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公安局审讯室。
观察室中，王耀华和杨华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趴在桌子上的江山。审讯室里只开着一盏大功率的台灯，强烈的光束罩在江山头上，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这小子什么来头？”王耀华问道。
“这个人叫江山，”杨华翻开档案说道：“今年二十三岁，老家在江西洪都，三年前来杭城工作。江山十岁父母离异，抚养权被判给了父亲。五年前，也就是他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而三年前，也就是他二十岁的时候，祖母也去世了，然后不久就来到了杭城，在一个叫兴隆科技的一个小软件公司工作了三年，不久前合约到期，他现在还没有工作。”
“这个江山没有什么亲戚了吗？他的母亲呢？”
“他十岁后和母亲就没有联系过，也没其他的亲戚了。”
“也就是说，这小子是孤家寡人一个。”王耀华思索了片刻，又问道：“他在杭城地社会关系，住处，财产情况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朋友很少，大多都是以前的同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住处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财产嘛……”杨华递给王耀华一页资料。
王耀华看到资料上的数字，吃了一惊：“一千五百万！拍卖一只宋朝青花瓷花瓶所得？”
“是的，他一个多月前在收藏品市场买了一件宋朝青花瓷花瓶，我去查过了，那个卖家说这个宋朝青花瓷花瓶是仿制品，但到了江山手上就成了真的。应该是那个卖家看走了眼，被江山捡了一个漏。”
“他还真和青花瓷花瓶有缘啊，”王耀华笑了笑：“在门外捡到了国宝？这种鬼话也能让人相信！”
审讯室中
“在门外捡到国宝？这种鬼话也能让人相信！”
“长官，不要拍桌子嘛。声音在固体中传播很快的，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江山把头从桌子上拔起来，捂着耳朵幽怨地说道。
“不要叫我长官！说！花瓶哪来的！”
“警察叔叔，我都说了八百遍了，都说是从门口捡到的嘛。至于他怎么来的我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我看你是冥顽不灵！”
“警察叔叔，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你看是不是给我叫个外卖，我只要一个土豆牛肉盖浇饭就好，再加个蛋，嘿嘿……”
“你现在还想吃！看看后面的字。”审讯员扬手往身后的方向从左到右一挥。
“你老拿光照我，我哪看得清后面的字啊！”
审讯员转过台灯向后照射。
江山揉了揉眼睛，念道：“严从……，拒抗……，再过去点，那里没光啊，宽从……，白……，坦……”
“嘭！”审讯员脑门上青筋直跳，排桌子吼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只有到牢里去吃土豆牛肉盖浇饭了。”
“牢里的伙食有这么好？”江山一番好奇宝宝的样子，审讯员面色很有些狰狞。“是你这么从右到左一挥的嘛，”江山委屈地扭着手指头：“我怎知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审讯员一愣，貌似是他从左到右一挥这么一挥，到了江山眼里就是从右到左了。“那你现在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审讯员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坦白，我都坦白了，白得都不能再白了。”
……
一墙之隔的观察室，王耀华皱着眉说道：“这小子油腔滑调的，很不老实，看来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哼！”杨华冷哼了一声：“等会我亲自审问他。”
这时观察室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冲了进来。王耀华和杨华眉头一皱，暗道此人慌慌张张地真不懂规矩。
“王书记，杨局长，经专家鉴定，那件花瓶……是真的！”
这下轮到这两人慌张了，杨华两步跨到来人的面前，瞪大眼睛问道：“确定是真的？”
“已经鉴定过三遍了，是真的！”
“你先出去吧。”王耀华说道。
门被关上，杨华尤不可置信地说道：“没想到还真是真品，这小子怎么找到的？”
“真是个神奇的小子，看样子需要老杨你亲自出马了。”王耀华微微笑了笑。
审讯员很郁闷，面前这个嫌犯油盐不进，饿了他一天一夜，再加上疲劳审讯，他还有精神扯皮。吊儿郎当的，真是完全不把公安机关当一回事。要不是市委书记和局长在隔壁看着，他真想给江山上一上搏击课，看他还能不能再嘴硬。
江山此时又趴在了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只要审讯员一拍桌子，他马上又能生龙活虎起来。审讯员手拍得有些痛，再一次惊讶这小子精力旺盛，不过审讯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他不信车轮战搞不定这个油滑的小子。
江山暗道：你以为我这江山如画是白喝的，将来要卖几十万一瓶呢，跟何况还有四碗和江山如画同一等级的高级灵泉。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面色威严，体格健壮的中年警察坐在了审讯员的位置，正是杨华，而之前那个动不动暴跳如雷的审讯员静悄悄地走了。江山微微一笑，看见杨华肩膀上的星星，知道BOSS终于出来了。
“江山，你的银行账号里有一千五百万，这个是怎么来的？”杨华沉声问道。
“拍卖青花瓷花瓶得来的。我跟你说哈，”江山开始吹了：“这我的人品那是没得说的，在古玩市场买了一个花瓶，老板说是真的，回来一看还真是真品。后来又在门口发现了国宝，我想这个不能卖，得还给祖国啊，所以我就毅然而然地给市委书记打电话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王书记的手机号码的？”
“网上查的，不是现在都有什么市长热线吗？”江山眨眨眼说道。
“在网上是查不到这个手机号码的！”杨华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哈哈哈哈……”江山笑得很欠扁。
杨华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江山，江山适宜地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不用浪费时间了，说吧，你的同伙在哪？”
江山收回了吊儿郎当的姿态，平静地说道：“你认为我是偷国宝的贼？我现在被关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吧，我的祖宗八代估计你们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他又咧着嘴摆出个委屈的表情：“我可是良民啊！”
“你的家庭、经历、社会关系是很普通，但这一千五百万不普通啊。屁话我也不想再听，国宝哪来的？”杨华完全不吃江山这一套。
江山摸了摸右眉毛，说道：“国宝哪来的这不重要，重要是我帮你们找回来了，这不就行了。”
“那还有一件呢？”
“这不是你们把我抓起来了，我来不及找嘛。”
杨华眼中精光一闪，问道：“这么说另外一件国宝你也能找回来了？”
“OfCourse！”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以为我拿着件国宝给你们打电话，然后再被你们抓起来是吃饱了没事干啊。我能帮你们找回国宝，当然我对你们也有所求。这是一个交易，某位先贤说过：众多关系中利益关系是最牢固的。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这句话。”
杨华嘴角一翘，看了江山几秒钟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江山脸上露出神秘的神色，整个身子都趴到了桌子上，连连向杨华招手示意。杨华眉头一皱，最终还是把头凑了过去。
“我更你说哈，”江山小声地说道：“我前段时间翻以前的东西，发现了一本祖传的药方，依照这个药方可以做出一种改善人体体质，而且又有美容效果的药水。不得不佩服我们老祖宗的智慧，这药水我试过，效果是相当的强大。”江山掳起袖子，又指指脸，说道：“你看我这皮肤，再看看我这面色，就是这种药水的功劳。”
杨华看着江山那带着两个熊猫眼，满是油渍的脸，有些好笑。可江山说的没错，他的皮肤是很好，而且不吃不喝一整天，又被不间断的审讯还能这么跳脱，这精神头是没的说。
“所以呢？”杨华问道。
“所以啊，我就想开个保健品公司，这种举世无双的药水推广出去，赚点小钱花花嘛。但这个审批过程，还有开办公司的事宜，我不是太懂，想让王书记关照一下。”
杨华默然不语，江山又立马说道：“当然我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是有些事情上面没人罩着容易受人欺负，这你是知道的。”
杨华冷笑道：“你这是异想天开！你现在涉嫌盗窃国宝，没有任何谈条件的权利，既然你顽固不化，那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说完，杨华起身就走。
江山急了，喊道：“喂喂……，你就这么走了？”
杨华一笑，回头看向江山说道：“怎么，你想通了。”
“你就这么走了那怎么行，怎么也得帮我叫个土豆牛肉盖浇饭啊，我不加鸡蛋了还不成嘛！”
杨华笑容开始僵硬了起来，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哼哼！就看看我们谁耗得过谁？”江山刚摆出胜利的姿态，立马又捂着肚子趴回到了桌子上，他悲愤的喊道：“我的土豆牛肉盖浇饭什么时候到啊，不带这样虐待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