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刚走就显出本性了吗?”乐正彣软绵绵的的回话,缓缓睁开了眼睛,又邪笑着重音道:“贤厨子。”
谷梁贤听此一说,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愤愤的瞪着乐正彣,而后挑挑眉坐了回去,回道:“彼此彼此。”
结果乐正彣并不回话,又闭上了眼,就像突然间又懒得说话了一样,只是嘴角微扬的举动让人明白过来,他是在不屑跟谷梁贤说话。
“装死是吗?”谷梁贤沉静的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踩着妖娆的步子绕过了桌子,抬起乐正彣桌前粘稠的稀饭,倾斜着刚要往他的头上倒,一旁的司马详顾站起来抓住了谷梁贤的手腕,微笑着说:“‘大家以后都是家人’,女皇是这么说的,所以不要一开始就惹出这样的矛盾,以后会很难好好相处下去的,女皇会不高兴,不是吗?”司马详顾说完时就松开了手。
谷梁贤听后也毫无反驳之意的放下手中的碗,挑挑眉说道:“好吧!如详才子所说,以后本才子……,不是,我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的,这次就先说对不起了,还请彣才子原谅。”
谷梁贤左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弯下腰九十度,行了个看似诚心诚意的大礼,乐正彣并未说话,于是他就并未起身。
司马详顾伸手轻拍了拍并没有离他太远的乐正彣的肩膀,乐正彣缓缓睁开眼,眼皮停在了半路,看起来就只是半睁开着眼睛,斜瞥了一旁弯着腰行着大礼的谷梁贤,缓慢的站起身,又缓慢的弯下腰去,同样看似诚心诚意的用手捂着胸口,声音依旧软绵绵说道:“我也很抱歉,以后我会跟大家好好相处的。”
“我不行,你们控制得了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这张嘴,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所以能不能好好相处只能以后再说。”钟离沐子语速很快的表明着自己的观点。
其他三人听后互看了一眼,特别是谷梁贤悔意最快,立马赞成的改说:“说的很对,我也是那样的人,所以好好相处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保证尽量做到说些好听的话。”
而乐正彣坐回华美的椅子上,懒声说:“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虽然我说不出好听的话,但是我会避免说话。”
钟离沐子却是转而说:“保证终究没有事实来的真实,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久,什么话都是说不准的。”
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司马详顾首先迷茫的问:“女皇说的话也会是这样吗?”
钟离沐子擦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垂着眼回答道:“我相信君无戏言。”
谷梁贤也立即肯定的加了一句道:“我也相信,攸关皇位的毒誓说不上‘假’字。”
大家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各自脸上带着同一种拭目以待的笑意,要是被金樱看见这副画面,最最感激的一定会她自己,因为这些笑容,都是因她的小小努力而起。
谷梁贤刚回位置上坐下,见司马详顾和钟离沐子碗里的粥都吃完了,顿时皱了皱眉头,惊讶的说:“这样的东西你们也吃得下?”
“不挑食,而且下一顿饭是午时。”司马详顾有些提醒的意思,现在是早上八点,吃得少的话到中午十二点时估计会很饿。
谷梁贤很任性的说:“我除了好吃的,就算是饿几天几夜也不会吃这种东西。”
司马详顾了解的点点头,惋惜的一叹。
钟离沐子提议道:“出去转转吧,我都还没有出过那间屋子过。”
除了乐正彣,其余人都赞成的起了身,众人看向他,他才懒洋洋的,像是还没睡醒似地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众人身边,而他们身后,亦跟着一群人,让所有宫里的人都无法忽视掉他们,对他们又恭又敬也同样为他们那副尊贵和俊美惊叹不已。
谷梁贤像一只火红狐狸一样,头高高抬着,全身着装鲜红,看着傲气却不缺少尊贵感,更别说他那副超过女皇的美貌,当然,就是说他比女子还要美上一分。四人同样是将一些发束到头顶,戴上一顶同样近乎透明的蓝色水晶冠,而他戴上却独有魅惑的功效,眼眸一睁一闭一瞥一笑间,看到的人皆会有所反应,而女子的反应大抵是脸红羞涩流口水或是直接有着****的眼“色”,而男人也会很难耐的直接导致身体的反应。
谷梁贤是让人的第一眼就不自觉的落向他却不敢继续停留的才子,而一旁拿着一把写着诗的古扇扇着,身上也是一件墨水颜色的衣服,一路上将宫里盛景作成一首首诗,相貌也是提升了他不少的价值感,不似谷梁贤女气的美色,也不似书生有的那种柔弱,而是独有他自身的那份男子气概,有着属于男人该有的极俊相貌和身材,举手手足间无不缺失优雅的钟离沐子,让众人心里就因为崇敬而静了一些。
当看见司马详顾时,大家的心里直接是稳了下来,那个满脸温和,微笑着就能明显显示出我很谦逊的才子,从他今天特意穿上的那件由前而后的都有着精巧的刺绣图来看,不难猜出他就是司马详顾,他的儒雅和谦和就像是他的画一样,无处不透露着他绝好的品性,不亚于钟离沐子的俊朗相貌,让人既仰慕,也毫无挑剔可言。
当看见乐正彣时,众人全然没了想法,不是乐正彣没有独特的魅力,而是他一身宽袖白衣,纯净得宛如谪仙的气质让人不敢有不该有的想法,深怕自己不洁的思想亵渎了这样干净的一个人,甚至使得那些个眼“色”的人都自行羞愧得不敢直视于他,直觉的想要逃避,不会想要出现在他的周围。
四人才逛到半个御花园,各自已有粉丝无数,芳心数颗,四人却是习以为常,旁若无人的魅惑,旁若无人的作诗,旁若无人的看着风景,勉强跟着步伐的“傀儡”。
不远处的高塔上,在众人看不见的视角里,站着一个端庄的华衣男子,满脸温润的笑道:“怪不得小女皇会花那么多心思,说上那么一番话。这些人都是弃之可惜的人物,也是,任谁都会惜才而费尽心思留才,不过任谁都不会用出这么幼稚的手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由此话可见,这些才子里果然有他的人。
旁人不露声色,附和的拍着马屁:“赢家终归会是太后。”
被称作太后的男子不悦的瞥了一眼旁人,语气不变的说:“你认为本后有几成会赢?”
那人顿时被吓出了冷汗,强忍着胆颤心惊说:“卑职认为,有七成。”
太后好奇的看向他,犀利的眼神望得那人不敢抬头,问:“她有哪三成?”
那人想了想才忐忑的回道:“晋王为一份,三个才子为一份,小女皇她自己也有一份。”
太后这下突然笑出了声,像是心情愉悦的问:“你猜得出哪一个是本后的人吗?猜中了重重有赏,不是想要统领的位置吗?”
因为有前车之鉴,那人知道太后所承诺的绝对是真,像是早就想过似地猜道:“贤才人。”
太后却拔下了头上的一根长簪,那人低着头只见眼前一晃,瞪大了眼,还没倒下,就已毙命,太后冷冷的说:“本尊还没说完,猜错了,就是死。”
揣测多疑之人的心,只会害死自己。
金樱坐在殿上时心情就直线落下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太后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阴险,昨天给了他难堪,今天就直接耍大牌不来了,剩下一群要么半天都缄口不言,要么一开口就像是菜市场似地对吵着的大臣。
她记得里面好歹也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忠心大臣,可是这一群老不死的居然也将她摆在首位,自顾自的吵架,她本不想一开始就得罪他们,可是他们实在是让她生气。
虽然众人看着女皇是一脸的淡然,谁知道其实她心里早就将所有该骂的人和话都骂过了一遍。
等了许久,金樱终于不耐烦了,招来一旁的芸兴,耳语了几句,芸兴走到殿前,声音一般音量的说道:“众位大人安静。”
见众人毫无反应,讨论依旧激烈,金樱又跟芸兴耳语,芸兴走上前加了一点点音量,说:“女皇问:众卿家忘记礼节了吗?”
归属于女皇一派的大臣自然静了下来,只有少数几个沉不住气的还在力争着什么,太后那派的除了首要的左丞相,其余却是依旧张狂的我行我素中。
而这一次,芸兴对一旁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几乎是用喊的道:“女皇宣旨:现张着嘴的大臣,皆是在大殿之上不顾礼仪,大声喧哗大闹金殿,无视皇威的人,其罪不可恕,罚每人一百两,充入国库——”
众人这才静了下来,见小女皇虽不见怒,却也还过家家似地小罚了他们一点钱,毫不在意的闭了嘴,皆毫无怨言的跪下,应下也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