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是释放蛊咒之人﹐蛊咒就是集天下所有不祥为力量的咒言。此外﹐蛊师通过契约召唤邪灵﹐达成互相利用的关系﹐难道这样的蛊师还不算邪恶吗？
卓沁棠不禁激动起来。可是当他看到茹氿的美眸含泪﹐他的心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蛊师利用所学的蛊咒召集天下不祥之气﹐一开始不是为了制造恐慌﹐而是为了凝聚不祥之气﹐以便净化。蛊师其实和祭司都是一样。」茹氿说着的同时﹐看向卓沁棠。
「当时在日仙岛﹐妹珞大人被奉为蛊师的首领。他是最年轻也是最能干的新一代首领。可是当年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被他视为手足的师弟渡联。妹珞大人当上首领之後﹐渡联一直心怀不忿﹐为了得到蛊师们的认同﹐他暗中研究禁术﹐最终他成功了。他成功透过禁术来召唤邪灵﹐建立契约并利用邪灵来达成自己的目标﹐也练就了将凝聚回来净化的不祥之气﹐作为散布惶恐﹑制造混乱的工具﹐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蛊咒。」
卓沁棠听到这里﹐眉头越挑越高。扶苍反而静了下来﹐似乎若有所思。
「渡联召集了一众不服妹珞大人的蛊师们﹐伪装成商人﹐打着贸易的旗号来到中土大陆﹐选上了富庶的景则国。他的目标是要在这个国家建立自己的势力﹐甚至想透过蛊咒控制整个国家。这件事就演变成了百年前的蛊咒之乱﹐对于你们景则国子民来说﹐这是最清楚不过的历史。」
茹氿脸上带着冷冷的讽意﹐怨恨的眼神瞄向扶苍。注意到她这个举动的卓沁棠更是不解。
「妹珞大人为了阻止渡联的计划﹐不惜远渡重洋来到景则国挽救一切。谁知道你们口中的圣祭司流全﹐当时已经将渡联打得落花流水并将他囚禁起来。初到此地的妹珞大人为了解救同门﹐不惜答应流全单枪匹马进入皇宫晋见。但是谁也没想到﹐流全竟将妹珞大人视为渡联的同党﹐重创了妹珞大人﹐当时狠心的景帝甚至还安排了五十名弓箭手﹐妹珞大人始料未及﹐最终惨死于箭雨之下。」
茹氿握紧拳头﹐艳丽的脸蛋出现无比愤恨的表情﹐眼神甚至盛满怨毒。
「你凭什麽要我们相信这一切？」扶苍陡地开口﹐成功换来茹氿的愤恨瞪视。
「就凭我作证。」天曲上前﹐制止了几乎要暴走的茹氿。
「你又是谁？」扶苍冷冷看着他。
天曲不语﹐回首望向早已怔楞不已的卓沁棠。「不如就由你来开口吧﹐前任大祭司。」
扶苍一惊。莫非沁棠他知道这个绿眸男子的身份？
早已因这段成年往事而受惊不少的卓沁棠敛眉﹐无力且颤抖地开口。「天曲﹐在蛊咒之乱的当年﹐他是圣祭司的式神﹐也是後来成了专门守护景帝的式神。」
「守护景帝的……式神？」扶苍瞠目﹐脑海掠过了许久以前听过的一则传说。
传说中﹐圣祭司在平定蛊咒之乱不久之後就离世﹐但因为担心景则国还会面临危难﹐於是在离世前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式神交托给景帝﹐让其成为景帝的守护式神。只不过随着当时的景帝过世﹐式神天曲也失去了踪影。
这段历史记载下来﹐大家都认为当时的式神天曲在完成了守护的任务之後也随着昇天﹐没想到他竟在百年之後在这个地方遇上传说中的天曲。
天曲知道扶苍想起了那段传说﹐也不隐瞒。「没错。我就是当年追随流全大人的式神﹐天曲。」
「当年真的发生了那件事？」扶苍追问。
天曲颌首。「流全大人一时的误判﹐导致妹珞大人含冤而死。他对此事感到十分愧疚﹐但因为蛊咒之乱耗损太多心神﹐他无力再作出补偿﹐唯有将身为式神的我留在景帝身边﹐好好安置追随渡联叛乱的蛊师们。景帝当时也在愧疚之下安排了剩余的﹑已知悔改的蛊师们住在一个隐密的地方﹐并下令祭司殿的人不得迫害这群蛊师。」
这麽说来……扶苍心中一震﹐蓦地望向一脸怨恨的茹氿。
他的祖辈当年真的冤枉了茹氿的主子﹐妹珞。
慢着！扶苍想到一个疑问﹐正要开口的同时却被卓沁棠抢先问了。「如此一来﹐为何你们要把我俩带到此地？」
「大祭司果然聪颖过人。一猜就知道是我将你们引来的。」茹氿阴恻恻地一笑。
天曲不语﹐似乎有什麽难言之隐。茹氿手一摆﹐仰天打个哈哈。「原因只有一个。景帝和流全在害死妹珞大人之後曾经许诺﹐一百年之後﹐代表他俩的後裔将会来到此处﹐代替他们接受妹珞大人的惩罚！而我﹐将代替妹珞大人对你们施以惩罚！」
「什麽？！」扶苍和卓沁棠同时大叫。
「那两人就是你们。」茹氿冷冷地盯着他们﹐像是想以视线在他们身上刺两个窟窿。
「不可以！」扶苍尚未开口﹐卓沁棠已经抢先叫道。「我是祭司殿的人﹐但是扶苍他既不是皇嗣也不是祭司殿的传人﹐他毋需牵涉其中——」
「卓沁棠。」茹氿陡地冷笑﹐指向了倒在地上怔楞的扶苍。「难道你真的认不出他是谁吗？」
扶苍全身一震﹐迎上卓沁棠错愕的眼神﹐不禁咬紧牙关。
「他正是——」
「不！别说！」扶苍厉喝。
「哼﹐他真正的身份就是——」
「茹氿﹐够了。」天曲陡地插手进来﹐制止了她。
她愤怒瞪视﹐双拳握得格格作响。「天曲！你说过不会插手﹐只会充当旁观者！如今你想食言？」
「我确实有说过。但大前提是﹐我协助你让他俩进来﹐为的是要解除你积存在心的怨恨﹐不是让你再增加仇恨。」天曲别具深意地看着扶苍。
解除积存在心的怨恨……不是再增加仇恨……
这两句话听得扶苍心脏猛地缩紧﹐呼吸一窒。他的仇恨﹐对沁棠的仇恨……
「好！我就听你的。但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不许阻止。」茹氿扬手﹐挥开对方的手。
天曲无奈後退﹐茹氿踏步上前﹐拉起倒在地上的扶苍﹐捧着他的脸蛋。
「慢着！茹氿你想干什麽？这不关扶苍的事﹐这——」卓沁棠着急大叫﹐天曲却挡去他的视线。
茹氿一笑﹐迎上惊愕的扶苍﹐以极度低沉的嗓音开口。
「来吧﹐唤起你对卓沁棠的仇恨﹐让我见识一下你们之间的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