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琴的由来
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暴风骤雨般奔来,当先一人一马当先,闪电般的奔到近前,翻鞍跳下马拜伏在朱檀面前,抬起头竟是那个突然消失不见的杜三林。
“沈三,你还没讲完关于‘天风海涛’的事啊!”叶紫才不管哪个来哪个走,直拉着沈三的衣袖叫。
“‘天风海涛’”杜三林一惊看向朱檀。
朱檀轻轻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主人,那两个刺客我已经先行带回府内了,不出小人所料,他们真是燕王府的人。”
“四哥,他连我也要监视吗?”朱檀微微闭上眼,脸上一片痛楚,想起小时候在皇宫里与朱棣一起玩耍的情形,他一向文治武功是皇兄弟中最棒的一个,但是因为风芒太露,父王一直不喜欢他,这也是他成为最后一位才归属封地的王爷。与他分别也有几年了,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与‘天风海涛’连在一起。
“喂,你们有没有一个可以答我啊?”叶紫急的叫起来。
“戈小姐,不要打扰主人了。”蒋青大着胆子说。
“那你讲。”
“这个,嗯。。。。。。。”
“唉,事到如今,蒋青,你告诉小蝶吧!”朱檀转过身走进了他的帐蓬,暗淡的光影下他的身影拉的老长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天风海涛’是唐代造琴名家雷震所造,由千年的古桐木做的琴身万年不腐,裂如蛇蝮,琴弦由千年冰蚕丝缠绕而成,琴音空灵优美,隐隐有海浪风吟。。。。。。”
“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啊,只能算是张比较名贵的琴而已。你们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啊?”
“自古相传‘天风海涛’的琴弦不是七根而是五根,另两根琴弦与天下的大命脉相连,只有寻到了另两根琴弦,‘天风海涛’的魔力之音与无忧之笛合奏,操琴之人必得神助,得享大富贵。”
“哼!天下的大富贵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帝王之尊。”杜三林低声说道。
“还有人传言,‘天风海涛’本是唐高宗李治生前最爱之物,他早已经看出武氏的狼子野心,怕他死后武氏谋朝,为了给李氏宗族留下的血脉复国,特将举国财宝偷偷藏于某座山中,而有关宝藏的关键就在‘天风海涛’里面,他将这张琴传给太子李旦,但是李旦当时年纪弱小,而且高宗身边俱是武则天的耳目,他死后这张琴就被武氏以高宗至爱,要陪葬为借口从李旦手中夺走。但以武则天的冰雪聪明,终其一生也没有参透其中玄机。唐灭亡后这张琴就不知所踪。几百年了,世人都传‘天风海涛出天下至宝现’却没有谁真正见过真品。沈兄弟,你们又是如何找到这张琴的呢?”
“小弟与李兄去年冬天在漠北辽东救了一位落拓的读书人,当时他贫病交加,身上只有一个破旧的青布包裹。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冻僵了,我和李兄将他带到客栈,才发现他胸口有一个乌黑色的手掌印,胸前肌肉已经陷下数寸,中掌周围的皮肤溃烂发臭,毒血已经深入心脉,回天乏力。
我和李兄在辽东一带也算半个地头蛇,此人却是从没见过,以这种方式伤人的武功也没有见过,不由的好奇心起,决意要救醒他问个清楚。
碰巧李兄的一个好友在年前曾送我们兄弟一颗千年人参,眼看那个读书人已经是药石无望,但都传千年人参有续命之效,我们兄弟也是救人心切,就找了人将多半个人参熬了汤,灌到了那个人的嘴里。你别说还是有点效果的,那个人喝了参汤之后还真悠悠的醒来了,看到我们一时恍惚,宁了宁神料到是我们救了他,怀抱青布包要起身向我们倒谢。
李兄赶忙按住了他,问他是哪里人士,到辽东做什么,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人自称姓李,来自南洋,本是南唐后人,唐灭后先人远渡南洋避祸,到了他这代在南洋也算安居乐业,本来这次带同仆人来到中原一方面是想寻找多年前失散的族人,另一方面久闻中原风土人情也想亲眼见识一下,但因他这一支久离中土,其他族人的音信早已失散。在中原游历了一年有余之后本想就此回到南洋。
一天深夜两主仆投宿到一家小客栈,想到自此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踏上中原的土地,不禁深夜辗转反侧一时兴起披衣起身恰逢十五月圆思乡之情由起,遂将琴取出轻轻弹奏。
他只知这张琴年代久远,却不料关系重大,一曲终了隔壁有人轻声赞叹了声‘好琴’,他以为在离开中原前还能遇到知音人,心下高兴却不知正是大祸临头。”沈三一口气说下来,竟微微气喘。
“原来这张琴是流落到了海外啊!”蒋青轻轻叹道。
“沈兄先歇息下,我接着讲吧。”李西楼清了清嗓子说。
“那个李唐后人高声请隔壁的听琴人现身相见,叫了几声只听得风声细碎,隔壁早已不见了人声,他一直在南洋生活,天性淳朴也不介意,见天色不早就招呼了仆人进房休息,哪成想睡到三更时分,门外被人强行推开,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手拿钢刀直闯了进来,也不答话直扑琴包。主仆两人在梦中惊醒,一见情形吓得瑟瑟发抖,仆人会些拳脚,抵挡了一下,李遂抱着琴包夺门而逃,却不料被人追上当胸击下一掌,幸好有仆人奋不頋身挡了一下,力道略微消减,但仍打得他眼冒金星,痛彻心肺。但生死关头仍咬紧了牙关逃命,一路跑跑躲躲直到了辽东,本来以为这次冻伤交加必死无凝,幸好遇到了我们兄弟,才将这前因后果细细说起,他至死也不知如此大祸因何而来。”
众人听了一时欷嘘不已,为了一架古琴而丧命的从唐代开始至今早已不计其数。但这个李唐后人却是最冤。
“好比一个孩童拿着一块金元宝走在闹市,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生企图啊?”
“难道他不知道这张琴的重要吗?”叶紫忍不住问。
“我们兄弟也问过他,他只说祖上只交待这张琴不要轻易示人,却也没有谈到过什么宝藏。这个李唐后人当晚即伤重而死,临死前对我们兄弟的救助之恩无以为报,遂将这架古琴交于我兄弟当做纪念。此等敏感之物我们兄弟本是万万不敢取的,但见他当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也不知他的家在哪里,只得先行接下待为保管,想着有朝一日有机会到了南洋可以归还他的家人。我们兄弟一生落拓江湖,乐得逍遥自在,什么大富贵我们可不贪。”
蒋青与杜三林都是将拇指伸起,对着他们轻轻点头。
“后来呢?”
“其实伤李唐后人的高手想来就是燕王府的人,因为他在中原游历时间也不短,必露出过古琴的行藏,世人对‘天风海涛’的传言知道的没有几个,而燕王早已经有谋反之心,即使不能得到其中所藏的宝物,但只有得到这张琴,为他日后出师也嫌得一些介口。不然他怎么会如此下狠手誓得此琴不可。”
“我们兄弟自得此琴后就饱受燕王府的追杀,但我们是终不悔的。”李西楼正色的说。
“好兄弟!”杜三林握住了李西楼的手,自此路途凶险患难与共。
叶紫看着火光中众人的影子闪烁不定,心里轻轻叹息,历史怎么难够改变?不禁即无奈又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