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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夺取林岛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过去了,邱思杨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转动已经酸麻的手腕:“好累!”

张炜起身,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思思辛苦了!”转头看窗外,却见天色已经微亮。

“大和尚!”忽然邱思杨眼中大放异彩,“小女本以为大和尚只是为了‘杀人放火受招安’才起事,却没有想到大和尚你如此侠骨义胆,要组建军队却不忘百姓疾苦!”

张炜浑身一颤,听这小姑娘所说的话,哪里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所说!表面上调皮可爱的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惊人的懂事。其实张炜却也暗暗感到脸红:自己起兵也并不完全是为了黎明百姓,主要是让自己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如果连生存都不能生存,又谈何发展?此外,也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俗话说成者王败者寇,张炜还想过自己当上开国大总统呢!

为了达到这目的,他甚至想过采用曾国藩的那一套练兵方式,把一批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农民快速变成杀人机器。只是从长远角度出发才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残酷的杀戮,疯狂的劫掠。湘军的训练方式固然可以快速培养出一批战斗力强悍的士兵。可是在未来,如果没有仗打的时候,那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该怎么办?放纵他们去劫掠百姓?就算把他们全部解甲归田了,那些人回到乡间很可能成为一批罪犯。

只是张炜不便说出这些,于是他又问出心中疑惑:“思思,你小小年纪,又如何懂得那么多道理?而且这些道理也似乎不是一个小女子应该懂得的,那是男人的事情。”

小姑娘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师父待我如亲父亲一般,他对我很好。但是也不忘经常教我做人道理,他常说,学武便是为了行侠,侠为本,武为末。小女子不知何为侠,师父教诲说:行侠便是伸张正义,这世间极为不公,我等所为只是让这个不公平的世间略为公平一些。师父还说,没想到大和尚这一义举,胜过自己多年的侠义之举。”

“思思,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让你代笔了一夜,我心中也很不安。”张炜面带歉意的说。

谁知邱思杨却摇了摇头:“大和尚,今日难道不练兵了?若是要练兵,我也不能偷懒啊!”

张炜笑了:“今天不练兵了!你早点休息吧。另外,把你师父叫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等下,把陈阿四和高二少爷都一并叫来吧!”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贺剑飞便来到张炜的住所,后面跟着陈阿四和高二少爷。

“三位兄弟,来坐下!今天我们谈一下出兵南沙岛的事情!”张炜招呼三人坐下。

南沙岛就是现在的西沙群岛,练了一个月的兵了,是骡子是马应该拉出来溜溜。因此张炜把第一个目标对准了相对容易解决的邬猪蛋那一伙海匪。必须尽快解决这些海盗,现在已经是阳历四月,再有一个月就是台风多发季节。在台风到来之前,必须一举解决大襟岛和横琴岛的霹雳堂,夺取了横琴岛这座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大岛,才能在台风季节期间在岛上生存和训练。

此前通过陈阿四的介绍,张炜知道邬猪蛋盘踞在南沙林岛上,此人手头有两条三百八十吨级风帆战船、一条由五百吨级商船改装的风帆蒸汽混合动力战船和十多条小船,共有海匪四百余人,后膛炮两门,前膛炮六十二门,各种枪械数量不详,估计有两百多条枪。

陈阿四拿出海图,张炜看了一眼,他觉得邬猪蛋那伙人盘踞的应该是现在的永兴岛。这是一座比较大的岛屿,历史上一直是渔民补充淡水和避风的小岛,从明末开始成为海盗的乐园。西方殖民者也不知道剿灭了多少次海盗,可是每次剿灭之后,又一批新的海盗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样冒了出来。历史上,一直到了后来溥仪当上末代皇帝的时候,这座岛才正式被大清海军所控制。

此时十四人的特战队已经有了一个雏形,这十四人都是由一批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好手挑选出来组成,清一色装备了“毛瑟一八七一”步枪和转轮手枪。区区一个月的训练,他们的素质距离现代意义的特种兵当然还差得远了,不过用来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张炜决定这次行动由特战队打前锋,步兵连跟随其后。

“通过我们的小艇侦察,林岛西南有一处深水区,他们的船都停在那里。以前我们也曾经和邬猪蛋他们打过交道,台风季节他们就伪装成商船躲去安南或是婆罗洲一带。岛上树木高大茂密,我们小船又无法接近,因此不知道他们在岛上的具体部署。而且他们的警惕性还特别高,就算是夜间睡觉,船上还是留有不少人手看守。”陈阿四指着地图说。

张炜“哦”了一声:“看样子,这伙海匪还真有些不好对付!”看不到岛上情况,就意味着根本不了解敌情;船上留有人手看守,就意味着他们一旦发现风吹草动,这些船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中。林岛的海盗比黄山马礁岛的陈阿四他们警惕性高出许多也是正常,毕竟邬猪蛋他们距离大陆近,随时可能被官兵和洋人袭击,也可能被别的海盗黑吃黑。

“大哥,看样子我们还真不容易对付他们!”就连最冷静的贺剑飞也微皱起眉头。

张炜却想到一个办法:“三弟,不知道你的水鬼部队训练得如何?”

所谓的水鬼部队,就是蛙人部队。张炜让陈阿四从“海军”之中挑选出武功高强头脑灵活反应敏捷的五十人,成立一支“水鬼”部队,也就是未来海军陆战队的雏形。

陈阿四顿首道:“那自然不成问题!我们本来都是吃这碗饭的!”

“能在夜间爬上敌船吗?”

“这也不成问题!”

“好!”张炜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现在有个双保险的方案,我们陆军袭击他们岛上目标的时候,你亲自带上水鬼部队,摸上他们的船,无声无息解决掉那些看守船的家伙。记得尽量不要杀死他们,打晕他们,堵上嘴巴捆绑好即可!这样就算是我们陆军不慎失手,我们马上可以撤到海边上船把船开走!只要邬猪蛋他们失去了船,被困在孤岛上一段时间,我想他们不投降都不成。”

“好!此计甚妙!就按此计行事!”陈阿四也站了起来。

接下来在“视察”了水鬼部队之后,这些家伙的表现却让张炜很是失望,真不知道为什么,海盗们从海中登上“敌船”的时候,总是喜欢呐喊着挥刀冲过去,也不知道他们喜好喊什么。不过张炜很快就找到“纠正”这些乌合之众的对策:届时让他们每个人嘴里衔着一根小圆木,他们就喊不出来。

还有三天时间就要发起行动,张炜对这些水鬼部队进行突击训练,在训练中每个人都要携带一根小圆木,钻出水面时必须衔着小圆木爬船,在此期间若是有人胆敢松开嘴巴,等待他们的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经过三天强化训练,水鬼部队总算是令张炜感觉一丝满意。这天下午,所有的“海军”和“陆军”倾巢出动,就连邱思杨也参加了这次行动。本来张炜要把她留在岛上陪韩夫人母女和德国教官,但是禁不住她蘑菇了半天,又考虑到她的武功也不弱,训练一点不比一般的“陆军士兵”差,于是把她也带上了。张炜觉得让她出来动动手也好,只有见过血腥才能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女战士。

所剩无几的德国士兵没有去,只有德国水手参加了这次行动。

几艘船的火力进行了重新分配,“发财”号轮船被改名为“永兴”号,增加了五门旋转三十二磅炮,船艏两门,船尾三门;增加了炮窗,增设了十二门十二磅船舷炮。六百吨级西班牙三桅战船被命名为“太平”号,拆除了八门十二磅炮和全部的三十二磅炮。四百吨级英国两桅战船被命名为“中建”号,拆除三十二磅炮。三百八十吨级西班牙小型三桅战船被命名为“中业”号,拆除四门十二磅炮。

航行了两天两夜多一点的时间,船队抵达林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根据事先侦察到的情况,邬猪蛋的船都停靠在西面偏南的一处深水区中,那里也是登陆部队最好的登陆场,小船可以直接划到码头上停靠。

船队在附近一座岛礁群后面一直守候到夜晚,张炜看了看壁钟,时针指在九点钟的时候,他才下令动手。

“海军司令”陈阿四亲自带领五十名水鬼,分乘两条小船,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向林岛划过去。小船接近到距离敌船泊位还有半里路程的时候,所有的水鬼全部跳进水中,游泳逼近敌船。这样做可以避免划动小船时发出的声音被敌船上的值守人员听到。贺剑飞和高志斌带着一百三十名陆军和十四名特种兵分乘四条小船,跟随水鬼的船队抵近敌船队之后,搭乘陆军的小船在海面上静静等待,只等“蛙人部队”控制了敌船再上岛。

海盗们的驾船本领确实令人佩服,一个多月前德国水手驾船袭击黄山马礁时,小船队在海面上转悠了四个多小时,而且是有月光的情况下才勉强找到登陆场。现在这些海盗驾船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更没有航标灯的海面上行驶,仅仅依靠白天侦察过的情况记忆在大脑中,再推断出航线。这样的架船技术就连很多国家的海军优秀的船长都无法达到,却被海盗们做到了。

陈阿四带着二十名水鬼悄悄游到海盗的木壳蒸汽轮船边上,他从水里钻出,口中衔着一根小圆木棍,凭借着极其熟练的海盗技术,顺着缆绳悄悄爬上这艘轮船。他轻轻跳到栏杆内的甲板上,警惕的观察了四周一番。

一名放哨的海盗在甲板上来回巡逻,陈阿四从海盗后面绕过去,他左手揪住海盗的鞭子,右手短刀一拉,寒光一闪,锋利的钢刀割断了海盗的脖子,一股带着体温的鲜血喷溅在甲板上。这名海盗犹如沙袋一样倒下,尸体被陈阿四托住,才没有发出声音。

陈阿四把尸体拖到暗处,然后丢下一条软梯。

嘴里衔着小圆木棍的水鬼们一个接一个爬上轮船,迅速散开,在船上展开了行动。

七名放哨的家伙都被他们轻松消灭,其余的留守海盗都在船舱里睡觉。这艘轮船上的海盗并不多,留守人员只有四十多人,被消灭了八人之后,只剩下三十多人。

陈阿四带着水鬼,一间一间舱室搜索过去。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海盗都在睡梦中被人击晕,水鬼们在这些海盗的嘴里塞进破布,再把他们五花大绑丢进舱室内。

其余的三十名水鬼分成两批,分别袭击了两艘风帆战舰。很快两条风帆战舰上的海盗也被全部捆了起来,水鬼们控制住了三艘大船。两门先进的法制75毫米后装线膛行营炮和六十二门前装滑膛炮都成为战利品。

自然,当年的后装线膛炮因为没有制退复进机,发射一发炮弹之后还要手动对炮架进行复位并重新调整发射诸元。而且当时的后装线膛炮重量极大,使用起来除了精度比前膛炮高了些之外,装填速度并没快太多。

十多条小船上面都没有海匪,也不用浪费人力去控制小船。控制了大船后,陈阿四让人向海面打出灯光信号。

“他们已经得手了!该轮到我们了!”看到船上打出的信号,贺剑飞下令道。

小船静悄悄向海岸线划过去,贺剑飞带着“特种兵”和“陆军士兵”上了岛。这座林岛真不愧是一座林岛,两平方公里的岛屿上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楚海盗们的窝躲藏在什么地方,而且还要防备躲藏在树林中的暗哨,实在是十分困难。

还算是比较好的是有了双保险,港区船上的海盗被解决了之后,水鬼们升起风帆,驾驶着三艘大船离开海边简易码头。张炜亲自带队的四艘大船也靠近林岛,船上的炮窗全部打开,一门门火炮从炮窗中伸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林岛。一旦陆军失手,海军将会用火力阻拦对方,掩护自己的陆军安全撤回到海上。

执行任务的陆军和特种兵全部穿着黑衣,夜晚海盗要发现他们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海面的动静惊动了树林中的一名暗哨,有人叫了声:“船!我们的船!”

话声未落,贺剑飞就已经凭借着声音发现了那人的位置,他拔出短刀一扬手,“嗖”一声,被发现的海盗暗哨咽喉上已经插上了一柄锋利的尖刀。这个家伙只感觉自己的咽喉犹如被石头堵住一样,再也无法发出声音。海盗捂住漏气的咽喉,扑腾几下便倒在树林中。

尽管有人喊叫,可是海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哗啦”声却掩盖了海盗的喊叫声,岛上其他的海盗丝毫没有觉察到一丁点动静。

贺剑飞本以为这里的海盗陆战能力会比黄山马礁的海盗强悍许多,谁知他们在陆地上还是一样的不济。一路过去,连续干掉了十多名海盗暗哨,其中有的海盗暗哨还在呼呼大睡,在睡梦中就被送去地狱。甚至连自己的爱徒都亲手消灭了一名海盗。

两平方公里的岛屿说大其实也不大,很快就有人找到一排海盗们的“兵营”,贺剑飞带着十四名“特种兵”冲入兵营内,一间间木屋内的海盗在睡梦中被他们打晕捆成粽子。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十间木屋内的六十名海盗除了三人被杀死,其余的全部被捆成粽子做了俘虏。

解决了岛西面的海盗“兵营”,紧接着中部的海盗“兵营”也被收拾干净,一百多名海盗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嘴里被塞进了破布,浑身上下都被捆得结结实实。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行动开始两个小时后,贺剑飞便已经找到了岛上最大的一座两层石头房屋,他判断那间房子应该是匪首邬猪蛋的住所。

贺剑飞拔出短刀,轻轻撬开门闩,摸进了这间大房子。一楼有人睡得像死猪一样躺在大堂内,贺剑飞打晕了那人,让后面的士兵把他捆绑起来,自己却冲上二楼,直奔正中间那间最大的房间。

匪首邬猪蛋和自己的小妾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他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他被惊得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只见自己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烛光,一柄锋利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前站着一条陌生的黑衣大汉。

“什么人?”邬猪蛋吓出一身冷汗,睡意顿时荡然无存。他正欲开口喊叫,却被那人用目光逼了一下,吓得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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