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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果他不是这个身份,而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那么多兵那么多马那么多长矛大刀怎么会那么不依不饶地一直追逐而来,不将他杀了灭了就不肯罢休?一夜又一夜,赵圼都做着情节各异的噩梦。

在梦中他或者好好地在草地上走,突然却一脚踩上了蛇,蛇缠绕上来,他连忙去扯,一用力,脚下的地却猛地垂直塌陷下去;又或者他成了一只人头兽身非羊非牛非人的怪物,肚子很鼓,腿却很短,有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来,抬头一看,竟是天黑压压地一寸寸压下来,直压得死死抵住他的头顶,他想推开,可是找不到手,手没了,脚也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若是以前,第二天他肯定会把这些梦说给母亲听的,让母亲将他搂住,摸摸他头,安慰他几句。

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也不想。

母亲无论在他还是在其他人面前,都将嘴角往两耳方向扯上,艰涩地弄出笑意。

但她的消瘦真是日渐一日,两腮已经显见凹了进去。

这时,赵垦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男人,他即使尚无力安抚母亲这个女人,至少不该再让她平添忧愁与感伤。

但他不添,别人也不添吗?别人其实不仅仅指脚步日渐逼近的元兵,还包括一些自己的臣子。

比如福建制置使王积翁,每回进觐,眼见着他的神色越来越闪烁不定,眼珠子滑来滑去。

换了以前,一个小小的制置使要想进得殿来见上龙颜,那是何等千难万难的大事,他感激涕零都惟恐不及,哪像现在,现在他一脸被人占去便宜的优越感,行礼草草,跪拜匆匆。

哼赵星从鼻孔里发出不满。

母亲却使来眼色。

无人时,母亲将他手拉住,低声道忍卯浦之五一个王朝的碎片母亲又说,严重的不是他拜见我们时的态度……话到这里,她咽住了。

赵圼不明白,那什么更严重?他急着追问。

母亲却摇摇头,对他短促一笑。

赵是看出来了,母亲的笑其实与哭没有差别,那么就是说她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是预感到了什么?会是什么昵?母亲说别问了。

但愿什么都没有,如果……万一……万一有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赵垦所谓的知道是在那一年的秋天。

从夏天到秋天他坐上皇位刚刚几个月,张世杰就进殿来低声禀报了两条消息,第一条是元兵逼近了,另一条则跟王积翁有关——那个王制置使不太对头,情况不妙。

看来得走,张世杰说。

得尽快走张世杰又说。

张世杰掌管军务,双方兵力、能力此时惟有他才最有发言权。

御道旁的御风亭御道街他不说打而说走,无疑宣告了一个事实敌人的车子轰隆隆地来了,而我们只是小小的螳臂,根本不是对手。

赵垦看到,母亲在那个瞬间整张脸刹时骇人地惨白,仿佛周身的血一下子都被抽干。

接着母亲向他靠近,搂紧他的肩。

一股彻骨的冰凉从肩头被那只手揪住的地方开始,迅速传遍他的全身。

走?往哪儿走?他茫然四顾。

母亲也茫然。

他们本来就已经像两只断线的风筝,任由风吹到东又吹到西,连挣扎都无从下手。

张世杰意识到自己吓着孤儿寡母了,连忙放低声音,轻柔地说,福州城看来是不太安全了,走吧,我们再退回濂浦村吧。

他的意思是,这些日子,兵其实并未都进城,大部队还扎在村里,船也屯在那里,所以无论如何只能先回到那里,然后再寻思下一步。

于是他们又上了船,又到了濂浦,又踏着那块猩红的石头御道街石碑上了岸,又走过窄窄长长的羊肠道,又住到了与朱熹当年执教过的濂江书院相邻的平山阁。

从四月底离开濂浦往福州登基,到离开福州回到濂浦,日子仅仅过了六个月多一点点。

绕了一圈,生活其实任何长进都没有,甚至更糟,前程更凶险莫测危机四伏。

几日后,福州城果然出现了晔变,元军兵临城下时,闽府尹王刚升一把将城门打开,浦之上一个王朝的碎片这些唐代留下的石件被随意扔在村道旁是王积翁让他这么干的,他也挺乐意。

又得走了,这下子连濂浦这样的小村都不得不诀别。

那天大雨如注,天地灰蒙蒙地连成一体,而由平山阁通往邵歧码头的那条小道,已经腐烂得那般不堪,恰如他们的心情,恰如他们的帝国。

七百多年后,这一条路还始终保留着,只是原先铺在上面的青石条已经被水泥所取代。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曾有台胞回乡投下一百多万元修路,于是全村纵横交错的青石路都由原先古色古香的风味褪变成平板僵硬的水泥路。

当然,新面貌还是稍有,路显然拓展了一点,坚实了一点。

而路两旁的空矿荒凉,也早已被密集的民房所取代。

当地人把这条路称为御道街。

据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一直无法得到合理解释全村的长寿老人几乎都出自这条路的两旁,数百年来持续不断,至于今。

御道街张世杰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

所谓别人,既指陈宜中,又指文天祥、陆秀夫以及陈文龙等等。

这些人都是饱读诗书,从科举之路上披荆斩棘呼啸过来的,不是状元便是进士,一肚子都是墨水。

而他却不一样,他从小戎马生涯,在刀枪剑戟中横穿而过,心似铁,胆如石。

有本事,真刀真剑地单挑,光凭三寸不烂之舌有什么劲?殿前争辩四起时,张世杰总是厌烦地皱起眉,黑着脸半声不吭。

几个月来,他其实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感到腹中老是呼呼蹿动着一股气,气撞进胸、撞进肺、撞进五脏六腑,他分明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内脏变窄变小,渐渐扭结成一团,互相撕扯,扯得他动不动太阳穴就突突暴跳,脸红脖子粗。

那一段时间他真的很少好好说话,跟谁都一样,就是对皇上和杨淑妃,他也减了几分本该有的卑恭。

许多人都怕他,远远地能避就避,能躲则躲。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不断暗劝自己忍住、克制点,可就是没法忍、没法克制,整个人跟个火药桶似的,说炸就炸。

国家到了这样的地步,被打得都已经像只遍体鳞伤的癞皮狗了,不要说是职业军人的耻辱,就是仅仅作为一个男人,他也被这口窝囊气噎得胸口生疼。

这种情形之下,叫他的脾气如何能好?年少从军,他的最得意与最失意都留在战场之上了。

早先他多么血性豪情,总是胜多败少,战功连连,所以才能从一个无名小卒晋升为号旗高扬的大将。

可是近些年,却掉转了个,每每出征,还是那么忠,那么勇,那么一往无前,可是结局却变成败多胜少,极少。

不是他老了,是帝国老了。

望着朝上那对凄凄惨惨戚戚的孤儿寡母,他真是心急如焚,龀得自己随时都要崩溃了。

有宋一代,能征善战的武将本来就不多,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剩下的数来数去,实在已经捉襟见肘。

而兵员昵,除了他从临安带来的那些部将,余下的多是陆陆续续从各处收拢或者新招募来的,虽号称拥军十万,却是心乱人杂,不下力气重新有章有法地整肃操练一番,哪挡得住元兵的马蹄长刀?战场不是书斋,以为靠摇晃脑袋读几本兵书就能削敌如泥宋元移师图资料广了?扯淡又不是与鸡鸭牛羊斗,是跟人,跟自己的同类,那是天底下最可耻也是最残酷的厮杀,所以需要耗费最高端的智力、最极限的体力与最复杂的技巧。

张世杰从来不否认那些文弱书生有前者,可是后两者他们有吗?没有就给我闭嘴那天他从濂浦村头走过,听到榕树后有人在嘀咕,本不在意,却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来话题跟他有关,细一听,竟在说他专权,抓着兵权不肯松手。

他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巨响,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然后,他想也不想,立马疾步过去,一看,竟是文天祥的两个部下。

那两人见他突现,吓得面如土灰,连忙拱手作揖赔礼。

他后退了一步,接着猛地将右臂挥出,刹那间,大拳已经结结实实落到那两人脸上,鼻血四溅。

他最恨这个,恨人家认为他抓权。

年轻的时候他不是没过号令千军的理想,那种居高临下的场面毕竟能带给男人非同一般的享受。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而他非常幸运,竟顺风顺水地一路节节高升。

但是现在,现在国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哪还有心思再贪恋这些?一定要说抓权的话,他也只是替皇上抓,替杨淑妃抓。

上天作证,如果目前这个难关能过,如果皇上不再需要他,他完全可以净身离去,两手空空,啥都不要。

为什么这片良苦用心别人看不见?眼都瞎了吗?当然他后来发现其实自己眼也瞎了。

能千里万里追随残破的宋室辗转南下的,即使不是丹心一片,至少还都指望******有鲤鱼翻身的一天。

同枯同荣捆绑一起,道理很浅显,放到现实中却失了分寸,别人不理解他,他同样没有理解别人。

看着文天祥黯然离去,起初他还是高兴的,总算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人,但很快他悔从心来。

错了,是他错了,他误解了文天祥。

浦一个王朝的碎片他们两人肝胆相同,着力却相反,这不仅是赵宋王室的悲剧,说到底也是个人的悲剧啊可惜不能重来,从此天涯永隔。

两年多后,在广东崖山,他和文天祥其实同时出现在那片海面上,却是一个在宋船一个在元船,中间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兵火战乱。

一方是宋军主帅,一方却是元军囚徒,身份也是天壤之别了。

元让文天祥写信劝张世杰降,文天祥把纸铺开,却是把被押途中写的《过零丁洋》一诗抄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已经被逼进这样的绝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惟有忠义节气还能自保。

机会难得,他得替自己,也替张世杰表一表心志。

背国犹如背父母,无论以前两人如何意见相左,但他相信在这一点上张世杰跟他是一致的。

张世杰至死都不知道发生在对方船上的这一幕,局势的恶劣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离开濂浦时,最初是打算往泉州去的,能驻跸就歇下,不能久留也可扩充兵力与船只。

一年多以前,也即德祐元年三月,主政泉州的蒲寿庚已经被授为福建安抚沿海都置使,不久前福州行朝又给他进一步加官,封为闽广招抚使,皇恩不断叠加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瞄准了泉州的富庶和兵船的丰富。

高鼻大眼的蒲寿庚是阿拉伯人,数代前移居中国,先广州后泉州,官陆续升迁,商更是浩荡发展,都是做海外生意,所以单其家族拥有的船舟就多达数千,更有众多经验丰富的水手与护兵。

是宋给蒲家高官与俸禄,有官有权他才可据霸一方捷足先登创下庞大家业,该到了他回报朝廷的时候了。

但是张世杰忽略了蒲寿庚并不是三纲五常之类的圣贤书喂大的,他首先是商人,利字当头之后,才眼珠一转选择下一步的走向。

要他忠君,真可笑,他本来就是异国人,忠你个头。

拉锯了几个回合,张世杰从对方那副大凹大凸的五官之下看到宋战船(资料汩汩流动的诡秘与狡猾,他相当恼火,差点又暴跳如雷。

老子还是朝廷大臣哩,你以为你是谁?那天夜里两千多士兵从宋军船队中悄然潜出,一气呵成,将蒲寿庚停泊在港内的数千海船一把抢走大半。

事情终于迅速恶化了。

蒲寿庚哪里好惹,他脾气也大得很。

在泉州这地方他已经一言九鼎很长时间了,有钱有势要想同时有涵养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何况,王朝已经气息奄奄,都成秋后蚂蚱了,你还想仗势欺人?还想狐假虎威?去你妈的泉州城门紧紧关上了,而往元营方向却有一队人马火速奔去,拿着降书。

之前,元军多次来招降,他们也有眼,也看得见云海般密密麻麻布在港湾中的那些舟船,蒲寿庚本来一直没点头,一直在观望。

现在,索性反了吧,别怪老子无情,是你张世杰先把脸撕破的元军乐坏了,他们一个个在陆地剽悍威猛,到了海上却一筹莫展。

这个在海风海浪中叱咤风云的蒲寿庚简直就是个宝,大宝浦之囊一个王朝的碎片一二七六年十二月,皇家船队终于又起航了,不得不走。

许多日子之后,当张世杰左拼右搏疲于奔命,一次次竭力寻觅转机,却又一点点不得不无奈后撤时,终于才发现自己抢船一事是何其鲁莽,又带来多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一人之过,却累及全局,他真是悔啊,悔得肝肠寸断满嘴起泡。

可是一个人性格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想改想变,却并非立竿就能见影。

两年后,又一件令他悔之莫及之事再次发生,而这次,他以及他一直为之苦挨苦撑的王朝都再没有退缩回旋的余地了,句号终于彻底画上。

那是一二七九年二月,广东崖山。

舟师一路从泉州到潮州至惠州浅湾到井澳到珠江口外的谢女峡,然后再到硐洲,最后到了广东新会近海外的一个岛上,岛的南端两崖对峙如门,北扼海港,南控大海,易守难攻。

张世杰将二十多万兵马在此安顿下来,两千多艘战船以铁索相连,团团将幼帝的龙船围在中央。

这是一座空前巨大的人造水寨,当陆上疆土一步步丧失殆尽之后,只能靠船铺出王朝最后的一座城。

有人提出还该将海口控制住,万一不测,还有一条逃生之路。

张世杰挥手就将对方打断。

逃什么?一条条大船已经凝结成坚如磐石的战场,要逃的只有对水战一窍不通的元军而非我们。

元军来了,元军不过区区五六百艘战船,但他们中却包括了高鼻大眼的蒲寿庚以及蒲氏那久经风浪的水师。

宋军汲水之道很快被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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