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天第三更哦~~】
何玥萍好几日不来片场,急坏了导演杨连军。想起那日赵金平的神色,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忙叫人过去打听消息。何玥萍是公众人物,不比闵家小姐闵春晓,赵金平遂对外封锁了她的死讯。派去的人使了好些银子,走了许多门路才探得消息。
杨连军得知后,又急又气又惋惜,不想一代影后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伴君如伴虎,大抵是这个样子了。片子却不能不拍,于是找到徐曼清,徐曼清听说后,十分吃惊,她虽和何玥萍相处不恰,倒还不望她死。
杨连军苦笑道:“瞧你这乌鸦嘴,百说百准。如今该怎么办呢?”
徐曼清镇定下来,理了理思绪,说:“杨导还记得何小姐身边的那个翻译秘书吗?”
杨连军回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叶瑾柔?”
徐曼清点点头:“上次选美大赛,她的表现相当不俗,幽兰般的气韵里又有几分西洋味儿,我暗自观察了她许久,觉得她品行也很好,若让她替何小姐的角儿,肯定错不了。”
杨连军与徐曼清合作过多次,素知她心高气傲,极少这样称赞一个人,她又有些大腕脾气,才会和何玥萍闹矛盾,若用她自个儿推荐的新人,定会和睦一些,于是说:“就怕那位叶小姐不愿意。”
徐曼清说:“即便她不是诸葛孔明,你也应当做一回刘备。”
杨连军摇摇头:“你是叫我三顾茅庐?恐怕不成,她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还得让我这个导演三番五次去恳求?”
徐曼清笑笑:“杨导一向惜才,眼前现成一匹千里马,你这伯乐倒顾及起面子来了。”
杨连军抿了小口茶,来回跺了几步,说:“你就这么看好她?”
徐曼清点点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杨连军不再犹豫,拍了拍手,道:“你把我抬到伯乐的位置上去了,那我就当一回伯乐,只愿她如你所说,是一匹经得起考验的千里马。”
且说叶瑾柔这边,因目睹了何玥萍被毙的可怖场面,她这几日总是寝室难安,一入睡,就会梦见何玥萍布满鲜血的死灰色的脸,索性不睡,从书橱里翻出一本英文小说来读,却总也看不进去,本来就心绪不宁,再加上串儿时进时出,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叶瑾柔向来脾气好,这会儿却不耐烦道:“你进进出出的干什么呢?”
串儿委屈道:“叶小姐,我也不想,只是这小狗太调皮了,到处乱窜,这会子又不知道躲哪去了。”
叶瑾柔紧绷的脸稍稍缓和,说:“你别管它,它自个儿知道回来。你先出去,我想清静清静。”
串儿点点头,低低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才下楼,就碰见朱炳轮。朱炳轮见她嘟起小嘴,开玩笑道:“你是在生谁的气呢?”
串儿皱着眉说:“也不知道叶小姐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发脾气。她平常性子挺温和的,待下人也极好,自从上回从霍少那儿回来,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的。”
朱炳轮听她这样讲,心里也很着急,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叶瑾柔见是他来了,强颜欢笑道:“出版社的事儿忙完了?”
朱炳轮在她身边坐下,也不含糊,直切主题:“霍少上次找你,为什么事?”
叶瑾柔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是何小姐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朱炳轮又接着问:“什么重要的事?”
叶瑾柔一愣,一时间答不出话来。朱炳轮叹了口气,略带责备的说:“你不是说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事不能敞开着谈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叶瑾柔想了想,知道他是守得住秘密的人,于是把何玥萍被霍少峰枪毙的事说了一遍。
朱炳轮并不十分惊讶,只是说:“霍少峰比我预料中的手段还狠。”
叶瑾柔听他的口气,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微微不悦,说:“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就为了这么一个丢失的钱包,太不值得了。”
朱炳轮劝慰道:“行伍中人,动刀动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何况他还是天之骄子,就更加恣意骄纵一些。”
叶瑾柔听朱炳轮的意思,是在为霍少峰的罪行找借口,而且还是这么不成道理的借口,一想到何玥萍星光耀眼,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于是说:“他是总统的儿子,就更应该遵纪守法,这样草菅人命,算是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朱炳轮听她这样讲,不由笑了笑,心想,她果真还小,以为军阀混战的中国像其他西方国家一样,是法制国家呢,正要和她争论几句,串儿却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叶小姐,你什么时候有这钱包了?呐,被小狗叼到沙发椅下面了。”见叶瑾柔不明白她的意思,递出钱包,又说:“照片照得有一点儿不像呢。”
叶瑾柔打开那钱包一看,照片里的女子与自己有七八分的相像,难道是……难道是霍少峰口中的景澄?想到这,她的脸色陡变,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倒吸了一口冷气,抬起头,恐慌地望向朱炳轮,几近哽咽地说:“是霍少的钱包。”
朱炳轮和串儿听了,都怔了怔,串儿说道:“小狗怎么跑到霍少那边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串儿在,朱炳轮不方便说话,于是将她支出去,拉过叶瑾柔说:“不能让霍少峰知道钱包在这。一会儿我给串儿打招呼,叫她不要说出去。”
叶瑾柔十分紧张,觉得何玥萍的冤死和她脱不掉关系,朱炳轮见她不说一句话,以为她是吓倒了,于是拿过钱包,对门外叫道:“串儿,拿个火盆进来。”
他是想烧掉钱包,毁灭掉证据,叶瑾柔警醒过来,连忙抢过钱包,说:“你不能这样做。”
朱炳轮隐隐有些生气:“若霍少峰知道钱包在这儿,你就会成为第二个何玥萍。”
叶瑾柔腿有些颤抖,旁边有沙发,她赶紧坐下,一颗心扑通乱跳,似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盯着钱包,想了一阵,说:“我必须为何小姐讨回一个公道,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串儿端着火盆走进来,朱炳轮对她说:“钱包的事儿,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串儿知道出了事,机灵地点点头,小心的退了出去。
朱炳轮走近叶瑾柔,坐在她旁边,说:“瑾柔,你听我一句劝,霍少峰不是好惹的。我最了解他们当兵的人,我七八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爸爸毙掉一个多嘴的卫兵,他们生来与铁与血打交道,从不吝惜生命。”
叶瑾柔握住朱炳轮的手,说:“但我们不是军人,我们应该去吝惜别人的生命。”
朱炳轮摇摇头:“何小姐已经死了,不值得你去吝惜,可你还好好活着,你得保护好自己。”
叶瑾柔古怪地看了朱炳轮一眼,说:“炳轮,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人,却没想到你这样胆小。”
朱炳轮急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是胆小,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霍少峰为人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瑾柔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谢谢你为我担心。无论如何,我去定了。”说时,已经向门口走去。
朱炳轮赶忙拉住她,紧缩起眉头,说:“瑾柔,请收起你的孤勇。不要总是让我觉得,下一刻就会失去你。段大哥枪决时,我向你求婚,你拒绝了;我们去德意志时,你又中途离开,去救乔致远;而这一次,你为了你所谓的正义,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去找霍少峰。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觉得自己在冒险。”
叶瑾柔看着朱炳轮,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原来他平时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他只是一直在隐忍,用他强大的耐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心胸宽广的谦谦君子。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朱炳轮眼光绝然一凝,说:“如果是乔致远叫你不要去,你是不是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