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鄙夷的摇了摇脑袋,“我教你一句咒,你只需对着它念,便可开启”。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葡萄稚嫩的声音带着糯糯的清甜,果真,手中的仙术在咒语中如同获得生命般,瞬间泛出一阵银白色的光,葡萄欣喜若狂的看着那本仙书,“山主、山主,你快看,真的开启了呀!”
山主对此只兴趣缺缺的点点头,懒懒的说了句“有何疑虑你且问它吧!”便又目不斜视的守着他的香兰蜜了。
葡萄按捺住心底的兴奋,一脸郑重的启唇问道:“有求必应,请问我要如何才能完成历练?”几乎是在葡萄的话音刚落,仙书上便漂浮起很多金色的娟秀小字,葡萄一字不落的将仙书的回话看完,却越发迷忙了。
月下仙人只说要下界历练方得脱胎换骨、筑成仙体,却不说那历练,练的不身体的长成,而是心境的变迁。仙书说,只有在凡间经历过千百次的磨练、经历生老病死、人情冷暖,经历物是人非、百转千回,经历清贫苦寒、骄奢富贵……才能悟出天道的真谛,待天道悟出之日,便是承接天劫之时,若是能意志坚定的顺利度过天劫,便是真正的脱胎换骨、筑成不灭仙体……悟出天道?天道又是什么?有求必应的仙术,只说了五个字“天道自在心”,葡萄不由埋怨,什么有求必应?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山主,您的仙书忒不靠谱儿!”
山主毛茸茸的尾巴抖了两下,“你希望它给你什么答案?”
“总得告诉我,天道是什么样的,别的仙人又是如何悟出天道的,都悟出些什么来的,再又怎么悟出的……”葡萄扳着手指。
“它已经告诉你了,天道自在心中,需得用心去悟,又岂是几句口舌就能阐尽其中玄机?”山主其实有些无奈,为何他要替那酿酒的小老头儿教育徒儿?那一坛子“醉倾城”恐怕不值这个价吧?
“那山主悟出来了吗?”葡萄咬着手指,表情相当为难。
“我纵使悟了天道,那也只是我自己的天道,我纵使悟了天道,那也只是当时的道”。
葡萄似懂非懂,却说了句跑题的话,“原来山主不是妖精!”
山主一时苦笑不得,无奈的叹道:“倚你这悟性,却不知还要在这凡间待上多少个春秋!”
葡萄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立刻反击道:“山主纵使早已成仙,却还不是整日待在这青丘山上,如此,成仙与否,悟道与否,又有何区别?不过是长不了身体、修不了法术而已!我也不甚在意。”脱口而出的无心话语,说完便连自己都心虚了,不在意?她岂会不在意历练?纵使不为自己,她也不能辜负师傅的重望。
山主听了,不与其辩,只是淡淡的摇摇头,似无奈,似纵容……流年炉里的香兰蜜,也该出炉了吧!闻着那清甜浓郁的酒香,某只的嘴角又划出一道银丝,其实,这般清闲自在的日子,长久的话确也不错。
前山,一场激烈惊险的对决赛,在某只与某葡萄百无聊奈的天道理论中结束,朱梓与尚羲的对决赛,以尚羲的落败而告终,招摇朱梓获胜,详情不知。
翌日,第二场对决赛:堂庭白颉对柢山桂姬,山主没去,不过他幻了个替身躺在那青藤木椅上;葡萄去了,却不是去看比赛的,她之前说好想去见识见识鹊山斗法大赛的风采,确实也只是见识而已,这会儿见识完了,她早不对那飞满天的刀光剑影、防攻咒术有心思。她此番去不过是找个看比赛的由头去寻某个妖,她把这般说辞说与山主听时,山主的琉璃眸子闪了闪,露出些许似是而非的神色,当下她便知晓山主是否瞧了出端倪,却不知为何不去揭穿她。
谁知好好的走在半路上,却直直撞上了一身狼狈的某位,白皙如玉的脸上划上了几道灰痕,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还沾着些灰尘、碎叶,颇些凌乱,而原本月白色的飘逸衣衫也是污垢斑斑,整体看上去,完完全全像个逃荒的难民,从头到脚哪里寻得到有初见时的半分风采?
葡萄此时是相当尴尬的,她不由埋怨自己怎生如此倒霉,出了门走那一条路不好,偏生遇见了这般情景的白鸢,她转了转眼珠子,准备当做没瞧见般默默潜走,于是在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错开步子就要逃走。
“站住!”嗓音干涉有点沙哑,许是好几日没有喝水的缘故。
葡萄绝望的停下脚步,转身恭恭敬敬的拱手拜道“洛水见过白鸢山主!呵呵……白鸢山主,您可算赶回来了……呵呵!”好吧,连她自己也觉得她笑的很假很难听。她偷偷瞄了眼白鸢山主的脸色,却见他双眼发红的狠狠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遭了,他莫不是因为自己撞见了他的此番尊荣,他便要杀葡萄灭口了?
“哼!你们山主呢?”声音阴沉又怨念。
葡萄一愣,心中自喜,原来白鸢山主心境开明,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啊,嘴里忙不迭的道:“山主此刻正在后山的青择亭中品酒!”山主,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怪葡萄出卖您,况且您法力高强,对付白鸢山主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