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从拍卖场出来时,手里拿着块金牌,脸色古怪。
被人横插一脚,一柄剑卖了一百万,秦逸虽有些惊喜又有些恼火,出门没有结到现银,那老者将手中金牌做了抵押,让他更是脸色不好看。妈的,你这老头太不地道了,拿块金牌糊弄我,这玩意能值几两银子?如果不是打不过你,老子当场就和你翻脸了。
不过,想想这牌子在拍卖场发出的威势,人见人畏,逛丽春院上酒楼肯定会免单,想到这,他心情才好了些。
出门没走几步,秦族长就跟了上来,手里抱着个盒子,呵呵笑道:“儿子,这可是我牺牲了色相,才搞来的易经丹,你拿了去慢慢服用。”
秦逸十分惊奇:“爹,这东西不是被陆胖子买去了么?怎么会还有?”
秦族长嘿嘿一笑,得意洋洋:“你爹我出手,要是先前没有通过秘密渠道搞到这玩意,陆胖子那家伙会得手?”
这到也是,秦逸想起陆胖子被坑的模样,心里就好笑,这回陆家算是栽大了。
秦族长突然一拍脑袋,惊道:“手持五爪金龙令的徐大师,突然出现在宣城,会不会和朝廷招标会有关呢?”
“徐大师?”秦逸摸摸怀里的金牌,不禁一愣:“那老头就是大华朝第一铸剑师徐夫子大师?”
“是啊!徐大师掌管着天下兵器铸造,兼任史部尚书,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没有理由微服到宣城的。”秦族长也有些疑惑。
这下好办了,秦逸心里大笑,不管老头你是来逛青楼还是为朝廷兵器而来,有你这牌子在手你仗义直言还罢了,若是你不帮我秦家,老子就给你涨利钱,一百万银子全按高利贷算。
拿了牌子上徐大师府里要债,连本带利一起还,老子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他兴奋了会,心里隐隐一跳,徐大师对身边那老者恭恭敬敬,想来那气度不凡的老者,地位身份犹在徐老头之上,莫非是个王爷?我日,这回赚大了,和王爷逛丽春院,一起嫖出来的感情,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啊。
“儿子,我有事走先,明日带你认识一下宣城人物。”秦族长也越想越不对,这徐大师哪有闲心四处逛,来宣城八成有目的,非奸即盗,秦家得早做防范,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知道了,爹。”秦逸应了一句,凭借火老头一品铸剑师名头撑腰,关键是再加上自己人品爆发,现在身份高涨,家族长老会已将自己列入家族核心培养计划,自然要对这些人情世故有些了解。不过他对这些老油子却没有兴趣,面对着一帮老男人,个个都是人精,哪有去丽春院吃宵夜快活?
告别了父亲,秦逸在街上闲逛着,腰挂玩具似的长剑,一身白衣衬得他更黑了。他却没有那种觉悟,迈着方步,顾目四望,雄纠纠气昂昂,甚是得意。
自从秦三少爷一剑出名后,经过家丁丫环护卫的极力渲染,这长剑不带鞘可是宣城里的流行装扮。秦家护卫们上街都腰挎无鞘长剑,半截剑尖拖在青石路面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响声,路人一见这种货色,一眼就认出是秦家出来的。秦三少爷威震秦府,名传宣城,如雷贯耳,要是不在街上横着走,也太对不过这身行头了。
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姑娘老远就认出了他,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道:“秦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被一个小姑娘当街拦住,秦逸脑袋有些短路,愣了一下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那小丫环脸上露出一丝幽怨,道:“我家小姐公子是在丽春院见过的,只是公子看不起我们这等青楼女子,投了几次拜帖都未曾请得公子大驾。”
“你家小姐是那花魁?”秦逸惊叫起来。
他的叫声立刻被几个耳尖的男人听了去,花魁的名声实在太大,是个男人听了都会热血沸腾,几个人一起停步,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小丫环咯咯笑道:“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今日公子不去,她们今夜就卷了铺盖,到秦府投奔公子你了。”
“什么!”秦逸惨叫一声,这两妞分明是想阴我,没看到旁边这伙男人么?眼睛都绿了,恨不得一拥而上将我碎尸万段。
秦逸抹了把冷汗,慌忙拉住小丫环就走,如果男人的眼光是利剑,他早就千疮百孔了。
“这家伙这般急色,真是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一男人恨恨地鄙视道。
“深有同感。”旁边一人附和道,脸上充满了嫉妒:“这小子身体没我壮,长相没我好,花魁怎么就看上他不看上我呢?真是没眼光!”
在场的男人们都知道,这黑小子受了姐妹花魁的青睐,这是登门拜访去了,说不定便会成为这冰清玉洁的花魁的入幕之宾,姐妹同侍,多少男人终生奋斗的伟大梦想啊,一时间又是艳慕又是嫉妒,悲愤得直叫苍天无眼,两朵纯洁的小白花插在一跎黑牛粪上了。
时辰尚早,丽春院的姑娘们还未曾起床,门面有些冷清。
秦逸跟着小丫环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室。这屋子甚大,收拾得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屋里挂了些字画,龙飞凤舞,意境深远。秦逸遗憾地咂咂嘴,他实在没有认出是哪个大家的手笔。
倒是正中的几柄长剑引起了他兴趣,镶金嵌玉,寒气森森,一看就是趁手利刃,只是剑柄漆光未散,也就是那些公子哥们挂着显摆的玩物。估计是那些公子哥儿见了花魁绝色,一时兴起,送了这花魁讨欢心。
小丫环上了茶,低声道:“我家小姐正在沐浴更衣,公子请稍候。”说着退了下去。
花魁出浴,也不知道是什么个香艳的景象,秦逸心里一阵急跳,差点鼻血都流了下来,非礼勿视这说法不太适合我,偷窥花魁这事还真没干过,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他正浮想联翩,珠帘轻响,一个窈窕的身影自屋里走了出来,她刚沐浴完,秀发未干,俏脸微红,目中闪动着微微的笑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说不出的诱人。
秦逸眨了眨眼睛,偷偷摸摸地往她身后瞧了瞧,没有看到人影,微觉失望。
那花魁见他鬼鬼祟祟的偷看,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娇笑道:“公子别看了,姐姐受陆公子邀请,携手出游踏青去了。倒是公子好大的架子,难道我们姐妹的姿色就入不得公子法眼么?”
她眉宇间似乎有些嗔意,却又有几分喜意,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惹人痛爱。
出师不利啊,来泡姐妹花魁,人却跟着别人跑了一个。秦逸摸着鼻子苦笑道:“近日太忙,唐突了佳人,我这不是连晚饭都没吃就登门赔罪了么?”
那妹妹花魁捂着嘴轻笑道:“你这人油嘴滑舌,偏偏姐姐要掂记着你。现在离晚饭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我日,掂记着我还陪别人踏春,女人的话不能相信。秦逸暗骂一声,可不吃她这一套,在她玲珑的娇躯上留恋了一会,调笑道:“不知小姐盛情相邀,是为了何事?”
那花魁见他贼看,脸上有几分薄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人家只是想和你说些话,你心里却这般龌龊。”
来妓院找花魁聊天,你当我是雏儿啊?秦逸嘿嘿淫笑道:“男人到丽春院来,不就是干些想干的事情么?”
“那公子想做些什么?”花魁嘟着小嘴,美目轻瞟,脸上带着几分羞红,实在是一个动人心魄的尤物。
秦逸看得一呆,不禁有些慌乱,吃吃道:“其实我是个很正经的人……”
妹妹花魁幽幽看了他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妩媚无比的笑脸,杏眼娥眉,桃脸玉腮,泛着淡淡的的羞涩,柔声道:“其实公子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公子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想做什么都可以?秦逸不禁一呆。
她紧紧地盯住秦逸的眼睛,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兮,似乎在对情人呢喃低语,眼中射出来股魔幻般光彩,看到了他心里去。
秦逸看了她一眼,便再难移开,她眼中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光华,如同一个五彩缤纷的无底洞,把人吸引进去就再难离开,也不知身在何处。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心里似乎有个魔鬼般声音在对着他轻轻叫喊:“笑应她任何要求,答应她任何要求……”
“公子可答应?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是公子的人了。”秦逸摇了摇空白的脑袋,耳边只听到如梦如幻的轻语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击溃着他心里的防线,诱惑着他的心智,让他兴不起半点反抗来。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秦逸完全迷失在那奇异的眼睛里,张口说道。
“我要五千秦家牛角弓,公子也答应么?”花魁缓缓道,声音更加妩媚诡异了。
“我答……”秦逸腰间黑剑突然起了微妙的震动,身体突然一振,体内突然升起一股热气,自身上经脉向气海汇集,身上泛着金色光芒,映得屋子一片金黄。
那花魁如同受到了重击,身体一阵颤抖,脸上充满了惊骇,眼中神彩开始慢慢焕散。
秦逸浑身一震,顿时浑身通透,脑海里一片清明,眨眨眼睛似乎要记住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记不起。
那花魁身上压力骤减,摇摇晃晃几欲倒下,看向秦逸的眼神也有些惧畏。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秦逸满脸迷惘地问道。
那花魁脸色微变,盯着他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咬牙哼道:“我邀公子卧席长谈,公子严辞拒绝了。”
“什么?”秦逸吃惊得跳了起来,不可思议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拒绝呢?这不符合我做人的风格啊。你一定是听错了,要不你再问一遍看看,这次我保证不会拒绝。”
那花魁脸上带着些疲倦,淡淡道:“我今日有些累了,公子请自便吧。”
“不会吧,我什么事都还没干呢。”秦逸见花魁下了逐客令,也有些急了,花魁相邀,喝了口茶就被扫出门,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啊。
“公子还想做什么?”花魁将他往门外一推,砰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秦逸站在门口,摸着鼻子苦笑一阵,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十分凝重的表情,五千张秦家长弓,妈的,你这小妞到底是什么来头,胃口这么大?
那花魁喘息了一会,对着内室盈盈跪下,颤栗道道:“师父,弟子失手了,请师父责罚。”
“我知道了。”内室传来一声轻叹,一个幽幽的声音道:“这也不能怪你。他练的功法怪异,一经触动便能自发护主,没想到平日里大家眼里的废物竟然有这等本事,我倒小瞧了他。”
那花魁暗自松了口气,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弟子趁夜将他掳来,逼他就范?”
内室沉默了会儿,才轻轻地道:“不要轻举妄动。秦家和陆家在弓箭之争中已落下风,这次朝廷的弓箭八成被那陆家得了去,这秦三少爷已经无关紧要,冒然动手反了暴露了我们行踪,对我们这次的任务大为不利。再说陆家公子已落入你姐姐掌握,俯首贴耳,计无不从,我们正好从他身上下手,一旦弓箭兵器到手,咱们的大事也就成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