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的考试,终于,终于,结束了!解放了!自由了!更新停了很久,十分对不起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恩,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认真更新啦,请大家多多支持哦!O(∩_∩)O】
次日一大早,朱炳轮过来接叶瑾柔,见她眼睛肿得跟杏仁似的,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叶瑾柔含糊地笑了笑,说:“昨晚指甲不小心碰到眼皮,流了一夜的眼泪,现在还疼着呢。”
朱炳路走近几步,就要探身瞧上一瞧,叶瑾柔连忙避开,扯开话题:“你说得不错,外边天气可真是好,正适合逛街。”
朱炳轮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快提上手袋,我带你到东门街吃好吃的。”
太阳方才升起,冬日的阳光最是淡薄,若有似无的金黄色。背日光的地方雪还没有化去,细碎的铺了一层,像激流冲砌出来的白色水沫。路边的细竹似被洗过一样,叶子光洁得近似透明。长沙地处江南,难得下一次雪,自然十分稀罕,顽皮的孩子将纷散的雪扫到一处,捏成小雪团,抛来掷去地打雪仗,嬉笑声此起彼伏。
朱炳轮不由笑起来,说:“小孩子的快乐总是来得很简单,一场雪就可以让他们这样高兴。”
叶瑾柔点点头,略有伤感地说:“记得小时候下雪,大表哥总是把我架在脖子上,在雪地里和小表哥扔雪球。那时候可真是无忧无虑。”寒风凛冽,她一面说,一面缩了缩脖子。朱炳轮忙取下围巾替她围上,叶瑾柔见正是自己以前织的那条,围巾面上已经泛起小球,支出的参差的线头扎得下巴略略生疼,她不由“哎呀”了一声,浅嗔道:“怎么还围着,不疼吗?”
朱炳轮憨厚一笑,捋开她的一缕头发,说:“你给的,再怎样,都是最好的。”
叶瑾柔听他这样说,本应该很欢喜,可不知为何,嗓子眼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勉强笑了笑。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东门街。朱炳轮带叶瑾柔进得一家川菜馆,原来是吃荤豆花。幽蓝火苗轻舔着白色的铝锅底,淡黄色豆花在沸腾的汤里懒懒翻滚,散发出熨帖的清香。菊花锅呲呲作响,像轻轻跳跃的雨点子。隔着氤氲淡薄的白色雾气,朱炳轮说道:“这么冷的天,吃点热气腾腾的东西,才叫舒服哩。”一边说,一边往叶瑾柔的油碟子里盛上一勺豆花。叶瑾柔小尝了一口,温软圆滑,绵绵的乳豆香,沁人心脾。吃完一小锅,还可以免费加菜,叶瑾柔最喜欢吃在汤里烫过的豌豆尖,脆嫩脆嫩的,十分有嚼劲。
吃完豆花,他们来到仁和洋行。洋行里的伙计认得朱炳轮,满面堆笑迎上去,说:“朱公子是来拿上回订制的东西?”
朱炳轮点点头,问:“不知做好没有?”
那伙计一面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小锦盒,一面说道:“早就做好啦。”又瞧了瞧叶瑾柔,继续说:“想必东西是送给这位漂亮小姐的吧?”
朱炳轮接过锦盒,并不答话,只是神秘地冲叶瑾柔笑了笑。伙计也嘻嘻笑起来,拱手说道:“恭喜二位,恭喜二位。”
朱炳轮把锦盒递给叶瑾柔,说:“打开看看。”叶瑾柔低低浅嗔一句:“又乱花钱。”说话之际,就打开了小锦盒,里面一枚银色戒指闪闪夺目,环身上坠着一只极小的天鹅,栩栩如生,像要展翅飞起来一样,天鹅周身嵌着的钻石射出或长或短的耀眼光芒。
叶瑾柔惊呆了,伙计在一旁赞叹道:“多漂亮的戒指呀,朱公子为小姐花了不少心思呢。”朱炳轮见叶瑾柔怔住了,微微一笑,催促道:“快戴上试试,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叶瑾柔怔忪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戴上,她的芊芊玉指细如葱根,戒孔稍显松大。
朱炳轮皱起眉头,以前听老人说,戒指不合适,就是说结婚的两个人不合适,心里颇不是滋味,正要说话,叶瑾柔就璀然一笑,道:“没事儿。回去缠一根毛线就行了。”
朱炳轮想了想,摇头说:“那多不好看。”又对伙计说:“量一量叶小姐的指围,再另做一枚吧,价钱上不会亏你的。”
那伙计欢喜点头,赶忙去拿皮尺细线之属。叶瑾柔说:“用不着花那闲钱,就这一枚吧,我看着也挺喜欢的。”
朱炳轮拉过她的手,抹了抹那枚戒指,语重心长地说:“我要做适合你的人,那么,我送给你的东西,更应该适合你。”叶瑾柔见劝他不过,也就依了。两个人在洋行里逗留了一会儿,就往花市上去了。
冬天里的花市极为冷清,都是些错时节的花种,从琼岛那边运过来,耽误了时辰,早就不新鲜了。
又去了新开的宠物店。长沙交通便捷,西洋的风气盛传,时髦的妇人小姐都喜欢养小动物耗日子。有一只冠毛犬蜷在笼子一角,瘦骨嶙峋的,一双杏仁眼睛可怜巴巴地望来望去,它本是半毛动物,只有头顶和脚踝上长着几簇细毛,就更显得单薄。
叶瑾柔走近它,总觉它的眼神在哪里见过一般,就对朱炳轮说道:“咱们买下它吧。”朱炳轮点点头:“只要你喜欢。”说也奇怪,那狗一被店长放出笼子,就跑向叶瑾柔,轻轻地舔她。店长哈哈大笑,说:“看来它挺喜欢它的新主人。”
两个人欢喜的把狗拎回家,又是洗澡,又是取名字的。晚饭后,就在大厅里逗狗玩。
正好何玥萍去霍少峰那儿路过,冷眼瞧了叶瑾柔一眼,说:“你倒挺有闲情。”
叶瑾柔知道何玥萍自从选美大赛过后对她很是介怀,她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开玩笑道:“狗狗,快叫姐姐,姐姐……”小狗眼珠子一提溜,冲何玥萍汪汪叫了两声。
何玥萍眉头一锁,跺了跺脚,轻哼一声,甩了甩手提袋,一撇头就离开了。到了霍少峰的洋楼里,气鼓鼓地往沙发椅上一坐。
霍少峰见了,不由问道:“谁招惹你了?生这么大气。”
何玥萍瘪嘴说:“除了叶瑾柔,还有谁。她刚才竟然让小狗叫我姐姐,不是拐着弯骂我是狗吗?”
霍少峰听了,忍俊不禁:“就为这事,哈哈哈,你们女人就爱钻牛角尖,我看是你自个儿多心了。”
何玥萍将手袋扔在玻璃茶几上,干笑几声,说:“我知道,你心里疼着她呢,不然不会处处为她说话,上次大会更不会投她的票。”
霍少峰往她脸上望了望,哈哈大笑:“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吃醋呢。”
何玥萍双臂环起,冷冷一哼:“我吃醋?她也有资格?”顿了顿,身子往霍少峰肩上一靠,软腻道:“霍少,我现在不想用叶瑾柔了,你说成不?”
霍少峰挑了挑眉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笑道:“那就要看你今晚待我的功夫了。哈哈。”说时,已经搂住她,往卧室去了。
何玥萍心里的火气实在难消,到了半夜还没睡着,身边男子的气息均匀,微弱的台灯光照亮他的侧脸。她触摸他又粗又浓的眉毛,他皱皱眉头,轻吟了一声。他的确英俊不凡,家世又好,就是脾气阴晴不定,残忍暴戾了些。
她轻轻起身,披了条厚棉毯,坐在床对面的软榻上抽烟。她不明白他到底喜欢叶瑾柔哪一点,昨晚的舞会指名道姓要和叶瑾柔跳舞,真是让作为女伴的她丢尽面子。她可是堂堂的双料影后,怎么会连小小的叶瑾柔都比不过?
软榻上是他的衣裤,她一不留神,烟灰掉在他的军制服上,烫了个小黑洞。她后悔莫及,慌忙站起来抖了抖那衣服,他的钱包被抖出来,落在地上。她拾起来,顺便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张小照片,灯光微弱,她虚眯着眼,定睛一看,照片上的女子分明是叶瑾柔。她难以置信,靠近灯光,又仔细看了看,却又不是,不过是和叶瑾柔有七八分相似罢了。那这女子是谁呢?她忽的忆起四夫人景澄,对,这女子一定是四夫人,不知多少个夜里,她老是听见霍少峰在睡梦里呼唤她的名字,“景澄,景澄……”一声一声叫得她心烦意乱。怪不得他这样偏袒叶瑾柔,原来是为着四夫人呢。
她心里又有一股生气,她一心一意对他,竟抵不得一个和四夫人相貌相似的女人,她丢开钱包,灭掉烟,一骨碌钻进被窝里,摇醒霍少峰。
霍少峰觉没睡熟,被人唤醒,心里极不爽快,嘟囔道:“深更半夜的,闹什么。”
何玥萍用唇堵住他的嘴,他也不推辞,一番唇舌缠绵后,宠溺道:“好了,快睡觉。”
何玥萍撒起娇来:“不行,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霍少峰侧过头,笑了一笑,轻声说:“女人真够麻烦的。你问吧。”
何玥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我和叶瑾柔,你喜欢谁多一点?”
霍少峰哈哈一笑,低嗔一句:“无聊的问题。”转过身就睡了。
何玥萍又摇了摇他,见没反应,泄气地哼了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