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好不好?”
插科打屁了一会,彦儿还是不忘劝我离开。
我无奈,刮了一下彦儿的鼻子,很是放心的宽慰他道:“彦儿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彦儿起身,再次蹲在我面前,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娘,不是彦儿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彦儿不想让娘有一丝丝的危险。娘你还是去哪个茶庄躲躲吧!”
“傻彦儿,”我轻抚他如丝如瀑的黑发,轻声叹道口气道:“别人有备而来,我躲到哪里会安全呢?你难道忘了天然居娘布有阵法了吗?”
彦儿是关心则乱,此刻经我一提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娘,那咱么把院子里的迷阵变成杀阵好不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彦儿满脸喜色的冲出屋子,老远我就听到他吩咐小春、小夏(天然居有六个奴婢,两个厨娘:周厨娘和李厨娘;两个小厮:小春、小夏;两个丫鬟:小菊、小兰)的声音:“小春、小夏,你们快去买些大一些的花或者盆景回来,快去!”
我摇头,彦儿做事挺沉稳的,怎么一沾上我的事情就这么心急火燎,毫无章法呢?现在可是冬天,没有温室的古代,这会儿能买到花和盆景吗?应该是去找些石雕才对。唉彦儿既然已经吩咐下去了,那就这样吧,不行再说。
……
看着满院的盆景,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大冬天还真的有人卖盆景?
“娘,咱们快布置吧,争取在晚饭前弄好!”
我抬头看看已经在天边红彤彤的夕阳,再次摇了摇头。彦儿今天的智商不会成零了吧?布阵其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这院子里的幻阵可是我花了三天的功夫才布置起来的。这不仅要有幻的效果,还得让人看不出来布有阵法,而且这里的阵法白天还不能开,只能晚上开启。一个迷阵就要考虑那么多,更何况是一个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杀阵?
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彦儿,我只得上去帮忙。
阵法其实就是一元、二气、三才、四象、五行、六甲、七星、八卦、九宫经过种种排列推演而成。这几种可以正行可以逆行,可以自成为阵也可以相互结合,是以阵法多变而诡异。通过种种不同的结合阵法又可以分成迷阵、幻阵、困阵、杀阵、心阵、混合阵等等。我们先前布置迷阵只是防小偷什么的,让人一进入院子就会莫名其面的在院子外围转一圈就被送出阵外,而此时所布置的杀阵可就不同了。他不仅通过事物改变人的视觉和触觉让人不得出阵,而且还要有机关和陷阱的配合,人一旦进入其中非死即伤。
我和彦儿一直忙到小兰来叫我们吃完饭才收手,此时也只不过完成了十之一二罢了。因为我们此时布置的阵法是无人主持的杀阵,只能靠阵法自身的运转来杀敌,所以也算是死阵,这种阵法如果不精心布置的话,很难起到效果。毕竟我和彦儿不可能不睡觉来主阵,也没有人可以运用到阵法之中,只能老老实实的好好布阵了。
看着和我一样满头大汗的彦儿,先前的劳累一散而空。我伸出衣袖给彦儿擦了擦汗,然后拉着他去洗手,最后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晚饭。这中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们之间的默契让我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温馨的吃完饭,我摊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今天过得可真是刺激,先前担心自己的小命我都还没有感到累,这一松懈下来,我就感到很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我一直就喜欢平凡简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家庭,简简单单的爱情,简简单单的友情,这就是我的全部所求。只是命运似乎永远不愿意让人事事如意,让我来到这个人物繁杂的神城,还开了这家酒,不得不每天虚以委蛇、笑脸迎人。这一切都与我的理想相差甚远,让我感觉压抑和疲惫。可是我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我必须求得心里的安宁。
可是如果这一切解决了,彦儿会跟我一起吗?他是少年人,是个爱笑、爱闹、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他不像我已经满是疲惫和沧桑,我忍心让他陪我一起无名无姓的终老山林?
这一刻,看着正在揉肚子的彦儿,我第一次生出了一个人离开的冲动。
“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可是在担心杀手的事情?娘放心,彦儿以后和你一起睡,一定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汗毛的!”彦儿看我神游天外,以为我是在担心杀手的问题,开口宽慰道。
“呵呵,你都多大了还和娘一起睡?看来娘是要给你找个媳妇了,免得你老是长不大!”我出言打趣他,心中却觉得是要给他找一个一生的伴侣了,这样我走了他才不会孤单。
彦儿脸色微变,很是恼火:“娘,你说什么呢!我这一辈子就陪着娘,其他什么都不要!”
我以为他是害羞了,打了个哈哈道:“嗯,好,一辈子陪着我。”
看着彦儿转怒为喜,我开始盘算起来了:到底给彦儿找个什么样的呢?商家?武林中人?官家?这些都得彦儿看得上眼才行啊!嗯,隔壁钱庄严老板的女儿好像对彦儿有些意思,要不要给他们制造些机会?
“娘,我说真的,从今以后我跟你睡,直到那些杀手不在来了为止!”
彦儿扯着我的衣服,猛然出声。我被惊醒,刚准备拒绝,抬头一下子就撞入那漆黑的眸子里,那里面全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我刚准备出口的话自觉的咽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唉,他也才十八岁呢,眷恋娘亲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他是担心我呢!
“嗯,那娘你先洗澡,今天累了一身的汗,娘不洗肯定睡不着的。我再去外面看看,尽量让阵法发挥一下作用。”
看着没入黑暗的彦儿,我默默的转身去澡堂。心里的温暖让我觉得身处冬日一如春天般温暖。
PS:书中关于阵法的描写纯属个人见解。这里有两种说法,一是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气七情八卦;另一种为一元二气三才四相五仪六甲七星八卦九宫,这里我取了自己的的理解:一元、二气、三才、四象、五行、六甲、七星、八卦、九宫。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说的不对,大家不要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