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的转过身去,是刚才家丁带回来的男子。
那男子一只手抓着盘子,一只手撕了盘里的鸡腿,张口就吃。身旁的月影要上前喝斥,我摆手阻止,道:“随他去吧,反正这里还有。”命其他人将余下的四只鸡弄好装盘里。
我盯着那男子,他专注的吃着手里的鸡,一点也没有注意周围,连眼角余光也没分向其他地方。
余下的都装好盘后就端到亭里的石桌上。面前四盘叫花鸡,香得人要流口水了。
乘着飘香的热气,我和月影用小刀将四只叫花鸡对半切开,每人半只,分到各人的盘里,西西也有半只,不过还装了刚才烤的。拿过两个装点心的袋子,将内侧反出来,左右手各套一个就示意其他人开吃。我撕下一只鸡腿,正要放嘴里,却感觉前面有阴影罩下。
之前还吃着鸡腿的男子,已走到亭里,垂涎的盯着桌上的叫花鸡,他刚才抢去的盘子却孤零零的摆在原来的草地上,盘里只剩下数块鸡骨头。
“呜......”连西西都感觉到他那火热的眼神,向前弓起虎躯,护着身下的盘子,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他,嘴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那男子不知是没听到西西的低鸣,还是觉得西西不具危险性,也没理西西,眼中只有石桌上作为食物的叫花鸡。
我连忙安抚下西西,西西不情愿的收起警告的低鸣,掩起圆瞪的虎目,趴下继续吃着它面前的叫花鸡。
松了口气,还真怕西西疯起来,不管不顾的伤人。那人又不知根底,如果西西伤了它,后果还真难说。说到底,纵虎伤人,是会被人指骂的,说不定也可能会被收监,毕竟西西算是危险动物。
想着,就站起来,拿起刚才撕下的鸡腿,走到那男子跟前。摇了摇手上的鸡腿,那男子的注意力就从石桌上的鸡转移到我左手拿着的鸡腿上面,我微笑着说:“想吃吗?”他欣喜的急忙点点头。我还是微笑,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张开四指,道:“银子!”
他立时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手飞快的从袖子里掏了一下,然后将一锭银子放到我空着的右手,同时夺过我左手举着的鸡腿就啃起来。
......
我看看手上那锭足有五两的银子,又看看面前抓着鸡腿猛啃的男子,一阵无语。此时,手上的那锭银子还泛着亮亮的油光。
刚才......这人一直都没洗手......我意识到这个,顿觉一阵恶心。就举着放着银子的右手,快步回到座位。将那锭银子丢到月影面前,“取水来洗洗,收起它。”月影就从身边的一堆杂物中取来水罐到亭外。我连忙跟上去,使劲的洗手,身上没带去油的东西,只能忍下那油腻腻的感觉,让月影继续洗那锭银子。回座位,取了新的袋子套到手上,继续吃那少了鸡腿的半只叫花鸡。
边嘴里吃着,边抬眼看那抢鸡吃的男子。这人还真能吃,三两下,就使刚才在我手上还是大大的肉肉的鸡腿,只剩下不带肉的骨头,接着又扭头左右看了看,就走到草地上的盘子旁边,俯身单手抓起盘,将鸡骨头丢到盘里,然后捧着一盘子鸡骨头就钻进了树丛里离开了。
我看到这,不禁讶然失笑了。
这......这人还真极品!不光抢鸡,吃完还要连骨头盘子一起带走。
那盘子也不值几个钱的,难道要将骨头带回家喂狗?就这几根骨头也不够的吧。看他身上穿的也不差,刚才一出手就是一锭五两的银子,倒不像是吝啬的人。
低头继续吃,不再理会那男子,就当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过会就忘了。
这是我第一次做叫花鸡,以前家里附近不是水泥地就是沥青地,就是要做也没那条件,没那工具。倒是在超市里看到过,不过价钱太贵了,就一直都没买。现在倒好,有地又有人手,银子也不愁,郊外游玩,刚好试着做做。想不到这第一次做的,吃着味道还不错,看其他人的表情,吃得满高兴的,应该算是合大众口味的。
解决了叫花鸡,我们几人又转战到烤炉那里,将剩余的食物都烤了。带来的生肉是不能放过夜的,况且有西西这肉食动物,平时胃口就大,今天难得吃回烤肉,胃口就更加大,给它的肉总能吃完,吃完后还露出可爱的表情让你不自觉的将手里的烤肉给他吃。这西西越来越人性化了,这可爱是能乱用的么。
早上带来的食物有点多,这样烤着吃着,渐渐的素菜都吃完了,余下的烤肉都吃不下了,最后,大部分的烤肉都被西西吃了。
人人都吃了个撑,腰上绑着的腰带都绷得紧起来。在亭里坐了一刻钟,就命月影让其他人收拾好各自的物件,“都收拾好就让他们不要随处乱走,等会就下山,时辰也不早了,晚了不安全。”月影领命,走向众人,如是这般的说了一番。其他人都慢慢的动手收拾起来。
来时带的东西很多,也重,但大部分都是食物,现在都吃完了,剩下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就几套餐具、调料之类的,还有两个大水罐。可惜这里没有山泉,不然,装两罐山泉水回府也不错。在现代,纯正的山泉水已经没多少了,很多地方都给污染了,不然就是生态保护区。
趁着其他人清理垃圾的空挡,留下月影看着,就带上西西,钻到高高的树林里。
风山比以前看过的山都大很多,也高很多,到处林木繁盛,脚下的树页积得厚厚的,踩在其上,有清脆的枯叶碎裂的向声。也许是刚才吃得太高兴了,西西的脚步也轻快起来,不时跑左跑右的,偶尔跳起来碰碰头上的树枝,有时还爬上了树。这家伙,还会上树了。
西西纵使跑跑跳跳的,却也不会离我太远。
一路的花草树木,很多都是以前未曾见过的,看到特别的花草或树叶,就摘下。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甚是狭意。时间也过得快,出来已有两刻钟了,想到夜晚山上不安全,就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前面的西西停下脚步,望着右边,细细的树叶碎裂声从右手边的丛林里传来。我看西西只是看着那边,并没有警备的行为,想来也不是危险的东西。
不一会,丛林里走出一个人,正是那抢走叫花鸡的男子。此时的他身上多了个箱子,挂着右边胳膊上,左手抓着个盘子,这盘子就是之前带走的那个。
我向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就没理他,示意西西继续前行。那人也不说话,一路跟在我们后面。我下意识的紧靠西西,以防身后那人有危险的举动。不是我要将别人想得不堪,实在是人心难测,就算再熟悉的人,也可能有异常的行为,何况是这个才见过一面,还突然抢人东西的人,好歹刚才也有过交集,现在见了却话也不说一句,一声不响的跟着人走,这个不得不防。
快要到集合的地方时,却听身后那人道:“姑娘,且慢。”我停步,转过身,“何事?”那人走前数步,我连忙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他,并抬手阻止他的靠近,“得,就这样说吧。”他也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赔笑道:“姑娘,在下并无恶意,那鸡实在太香了,闻着就醒来,因饿得太久了,冒犯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恳请姑娘原谅。”
“你一出手就五两银子,还会饿晕过去?”我怀疑道。
“这附近的城乡,我都吃遍,找不到可口的,就没再吃,已经饿了一天了,今天到山上原是采点草药制些能饱腹的药丸,”那人听后,急急的辩解道,“可刚到半山就晕过去了,真要多谢姑娘的搭救。”说着就要揖手作礼。
“别,救你的不是我,”我阻止他道,“有事就直说吧,绕来绕去的,天都要黑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在下能否到贵府小住?附近的吃食实在进不了口。”
“我家可不是客栈,不留宿无关之人。”
“我可以给府上的人看看病制制药什么的,我敢说,只要那人还有一口气,我就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那人一脸自信的神色。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看那人的神色,还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你叫什么?”
“人称毒医——戈白,是也。”满脸自豪的样子,实在嚣张。
“干戈的‘戈’?白天的‘白’?”“正是!”
戈白——哥白,看他那皮肤,的确是很白,真的是哥白!心里暗笑。
其实请个免费的大夫也不错,只供吃住,省银子啊!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就同意让他住到家里,“回到家里,谁人病了都要看,只供吃住。”他连忙点头应下。
两人一虎就继续前行,这中途耽误的时间已经很多了,不免加快了步伐。
等回到亭里,就和其他人一同下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