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聚光灯下的木偶随着空灵的音符翩翩起舞，谁都不知道下一刻的剧情将会如何变幻。舞台上的生命如此随意，如此飘渺，却往往在不期然中消亡。漫天的玫瑰花瓣飘扬着，艳丽夺目，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舞台上只剩下零落的线段，依稀提醒着人们木偶的存在。
罗泯哲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舞台下的观众，仰长了脖颈想要看清台上的演出，殊不知自己可能变成那台上的木偶。
次日，太阳自东方冉冉升起，带走黑夜，迎来希望。罗泯哲望着窗外人影稀疏的街道，心中却不断浮现出几个匪夷所思的案件。世间的事物都是连续的，任何事物有引发原因，其本身也将成为试剂。所以罗泯哲一直坚信，所有事物的发生都会有个合理的解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谜团的线头。
不久，同事们开始陆陆续续抵达，罗泯哲立刻召集所有人员开会。
他将昨夜整理的档案推前，看向他们说：“这是二十年前在兰德校园发生的连环死亡案件。虽然表面上看来像自杀但最终都以非自然死亡案件处理。”
“第一个受害人是当时的在校生，心脏被一把匕首刺穿。案发现场没有找到遗书，也没有可疑指纹。死者被同学发现倒卧在后台个人化妆间内。从现场来看没有打斗或移动过的痕迹，所以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刀柄上当时只找到了死者的指纹。仔细看看那把匕首，这是放大图。”
谭静接过照片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上面那颗鸡蛋大小的钻石不会是真的吧？”
明月皱起眉头，定睛审视了会儿，努努嘴说：“这应该不是钻石，看它的通透度更像是水晶。”
“看起来年代久远，如果说是古董，这要值多少钱啊？”小李搔搔头说。
罗泯哲指着木柄上的宝石说：“还有，这不是普通的白水晶，一般白水晶不可能有这样的通透度，所以才会有人误以为是钻石。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极其珍贵的无根白水晶。”说到这儿，罗泯哲挑挑眉问：“有谁知道吗？”
就在众人凝神聚听时，突然一把女声自门外传来。
“是说无根白水晶吗？无根白水晶是水晶之王，约几十万年前火山喷发后凝结而成的。现在市场上卖的白水晶中多数是掺有杂色的水晶而非真正的无根白水晶。”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来者也顿时呆了。罗泯哲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微笑着挥了挥手，介绍说：“来，我来介绍，这是刚入组的小师妹，鄢晓曦，是狙击高手。欢迎一下！”
只听啪！一支圆珠笔掉在了桌上，谭静呆滞的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女孩儿圆圆的脸蛋，有些鼓的眼睛再加上还算挺的圆鼻子彻底打碎了谭静沙滩美人的幻想。极度失望之下还有对罗泯哲的抱怨；老大怎么能这么欺骗我的感情？
就在他五官扭曲的当儿，后脑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叶灵猛地给了他一记白眼，一转头立刻换上自己的招牌笑容。“早就听说有个优秀的师妹要来了，还真没让我们失望呢。我叫叶灵，这是明月，聂天，小李，还有谭静，也是这两个月带你的人。”
晓曦礼貌性地鞠了躬，“大家好，以后要师兄师姐照顾了，要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千万指出来。”
罗泯哲依然保持着笑容，示意了一下谭静旁边的位置。“先坐下，最近有几起案子需要更进，所以会很忙。细节部分谭静之后会跟你解释，现在先回到正题。二十年前兰德校园的死亡案自然没到这儿就结束了。之后女死者的前男友与另一对男女相继离奇死亡。由于死亡地点都在剧场，所以后来校方才封锁了那栋楼。”
罗泯哲顿了顿，抽出几张照片来又道：“第一位死者叫肖婉，在校就读硕士学位。死者好友透露死者性格内向，事发前夕只觉得她精神恍惚并没有发现其他征兆。事发当天是学校元旦庆典前夕，死者参与其中的话剧表演。排练时期大楼是封锁的所以若是谋杀就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士所谓。但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有理由相信肖婉死前曾被四度空间的东西所困扰。”
谭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何以见得呢？死者死前可能看到袭击者而害怕，毕竟凶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罗泯哲将照片转过去面向众人，指着死者的颈项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很普通的吊坠阿，昆虫的样子，上面好像还有蓝色石头点缀。”
“这不是普通昆虫，而是圣甲虫，上面镶嵌的也不是蓝色石头而是蓝宝石。圣甲虫以甲虫为样子，是古埃及的圣物，也是古埃及象形文中的一个符号。它常被视为能抵抗黑暗力量的护身符，同时它也被看作是新生的象征。而蓝宝石在西方自古便是祥瑞的宝石，人们相信它能避邪，摆脱厄运。据死者好友说，死者过去从不佩戴饰物，这个吊坠近三个月才戴上的，自那以后就没摘下来过。种种迹象显示死者生前必定遭到惊吓。而这种惊吓的来源很有可能是幻觉。”
罗泯哲翻出另一张照片，众人立刻凑了过来。
“你们再仔细看这里，化妆台上的化妆品是呈半开装，而死者当时的脸上并没有上完妆。也就是说死者当时正准备化妆，却不巧被什么耽搁了，之后就遇害了。现在问题就在于这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若是谋杀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见众人不解，罗泯哲立刻拿出另几份档案递了出去。“一个星期后，肖婉的男朋友，也是话剧的男主角，吊死在舞台中央的悬杆上。看来似自杀，这是现场的照片。相信死亡时间在前一天晚上，剧院里没有其他人，所以第二天早晨才被发现。在他身上只找到了一些零钱和一条手链，可能是林婉送的。晓曦你看看，认识吗？”
晓曦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片打量了好一会儿。谭静轻蔑地哼了一声，说：“老大你也真是的，干嘛为难新人呢？”
再三确认后，晓曦才抬起头说：“透明晶体内参杂了斑斑绿点应该是绿幽林吧。这是很普通的水晶，迷信的人喜欢拿来调养身心。说是女朋友送的也不奇怪的。”
叶灵给于她鼓励的微笑，接下话说：“脚下有踢翻的道具，没有疑问是自杀了。只是没有遗书，自杀的原因就不清楚了，十有八九是为了殉情，是个痴情的男人。”
罗泯哲扬扬眉，翻开第三个档案。“第三个案例就比较耐人寻味了。正式演出的当晚，在话剧之后的节目是魔术表演。我们现在来看是非常老套的演出，无非是将人捆绑住放入水缸中，然后盖上布，再打开时人就不见了，瞬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你们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
“出事故，真的淹死人了？”
“非常接近，表演过程中的确出了事故，不过奇怪的是人并不是被溺死的。”
聂天和谭静意外地对视了几秒，异口同声问：“那怎么死的？”
罗泯哲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发现的时候几乎只剩白骨了。”
“什么？！”众人惊呆了。“但是布盖上和掀开间只有不到一分钟啊！老大你确定那是同一个人吗？”边城惊呼。
“那个，那模特儿不会是被掉包了吧？”晓曦忍不住问。
罗泯哲点点头，回答说：“聪敏，确实不是原来的模特。据原来的模特儿说，她刚巧被锁在了厕所里面。而这次魔术的主题是人鱼小姐，然而却是中西合璧式的。因为演出就快开始了，所以剧组必须马上找到替补。而那时候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一个。”
“话剧里的演员？”晓曦不住猜测道。
明月用看怪物的眼光盯着她问：“你怎么又知道？”
晓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个……猜的。”
“猜得正确。”罗泯哲立刻接话道。“没错当时整个剧场内只有话剧里的女主角最合适。无论是性别、服装、化装，她都是现成的。更重要的是多次共同彩排使得她完全清楚表演过程。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成了替补。”
“那她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明月立刻翻出自己的笔记本，自告奋勇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和叶姐昨天去了兰德，问了几个在校时间比较长的老师。他们说那年的话剧主题是传说，所以演绎的是一个本土的传说。女主角从肖婉改成了孟诺。角色的名字好像叫做蓝灵。”
谭静刚喝进去的水又喷了出来，哭丧着脸说：“不是这么巧吧？”
晓曦揉了揉自己的大眼睛，有些无奈地感叹：“真是一部不详的剧阿。”
“老大，你还是没说她是怎么死的阿？”
罗泯哲靠在椅背上，手中再次摆弄着那个银白色的打火机，说：“既然是以人鱼公主为主题的魔术，为了效果自然还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珍珠？贝壳？”谭静睁大了眼睛问道。
“鱼。”晓曦无意地说道。
“没错就是鱼。”
“鱼？”谭静有些不解。
罗泯哲闭了闭眼，打火机重重地砸了下桌子。“后来经证实，水缸中的鱼是……食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