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可是刘永福将军?”张炜忽然问道。
刘英娇惊道:“正是家父!”
“既然如此,刘姑娘为何会混在一群孤儿之中前来我营?”
刘英娇再次委身行了个万福:“小女子随同二哥前来迎接景字军,却见大人这里招募一批孤儿,只觉得好玩便化装成孤女前来,谁知被大人慧眼识破。”她毕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根本没有什么心计,被人识破之后就全盘托出。
通过一番交谈,张炜这才知道刘英娇所说的二哥即刘永福养子刘成良,时年二十五岁,担任刘永福的亲兵营千总一职。刘永福听说唐景崧组建一支景字军进入越南助战,他特意让自己的养子前往广西迎接唐景崧的景字军。刘英娇因为好玩,也就跟随二哥前来,却看到张炜招募孤儿,于是她便化装混入营内,谁知却被张炜一眼识破。
听完刘英娇所说,张炜连忙道:“刘姑娘,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把你的二哥叫过来?”
哪知这刘英娇却反问道:“张大人,我心中十分疑惑,小女子的小妹年仅五岁,张大人又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
张炜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好瞎扯说:“本官原本是一高僧,后来因为见到列强企图瓜分我中国,方才弃笔从戎。不幸姑娘请看。”说着他摘下假发套假辫子,让刘英娇看了自己的光头,又接着说:“正因为本官原本是得道高僧,所以在梦中见过你们兄弟姐妹,所以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你就是刘将军的爱女。”
毕竟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张炜一番胡扯她也相信了。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刘英娇显得容光焕发,自幼习武的她令人一看就是英姿飒爽的感觉,一对眼睛亮犹如清水一般。
不久她就带着刘成良来到营中,见到景字军第一营精良的武器装备,全军上下高昂的士气,刘成良赞口不绝连声道:“张大人治军有方,在下刘成良十分敬佩!”刘成良年龄虽轻,却与黄守忠、杨著恩、吴凤典三人并称黑旗四虎将,自从杨著恩阵亡后,黑旗军剩下三员虎将。而刘成良和吴凤典又是刘永福的亲信。
“就是不知这支军队战斗力到底如何。”一旁的刘英娇小声嘀咕了句。
尽管她说话声音很小,张炜却听到了,他也没有生气,却是转头道:“刘姑娘,你说的没有错,要检验一支军队战斗力到底如何,还需要经过实战考验!再过几日,本官会带着军队进入越南。原本从第三营和第四营这两个营还需要一段时间训练,现在来不及了,只能让他们在战争中成长。”
三日之后,张炜让人把招募的“童子军”送回横琴岛,这些孩子在未来都将会是张炜的精锐将士,他们只会忠于张炜却不会忠于那个腐朽没落的朝廷。
已经准备就绪景字军四个营即将出发。与此同时阿斯脱豪夫·查理也来到了桂林,他是应张炜之邀前来送军火的,因为扩编兵力枪支弹药不足,张炜又向阿斯脱豪夫·查理订购了五百支“马梯尼”步枪和五万发金属子弹。
英国人办事效率相当高,阿斯脱豪夫·查理收到信之后,次日便从驻港英军仓库中拨出一批枪和子弹,装箱打包送往广西。
张炜拥抱住阿斯脱豪夫·查理:“尊敬的查理先生,您的办事效率真是令人满意。原本我打算留下一个营在这里等枪,谁知查理先生如此高效率,我都不用留人了。现在好了,四个营可以一次性全部进入越南。”
“啊哈!”阿斯脱豪夫·查理得意的说,“我是一个商人,既然张先生急需武器,我自然有办法给张先生解决燃眉之急。当然,张先生也是一位讲信用的合作伙伴。只要有钱,让我给您买一批铁甲舰都不成问题!”
“好,太好了!查理先生,我们真是长期合作的好伙伴!”
得到了武器装备,张炜的四个营就已经有两个营成为“洋枪队”,第一营全部换上先进的后装线膛步枪;第二营是后装线膛枪和前膛枪混合编队;第三营为火枪队,装备火绳枪、火门枪、抬枪和土炮之类的武器;第四营为长枪兵,除了军官装备洋枪之外,士兵清一色的长枪。此外还有炮兵连、侦察排和特种兵中队。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骑兵。
送走了阿斯脱豪夫·查理,队伍即向越南境内开拔。从桂林出发,一连行走了二十四日之久,大军才来到越南保胜地区境内。
‘这年头效率真低下!从八月一日出征开始到现在,都已经快到十一月中旬了,已经过了三个半月,这才到了越南境内!真慢!’张炜心里暗道。这年头交通不便,铁路线稀少,又没有公路和汽车,军队调动是一件极其缓慢的事情,数百公里的路程若是日夜兼程,也需要十天左右时间方可抵达。从桂林到保胜七百多公里,走了二十四日,这样的行军速度算是非常快了,若是八旗绿营那些老爷兵过来,估计走两个月都到不了。
早有快马来报,刘永福带着黑旗军一千多将士在保胜恭候多时。当唐景崧和张炜带着景字军进入保胜之时,一千多黑旗军将士分列在大街两侧,除了一半士兵穿着军服外,其余的士兵穿着五花八门的土布服装。他们手中的武器更是形形色色,从先进的后装线膛步枪到原始的火门枪,还有大刀长矛和弓箭。然而从他们脸上刻着的高昂士气,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却能看出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百战之师。
当然他们也曾败过,而且败得很惨,但是这一点都没有动摇他们的信念。
有不少人还是刘永福不久前才从广西云南招来的子弟兵,他们昨天还拿着锄头,今天就拿起了刀枪。虽然这些朴实的农民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可是这支队伍的凝聚力却极强,是当年国内那些八旗和绿营远远所不能相比的。即使是精锐的湘军和淮军,也因为多年没有再打仗因而战斗力也无法同现在的黑旗军相提并论。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刘永福目睹缓步前进的景字军,他心中也是一阵叹息:‘看样子这支军队的士气并不在我方之下!他们的武器装备精良,虽然没有完全火器化,但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士兵有了枪炮。’
“爹!”远远看到刘永福,刘英娇飞奔而来。
“好了,英儿你先回家吧,别胡闹了!”刘永福怜爱的看着女儿。
见唐景崧从轿子上下来,刘永福连忙翻身下马走到唐景崧面前拱手道:“唐大人别来无恙!”
唐景崧笑道:“法军火器犀利,为此下官特此招了四个营的团练前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想不到唐大人此番前来,能够带来一支精锐之师!真是令渊亭敬佩不已!”刘永福很虔诚的说道。
张炜和贺剑飞早已翻身下马,唐景崧转头指着两人向刘永福介绍说:“有了这支精兵,全仗着这两位爱将的功劳啊!这位是张云龙张千总大人,这位是贺剑飞贺把总大人。”
“下官见过刘大人!”张炜和贺剑飞连忙上前拱手道。
“好了,各位旅途劳顿,还是先安顿下来吧!本官暂时没有多余的房屋,就先请两位将军暂居鄙人寒舍!请!”刘永福做了个手势。
走不了多久,便来到刘永福的府邸跟前,那是一座不起眼的院子。
刘永福在保胜经营了十四年,因为黑旗军给保胜中国先进的生产方式,故此地的经济远比越南各地要繁荣许多。可是刘永福的府邸却十分简陋,怎么看也不像是清廷三品大员,越南封的三省副提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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