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萼见我们进门,只是略微抬了一下头,继续他的书法。看向术萼握笔的手,更加笃定了我的想法。雷虽然不解我现在行为的原因,但没开口问,这也许就是本性闷骚的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只听的见毛笔在纸上飞舞的声音。一切都静的可怕。
“有什么事?”终于,术萼结束了他的书法,离开书桌,走向脸盆架,准备洗手。
“荆棘,你别再装了。”听到我的话,雷错愕的看向术萼,术萼也是一怔,不过马上就镇定自若了。
“荆棘是谁?我并不认识。翳,你是不是叫错了。”术萼的声音很迷茫,根本感觉不出他是在说谎。
“荆棘,你也许一直都没有发现,你拿笔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或者说是独一无二的。”肯定的面对术萼。
看不清术萼的表情,但从他看手的动作来看,他已经动摇了。雷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那些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体形可以变,声音可以伪装,但是一个人的习惯绝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即使已经刻意去注意了。”逼视的看着术萼。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说着,术萼拿掉了那个修罗面具,露出了属于荆棘的脸。
雷的下巴可以掉到地上了。鄙视的看向雷,至于吗,不就是荆棘。
“和你一起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好。医术又比我高,真没看出来。当初不是说你体质弱,不适合练武吗?”说着,手勾住术萼的脖子,“好小子,从实招来。”
术萼无奈的耸耸肩,“你先放了我,我再跟你讲。”
我们都坐下来,听术萼说他的传奇。但让我们失望的是,术萼说的极其简单。他,风,雨,雷,电,都是老爹捡来的孤儿,从小他们就被教育要好好保护我。但是五岁的时候,术萼突然被单独叫去,因为他的综合素质是最好的。但对雷他们却说是体质不适宜练武。从此,他就一直白天陪着我,晚上练武,学医。他也恨过,就是因为我,他才吃那么多的苦。但是我对他很好,平时又很保护他,所以他决定不恨了,反而为了我更加的努力。但是他平时还是演那个胆小怕事的荆棘。小孩子的爱恨就是那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这就没了?”雷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失望。说实话,我也很失望。
术萼微笑着点点头。
“尚晗熙的事你已经解决了?”玩着手里的扇子,看着术萼,术萼点点头,“怎么解决的?”
“给了他一点警告,让他赶紧回朱雀。”
“哼。”听了术萼的回答,不置可否,“那样是不行的,不把这里搞的地覆天翻,我们的朱雀皇是不会回去的。人家的野心大着呢,他是想统一四国啊。何况让他觉得不安的区区不才在下我也在这里,不趁这个机会把我除掉,他心里也难安呐。反正我也正好找他报仇,电可是死在他的手里的。此仇不报,我心里的结是永远不会打开的。”声音越来越凌厉,以为可以忘记,可以超脱,但还是大俗人一个。面对害死爱人的人,无法淡定。
“你……一直就没有忘记?”雷激动的指着我。
邪邪的一笑,点点头。冲雷招招手,雷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交代了一点事情,虽然雷表现的不是很乐意,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做好的。术萼担忧的看着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拍拍术萼的肩,让他放心,就准备出房门。
“晚上我们去看场好戏。”留下这句话,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坐在窗前,不知道想干什么。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有淡淡的馨香,似乎在安慰那疲惫的心。零星还能听见鸟儿的叫声,真是坚强啊。在这么冷的冬天,没有飞去南方,却选择在这里和凌冽的寒风较量。是什么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勇气,还是除了战斗,无路可走?不管是哪种原因,都是值得尊敬的,至少没有轻易向生命低头。生命给我们什么,无法预测,但是我们至少可以选择面对的姿态。鸵鸟的逃避也好,海燕的战斗也罢,都是自己选的路。既然选了,即使跪着,也要走完。
眼睛慢慢的闭合,打算享受一下这个宁静的午后。但是天总是不随人愿。早上的那个婢女款步走来,不知道要干什么。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一动不如一静,暂且看看她想干什么。
婢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旁边停下。“任少爷,任少爷。”喊了我两声,见我没有动静,就不再叫了。婢女离开我的身边,走向床沿。眼睛微开,只看见婢女的背影,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眼看婢女要转身了,赶紧闭上眼,继续假寐。
婢女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我。等再也听不见婢女的脚步声后,眼睛猛然睁开。走到床沿,打算看看婢女到底想干什么。把被褥翻了个底朝天,也只发现一盒香料。并没有其他东西。好奇的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样。顺手塞到了衣服里,打算等晚上问问术萼。
被这么一搅和,再多的睡意也一扫而空了。无聊的翻着桌上的书,开始打发时间。
天一点点的黑下来,好戏也即将开幕。术萼如约来到房间,拍拍他的肩,指指窗外。术萼会意的点点头。房间里被术萼搞的灯火通明,还有一个代替我的皮影,以及拉着皮影运动的小白鼠。说这监视的人也奇怪,昨天刚撤走,今天晚上却又出来了。没时间思考那么多,我们的时间有限,大皇子清菱的府邸即将好戏开罗。错过就不好了,难得的娱乐。
我们到的时候,雷已经在等我们了。选了个绝佳的位置,欣赏今晚的好戏。其实有一件事,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那就是密谋为什么都要选在晚上?
晗熙房里的灯亮着,他的人影出现在窗子上,似乎在看书。清菱到了房门口,没有敲门,是直接推门进去的。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无妨,本来就不是来探听消息的。少顷,房里传来了桌椅倒地的声音。随后,清菱被打了出来,晗熙拿着剑,怒目而视。
“我知道你好男色,但不知道你如此无耻。”
清菱痛苦的倒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身体不受控制。”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
晗熙拿着剑,冷冷的看着,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不一会儿,韩弦和其他几个清菱的手下也到了。看着他们这个样子,那几个武将不由分说的开始围攻晗熙。毕竟晗熙没有人家专业,没一会儿,就开始招架不住了。清菱想阻止,但是这么好个教训敌对的机会,韩弦怎么会放弃呢,愣是没让清菱说出一个字。
“术萼,帮帮晗熙。让他怀里的那块玉掉出来。”
术萼没有回话,只见一片树叶过去,划开了晗熙的衣襟,玉就这么掉了下来。为了捡那块玉,晗熙差点死在那些人的手里,不过皇帝的影卫不会这么放着不管的。看来晗熙这次没带多少人,才六个。
韩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你是朱雀的皇,尚晗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清菱从刚刚的愧疚变成了错愕,随即是愤怒。晗熙也没有否认,一群人就那么僵在那里。
“你到青龙来干什么?”清菱是吼出来的,带了多少愤怒,听的人都感觉的到。
不待晗熙开口,韩弦已经抢过了话语,“少爷,你不知道,最新的消息。朱雀的皇正在积极备战,想要一统天下。如今他在青龙,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统一天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们青龙。我们一直被他骗了,说什么帮我们,我看他是想让青龙大乱,趁机把我们吞并。”
晗熙想开口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估计他是想到了不管他说什么,清菱听他们都不会再相信了的。所以干脆默认算了。
“杀。”从清菱的嘴里吐出这个我一直期待的字,有点兴奋。
但影卫不是吃素的,很快就保护着晗熙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界里。清菱的眼睛更加的幽深,怨怒之意已表露无遗。
“韩弦,传命令下去,在青龙的界内对尚晗熙进行绝杀。”说完这句话,清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戏,结束了。我们该走了。”累了,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术萼问道。
眼睛弯成月牙,笑而不语。
“翳让我在房里点了一种香,这种香本身是无毒的,而且很好闻。但是碰到另一种香就会起反应,变成****。而早先,我在大皇子的衣服里已经撒了另一种香料。得到的结果就如同你看到的,大皇子兽性大发,惹怒了我们朱雀的皇。然后一拍两散。”雷说话的时候有点掩饰不住的小得意。不过也是值得夸耀,能瞒过那么多人动手脚而不被发现。普通人就算了,还有影卫,功劳不小。
回到住处,子时已过,但是外面监视的人还在,不知道在等什么。术萼和雷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但是术萼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想来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安慰了术萼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上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但是睡到一半的时候,觉得浑身不舒服。睁开眼睛发现,璇荨睡在我的左边,衣衫不整。推推璇荨,企图叫醒她,但是璇荨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被人下了药,一时半刻醒不了了。身体在灼烧,眼睛开始晕眩,该死的,这种感觉是?
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来自璇荨。突然想起中午婢女来的时候放的香料。该死的,他们跟我玩了同样的把戏,而我竟然没有发现。挣扎着下了床,企图出去冲个凉水澡。还没到门口,一群人就进来了。看来是被捉奸在床了,讽刺的笑笑。家丁的棍子要下来的时候,被雷截住了。
“怎么回事?”术萼在耳边问道。
“没什么,只是被自己的伎俩伤到了。明天的祭天,你们按计划进行就是了。不用来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家丁架了起来,说是要把我送进天牢。雷想出手,被术萼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