与命理,就连最下等的宫人都看不起你,你将会在这**中虚度青春年华,直到慢慢死去,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从何而来。
“贵人,郭大人来了。”嫣儿引见郭飞云进屋,并微笑的说:“郭大人给咋们送冬衣来了。”
在这宫中难得还有郭飞云会想到我,看到他手中的一个大包裹,开打一看全是上好的锦缎棉衣,衣边不留一点针迹做工精巧细致:“这是我托丝衣房的宫女特地为贵人拿来的。这几日起风了,您又是千金之躯,可千万别染上风寒。”
对郭飞云微微做福:“多谢郭大人的美意,我一个失宠的贵人,哪还有人会关心我的死活。”
“贵人不必自责,放着一个美人不知怜惜,是皇上不懂珍惜你罢了。”被他这么一哄,我笑了。没想到这个忧郁男还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一定有无数女子喜欢她吧?
“贵人,在这宫中免不了打点一切,这些银俩您先用着吧。”话语间郭飞云从袖中抽了一包钱袋给我:“这宫里的人一个个都是贪心鬼,没钱哪会有人替你办事。”
感动的向他跪地:“婉卿叩谢郭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婉卿日后定会报答。”
郭飞云扶起我说:“贵人万万不可如此,叫我飞云就行了。这点小事无需挂在心上。”
走出户外,北风呼呼吹得我寒颤发抖,亮红色的锦缎棉裙在风中轻轻摆动,裙摆上绣着两只展翅的蝴蝶在风中轻舞飞扬,在风中飘起的头发微微摆动。
走到一颗梧桐树旁,抚摸着它的身躯,伤心地泪水流出,子琪就是死于这颗树下,她将化作一只美丽的小鸟自由的在天空中飞翔,而我只能继续呆在在阴暗的宫中饱受人们的冷漠、白眼。
“贵人,天气凉,还是进屋吧?”嫣儿拿了一件裘毛披肩给我披上。
我快速擦去眼中的泪水,对她微笑点头,两人便转身,正撞见了一名身型娇小且婀娜多姿,有着一张闭月羞花之美的女子。
“哎呀,真是晦气,怎么那么倒霉,撞见了你这个失宠的贵人。”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皱起柳眉,低着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什么叫失宠的失宠的贵人,吴常在见了贵人还不行礼?”嫣儿生气的对那女子说:“你一个小小的常在......。”嫣儿话说到一半被吴常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吴常在眼神凶狠:“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失宠的贵人,一个小小的宫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啪......’我一个巴掌随即打在吴常在的脸上,显然她被我的举动所吓倒,捂着左脸两眼闪烁的望着我:“你......你敢打我?”
“有什么不敢打你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常在,我再不得宠也是六品贵人,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官大一级吓死人吗?”我语气强硬,咄咄逼人。
“哼~~~~,我管你什么六品贵人,在这宫中只要得了荣宠才是最大的,我看你想得宠还是下半辈子吧?”她得了皇帝的恩宠有些沾沾自喜。
“放肆,你一个小小常在竟敢在此口出狂言。”不知何时上官玉珍及她的一帮妃子走了过来,对着吴常在说:“得了荣宠就是最大?我看你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来人啊,给我张嘴。”
“皇贵妃,饶命啊......”吴常在见上官玉珍赶紧跪地求饶,还未等吴常在的解释就被两名太监拖走。
“婉卿参见皇贵妃。”面无表情,对上官玉珍微微做福。
“妹妹怎么落得如此下场?你堂堂一个贵人却被一个小小的常在欺负,姐姐真替你不值啊。”上官玉珍嘲笑的话语刺入我耳,看着她身旁的嫔妃们各个都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一个失了宠的贵人,人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像这种常在欺负贵人的戏码,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你......”上官玉珍被我的话气道,正要对我发飙时,吴常在被宫人拖了回来,面部红肿,哭伤着脸对上官玉珍说:“皇贵妃娘娘,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以下犯上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上官玉珍瞟了我一眼后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宫中掌管各宫的秩序是本宫的职责,吴常在不守宫规以下犯上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好恶毒的上官玉珍,仗着自己的权利,轻轻松松的铲除了一名竞敌,她能坐上这个位子不知道背后害死多少无辜的妃子,在这个宫里每个人的命都不值钱,只要你一个不高兴随时随地都会人头落地。
上官玉珍丝帕遮住上扬的嘴:“妹妹,不知今日我的处罚你还满意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干吗要问我是否满意?明明是自己命人把她乱棍打死,却又好像在为我出气似的,真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危险人物。
低着头,红唇轻启:“娘娘才是统领**之人,一切由您做主。”
正在这时和公公走了过来,在上官玉珍耳边轻声说话。和公公是太监总管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她来找上官玉珍准是跟那个昏君有关。
只见上官玉珍双眼瞪大,一脸惊讶随即点头,待和公公退去后,只听她细雨柔声说:“下月的腊月初八,皇上会带领各宫嫔妃们及大臣们祭祖敬神,每年的祭祖都有本宫一手操办,今年的祭祖继续由本宫操办。”说完不忘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说:“卿贵人今年由你协助本宫一同操办。”
“什么?”在场的嫔妃们与我异口同声惊讶的看着上官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