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少给一旁准备问话的高洪使了个眼色，让其别说话，后者一愣，皱了皱眉头，微闭着双目，还是一脸臭像，但好歹听了程大少的话。
“几位官爷喝茶，小店太忙，有什么话与我婆婆说吧，我到外面帮忙打点一二。”少妇端来热茶，告了声罪，看了一旁自己的丈母娘一眼，走了出去。
“老人家，我见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生意红火，怎么人人愁云满面，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呀？”程大少先了和老人谈了下生活，子女，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方才还一脸幸福笑容的老妇满是皱纹的脸顿时一僵，勉强的笑了笑，沉默了半响，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后却道。“几位大人多虑了，如今儿孙满堂，店铺收入也不薄，我们这些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还有什么忧愁可发？”
老妇不是说谎的料，一番话说得极为勉强，别说程大少和高洪了，连程虎那小子也蒙不了。
“哼！！”
高洪是个急性子，一见老人说谎，又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和害怕，冷哼一声。
“我们要听实话。”高洪双目一瞪，模样到是真够唬人，大理寺有时候也负责审问犯人，高洪从最底层干起，到如今在他手下脱了层皮的没有一千也就几百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压到老妇满头大汗。
“高大人！”
程大少有点看不下去，人家一个将死之人，能干出什么勾当来，高洪这一套办法，效率不行，方法也太单一，有什么疑点调查，抓人，逼问，完全是一副野蛮架势。
“老人家，别害怕，我们是大理寺直司，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尽管直说，若是没有，也无妨，您好好想一下。”程大少把高洪挡在身后，安抚老人情绪。
“大.....大人，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老妇被高洪这一吓，方才程大少努力营造的和谐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候拔高身份来问话，查案，并非最正确的选择。
“没关系！慢慢想，想到了在谈也不迟，我们先告退。”
程大少见老妇的模样生怕有个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一口气没喘上翘了辫子，看着那一头冷汗，面色苍白的模样，苦笑一声，安抚几句后，连忙拽着其余两人退出了店铺。
“程大人，你这是查什么案？话也不让我说，对方说谎也当成没看见。”高洪一出门，立马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道。
“靠！还问少爷我，要不是你小子捣乱说不定早问出来了。”程大少心中喊冤，白了对方一眼道。“高大人，你也不看看人家年纪，你声音一高，双眼一瞪，我看着都害怕！”
高洪冷笑道。“高某办案十几年，要是吓不住人，谁说真话？程大人莫非在开玩笑？”
程大少彻底无语了，多可怜的一个孩子，办案十几年，所有消息居然是吓人吓出来的，想一下都掉一层鸡皮疙瘩。
“高大人，你的方式用在犯人身上，程某没有一点问题，但我们现在是需要从对方手上拿到消息，对方是一个年迈老妇，我希望你认清楚形势再瞪你的眼。”程大少严肃道。
现在程大少已经开始怀疑，让他和高洪搭档，估计是大理寺近年来最错误的决定了，两人性格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办案就这样，你说怎么着吧。”知道说不过程大少，高洪直接白眼一翻，抱着胸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你赢了，我们去看走水的老宅。”程大少顿时无语，拆开缰绳，坐到马背上。
高洪古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一个翻身上马。“西市一共四处老宅走火，我们今日需要看完。”说着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程大少分析案情的时候，还有一个疑点，走水的地方全是上了年代，缺少护理的老宅院，四处宅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没有人居住，这个到是值得思考。
来到西市第一家走水的老宅，程大少停下脚步，放眼一看，只见偌大的宅院被烧的面目全非，黑炭烟灰满地都是，可见当时火势凶猛。
“我靠！”程大少低声骂了句。
一旁的程虎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好奇状。“少爷，今日老听你说我靠，我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靠是什么意思？”程大少琢磨了下，解释道。“我靠是表达某种高昂情绪时的词语，比如高兴，愤怒，郁闷，都行！”
听了程大少解释，程虎嘿嘿一笑道。“我靠！”
程大少一头黑线，白了后者一眼，问道。“别学少爷我说话，你没事靠个鸟呀。”
程虎解释。“少爷不是说表达情绪的词语吗，我觉得太新奇了，所以我靠了。”
“高大人，这处宅院主人今在何处？宅子空了多久？”程大少对自己这跟班差不多失去了信心，懒得和他拌嘴，转头问高洪。
“别问我，问他吧。”高洪冷着脸，指了指从宅院唯一没被烧的地方大门，红漆门缓缓打开，一个处着拐杖的老头走了出来。
“小民见过高大人，程大人。”老头点了点头，神情显得异常疲惫烦恼，旋即又道。“家中还有点事，两位大人随我进屋查看吧。
“这是管理打扫老宅的王先生，是个落魄书生，宅院空了两年，一直是他在照料。”高洪解释道。
“嗯....。”程大少看了一眼老书生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把马绳交给程虎让其在外面等着。
“我靠！少爷你不带我进去瞧瞧呀？”程虎接过马绳，一脸郁闷道。
“小心少爷我踹死你，在靠一下小桃红今晚就来服侍我！”程大少心中又气又好笑，瞪了后者一眼威胁道，心想这二愣子程虎坏习惯到是学的快。
“别呀少爷，您进去，我程虎保管保护好着两匹神勇骏马，毛也不少一根的交到您手上。”一听小桃红，程虎立马缴械投降，一脸奴才式笑容。
正准备进屋，程大少忽然想到了什么，左右瞧了瞧，旋即在程虎耳边吩咐了几句，在程虎一阵保证声中进了屋子。
半响后，程虎嘿嘿一笑，牵着两匹马，敲响了走水老宅隔壁的一栋宅院，迎出来的是一位满脸福态的中年妇女。
也不晓得程虎嘀咕了几句什么，一会儿就同中年妇女攀谈了起来，程虎那小子脸色是越来越苦，半响后结束的谈话，看向程大少消失的门槛，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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