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的笛声期期艾艾,温柔婉转地响了彻夜。
那一夜,一个久未在江湖出现,行事诡异的门派,悄悄被唤醒,散了很久的门人,渐渐朝北域聚拢。
三日后,凌澈听闻了凌月的事情,派来使者讨要说法。白世轩当下便抓捕了流辰,交给东奇来的使者,以作交代。
流辰面对东奇使者,东奇的靖安王,凌月凌澈他们的弟弟,不卑不亢地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得靖安王惊疑不定。
白世轩闻言笑道:“流公子编故事的能力倒是叫寡人佩服,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你编的再合情理,也成不了真的。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不如求凌澈网开一面来的实际。”
流辰笃定一笑,道:“是啊,无凭无据还真是难以让人信服,不过…”
“不过什么?”白世轩问。
“我要是找出人证物证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流辰看着白世轩道。
白世轩微微诧异了一下,道:“寡人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人证物证…”
流辰含笑着环顾全场,把北域在朝的众位大臣看了个便,最后定在右丞相身上,道:“不知丞相大人可否为在下做个人证呢?”
白世轩和靖安王都看了过去,不知流辰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右丞相顾沄绷着一张俊脸,一板一眼道:“恕我不能如公子所愿。”
闻言,白世轩挑了挑眉,看着流辰,等他接下来怎么办。
流辰却毫不在意,等着顾沄再道:“但有人能帮到公子,人已经在殿外等候,请陛下宣人入内。”后一句是对着白世轩说得,态度恭敬,却有些不容拒绝地意味。
白世轩奇怪地大量了顾沄几眼,似乎才认识这个丞相似地。但还是照他们的意愿,宣了来人进来。他现在很有兴趣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来得不是一人,是三个地痞流氓打扮的人。他们抖抖索索地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跪着,头都不敢抬。只一味地发着抖。
白世轩心里暗惊了一下,他们不是已经被处理了嘛?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林夕若,但她同样疑惑,接收到白世轩的眼神,立即悄然离去。
顾沄问道:“你们把知道地说出来吧,不然,你们知道后果的。”
那三个人抖得更是厉害。本来找他们对凌月施暴的人,他们就不知道,来人每次来都是带着面具,还是他们的地痞大哥带来的,他们哪敢多问。只是拿了钱办事,谁知凌月居然是皇后娘娘。事后,又差点被人灭口,还好命大,被人救了,但谁又想到只是又入了一个虎口而已。虽然救他们的人没有杀他们,却要他们指认皇上是幕后主使。这样的事,让他们怎么敢说,所以面对丞相的问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吓得不住地颤抖。
倒是白世轩发话了,不是针对他们,只是意味不明地对顾沄道:“丞相似乎忘了还有寡人这个皇上在。”
顾沄躬身出列,道:“臣不敢。”
白世轩冷哼一声,也不再纠缠。对着跪在下首地三人不耐烦道:“有什么大胆说吧,寡人恕你们无罪。”
三人哆嗦了半天,结结巴巴地把那人让他们说得那些说了一遍。然后大气都不敢出地跪趴在那里。
朝堂上一时也静默了。白世轩面无表情的坐着,眼光从流辰身上转到顾沄身上,又转回去,来回地看。
倒是靖安王沉不住气,气愤地一拍桌子,道:“好你个白世轩啊,你就这么对本王的姐姐的?!你还是不是人啊?本王这就回去禀明皇兄,一定要北域好看!哼!”说完,气呼呼地带着自己的人就往外走。
大臣们立即反应过来,一个个上前来劝。靖安王烦躁地推开来人,硬是要往外闯。
反观白世轩这边,倒是安静地出奇,对下首的动静不闻不问,倒是有心情笑着问流辰:“这就是你的目的?知道靖安王性子焦躁,沉不住气,故意激他?但你认为凌澈会和他一样?”
流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道:“是嘛,那就拭目以待吧。”看了看靖安王远去的背影,对白世轩道:“你不拦住靖安王?要是他把消息带回去,你可就麻烦了。”
白世轩不在意地一笑,道:“随他去吧,寡人倒是有兴趣知道,你的能耐!”
流辰哈哈一笑,道:“这是威胁?不过,我会把你欠我的还回来。”说完,转身离去。
白世轩也没阻止他离去,只是皱起了眉头,对他的话产生了疑虑。
流辰安然回到暂住的客栈的时候,沈浩、平凡及欧阳旭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他回来,明显放松了表情。这让流辰心里顿感温暖,笑道:“怎么来了。”
欧阳旭恢复了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听闻你掉进狼窝,来看看你是否安然无恙。”
沈浩也道:“白世轩没为难你吧?”
流辰坐下,接过平凡递来的茶,道:“他是想,可惜没成功。”接着把刚才的情形,稍适变动地说了一遍。
听完,平凡疑惑问道:“右丞相何故帮你?”沈浩他们也点头,平凡问出了他们的疑惑。
流辰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难道不是你们?”看着他们反问道。
三人更是疑惑了,欧阳旭道:“没理由啊,影殿最近被白世轩的人盯得很紧,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我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那旭阳楼呢?”流辰随口一问。
“旭阳楼本就是影殿啊,还是因为你上次…哎呦!”欧阳旭痛呼一声,抬起脚来揉了揉,也发觉失言,借机闭了嘴。
流辰也没追问,只点了点头,道:“那我也不知他为何了,或许又是白世轩的另一个阴谋也说不定。”
沈浩他们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只是想不到白世轩接下来想做什么,四人陷入沉默,各自想着。流辰不着痕迹地环顾他们一眼,心里叹息。
等靖安王一回到东奇,次日,东奇便出兵,在北域东洛关外叫嚣。这一举动,白世轩未料到,面对主战主和的两派争吵,白世轩忽然感到很烦躁。与几位重臣商讨了一下,也觉得可以和东奇一战,这是个很好的契机,要是能一举拿下东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北域的兵力才刚到东洛,天宇便出兵北域,直逼嘉北关外,叫嚣着要白世轩偿命,理由是当年他在天宇的时候,诬陷了宁王,致使皇室兄弟反目,而且他还蓄意杀害宁王,妄图吞并天宇。
这则消息任谁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各国被传得有板有眼,似乎大家都是亲眼所见一样。而且听说这次带兵的就是大难不死的宁王。天宇的百姓听闻这件事,就像听故事一样,茶余饭后都拿来调剂调剂,一时倒是淡了战争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沈浩他们听闻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跑去客栈,见流辰好好地躺在床上睡大觉,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疑惑,那种在迷雾之中听身边虎啸龙吟的感觉,很是不习惯。似乎有人故意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又对他们没有丝毫恶意,反而是冲着白世轩去的。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在做什么,只能散出影殿,密集地打探消息。
尹凤落在西姜也听闻了白世轩的处境,以为是沈浩他们对他进行报复,但不明白为何凌澈会参与进来。打探回来的消息,却是沈浩他们那边很安静,不是他们所为。又想到可能是萧御舒所为,但他要是想报复,一年前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这么看来,那个被大家传得邪乎的宁王是个关键了,既然消息说真的还在北域,那么天宇那个就是假冒的了,不知道会是何人呢…尹凤落把所有可能的人想了个遍,沈浩一行人还在北域,苏青和凌风也在,那会是谁呢?随即又想到战事,自己已经出兵协助白世轩,那二对二,胜算还是未知数,最后要看南环的态度了。到现在,南环还处在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但依照流家对南环的影响来看,南环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帮助天宇那方,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南环的态度呢?
尹凤落想了好久,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只要把那件事抖出来,让流老夫人知道,难保她不会帮自己这边。打定主意,尹凤落便一棵也不敢耽搁,亲自去往南环。希望那个消息会有效。
伤心欲绝的苏青,本来打算回天宇,却因为战事止了脚步。忽听闻天宇领兵的是宁王萧逸行,她震惊无比。流辰明明还在北域?天宇怎会又出了个宁王?不知道萧御舒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嘉北关打探一下情况。
凌风软磨硬泡了半天,苏青才勉为其难地打消了让他在这里等他的念头,带着他上路。虽然他的行为可能不若一般人,但他每每在苏青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在身边,不得不让苏青感动。很多事强求不来,便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