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贝对昔若的气息并不陌生,此时见主人说话冷落了自己也便跑到了她,靠着她的裙底边撒娇。昔若见了它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神彩,一弯腰将它抱如了怀中,轻抚着它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老贝乖!”
老贝似觉得她怀中特别的舒服,便用小脑袋拱了拱,竟沉沉的睡了过去。萧三见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小家伙,竟如此无赖。昔若,你还是将它给我吧!”
昔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嘘,它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不要吵醒它!”
萧三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二人正相对无言之时,一位一袭红杉的老和尚走到了二人身边,口尊佛号说道:“沈施主又来为家人祈福?”那声音浑厚空灵,似能穿透人心。
昔若似与老和尚交熟,见他搭话急忙还礼道:“见过晦明大师,小女子有礼!此次来又要叨扰大师了!”
老和尚慈祥一笑,说道:“施主不必客气,鸡鸣寺上下还要多谢令尊施布。”说罢也是对着萧三施了一礼。
萧三见状急忙闪身,说道:“大师不可,折杀小子了!”
老僧堆满皱纹的脸上又是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但听他说道:“我这一礼是代这世间百姓施的,还请萧施主不要推辞!”
萧三被他这一句话说愣了,试探性的问道:“某非大师您认识我?可我做的那点战功也当不得大师一礼啊?”
“我闻陆仙长曾经提到过施主,当日他说施主乃武曲贪狼星转世,一生杀业太重,但观君为人却有君子之象,若自持得当则天下百姓可避过场浩劫。老曾此礼便为此事!”老和尚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道此处萧三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陆仙长与他说的!想至此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阵亲近之感,便敞开心胸与老僧攀谈了起来。老僧见他言语间处处机锋也为他的慧根叹服,却哪知这便是这厮从电视小说里学来的。
昔若来这里本就是为祈福而来,萧三既是撞上了,也便不好先走。这法式他便于杭州读书之时便见过不少,此时看,见也无甚花样便生不起许多兴趣,只得偶尔逗逗老贝,聊以自慰。
时至午后法事才结束,昔若见他一直等到此时心中也是有些愧疚,急忙施礼说道:“烦劳公子久候,昔若心里不安,莫如今晚便由小妹做东,再邀公子去那泰来楼一聚如何?”
萧三见法事终于完了,也便打了个哈欠说道:“有酒喝,好呀,不知我可不可以带上它去?”说罢一指老贝。
老贝也正在打盹,似感觉有人指自己也是一晃小脑袋跳出了他的怀抱,伸了个懒腰,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主人,似想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昔瑶见了扑哧一笑,说道:“当然好了,对了你也把慧娘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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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泰来楼上,萧三领着慧娘方到但见顾盼盼来迎自己,也是急忙满脸赔笑,那可是未来大嫂,自己又怎么敢得罪?但至楼上见昔若、昔瑶、吕妈等等早已到齐,萧三算了一下,自己在这金陵结交的朋友出了外出沈缜和不喜诗词的薛青便真是到齐了,只是那王然看着有些碍眼,也不知是昔若请来的,还是不请自来的。
昔若见人来齐了便起身,身施一礼说道:“今日小妹作为东道,能请到诸位是小妹的荣幸。。。”
对于这些陈词滥调的客套话早就听烦了,可是又不好驳了昔若的面子只得赔笑做听。好容易挨到她说完,顾盼盼率先开口说道:“昔若金陵赛诗会上,沈小姐以一首《望江南》技压群芳,如今想起仍觉怀念,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再闻此曲?”
昔若闻言口称惭愧,也便让人取来了琵琶,拨弄琴弦,悠悠唱起:
“江河动水水动心,笙管琵琶俱凡音;
绕梁洞萧三日醒,驾舟寻凤千里鸣。
东倭起、车不行,干戈寥落起一经;
自古圣贤悉民少,南方苦难北用兵。
望得江南花弄影,回眸北岸柳戏莺;
白褚岸旁轻啼鸟,玄霄阁内万年冰。
今日江上是好景,莫负钟管空对情;
人生在世若浮萍,聚水成形散时清。”
一曲唱罢,座间众人无不拍手称赞。萧三在座间却微微叹了口气,心道:天才总是这么被人捧杀的。这一微小的细节却没有能逃过昔若的眼睛,她芳心一颤,开口说道:“萧公子,莫非昔若这一曲有何不妥之处?”
王然见状当然要表现出他护花使者的本色,出口说道:“小神仙看来不止懂得装神弄鬼,对这词曲也造诣颇深!王然佩服啊!”
萧三如何听不出他这话中带刺,只是微微一笑,不做理会,开口说道:“见小姐对此曲如此谙熟,想来自成曲之后唱了应有不下十次了吧?”
王然见他并不搭理自己空落了个没趣,也是轻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昔若点了点头,说道:“自那年赛事会成曲之后但有宴聚难免再唱,十遍应是有了。”
“那不知《望江南》之后小姐可还有惊世之作?”萧三复问道。
“佳句本天成,已沈小姐的年岁得之一二已是难得,你以为这曲子是随随便便就能写的出来的么?”王然又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萧三闻听瞥了他一眼,仍是不做理会。昔若却是脸色有些煞白的说道:“说来惭愧,并未有过!”
王然见无人理他也不由暗自生气,闷头干了一杯酒。
“又是一段‘伤仲永’!”萧三叹了口气说道。
“何谓伤仲永?”吕妈不解的问道。
坏了,这个时代并没有仲永之事!萧三想道。可此时又怎能露怯?便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是一个悲剧,一个名叫‘仲永’的神童,五岁便可指物作诗,天生才华出众,因后来少年成名,四处被人追捧,之后便躺在少年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便到十二三岁之时仍是如五岁一般,时至弱冠之年泯然众人已!而如今的沈大小姐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然闻听有人诋毁他心中的女神便要出言骂人,可萧三这番话偏偏让他反驳不得,这得独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昔若闻听这番话不由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公子教训的是,昔若惭愧!”
慧娘见状急忙捅了萧三一下,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人家是个姑娘,哪有你出言这么重的?”
萧三想想也觉自己有些过分,有开口圆道:“沈小姐你是真才实学,却与那仲永不同,不过这些年不见你有新曲问世心中发急,故而才有此言,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昔若是外柔内刚之人,此时怎么不知他是给自己台阶下?可她偏偏好强,心中早已暗下决心,来日定要这萧三高看自己一眼!想到此处口中却说道:“萧公子不必客套,公子当头棒喝点醒昔若,小女子感激不尽!这话只有真朋友方才说的出口,来昔若敬公子一杯!”说罢当先尽了杯中酒。
萧三见状也是满引了一杯。吕妈见气氛有些紧张也是出言说道:“说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我不懂,今日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昔瑶听说有游戏玩不由拍手叫好,急忙拉着吕妈说起了游戏规则。
萧三听着这博弈之法与自己那个时代的彩票很接近不由呵呵一笑,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吕妈啊吕妈,没想到你除了机括之外还会这些手段?”说罢脑中不由一阵灵光闪过,心道:我不是缺钱么?这办彩票之事可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