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锦瑟》
“果真是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啊!”只有饮后方能领会其中奥妙,白鸢淡淡一笑,不由叹由心生,“此生能吃到如此美妙的酒,便是叫那只死狐狸扇去几百万里、几千万里也是值了的!”
“没想到白鸢山主也是懂酒的!”葡萄腼腆一笑,顿时对懂她酒的白鸢,心生了几分亲切之意。又想到那个整日都想方设法的找她要酒喝的某只,从来都是闷头只顾喝酒,不去理会她的酒韵与酒道,不由在心里暗暗诅咒起来,自己的那么些坛子好酒给他喝,绝对是牛嚼牡丹般暴殄天物,美酒如斯,便应如白鸢山主这般细细品尝,悠悠回味,用最优美的词藻来演绎酒中的精髓,再给予酿酒者最至高无上的膜拜,好吧!她承认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白鸢也没想到,洛水姑娘的手艺竟是如此的登峰造极”,想到此,白鸢又恨恨的在心里诅咒了句青枂,老天也忒不公平了,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让那只好吃懒做的死狐狸给捡到了?
此刻待在自己的洞府里的某只突然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由的揉了揉它尖细的鼻子,难道是因为落水受了风寒?你个该死的白鸢……
葡萄被夸奖得心花怒放,拉着白鸢便来到她窖酒的小角落,依次的给白鸢讲解那一坛坛的佳酿的名字、原料、酿法……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
坦白说,白鸢着实没什么兴趣,跟他说酿酒做什么?他素来只管喝,哪管它是怎么酿的?可瞧着葡萄一讲起酒便露出的那种痴迷又疯狂的表情,和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神,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算了,他姑且听下去好了……
一个时辰过后,白鸢开始惊叹葡萄那持久的耐力和超强的语言讲解能力……两个时辰过后,洛水姑娘,您还是放过我吧……三个时辰过后,白鸢只感觉耳畔绵绵不断的“嗡嗡”苍蝇声怎样也挥不散,眼皮子也重得千金似的,唔!好困,他已经好几日没阖过眼了……
直到无辜的白鸢打着哈且睡眼朦胧时,葡萄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他,然后大方的塞给白鸢好几大坛子酒,方才不舍的送走了昏昏欲睡的白鸢,还满脸兴奋的感叹,怪不得师傅总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一遇见白鸢山主这么个酒中知己,便滔滔不绝的一时不能自已,只是她却没想到,明明说话的只有她一个呃!
不过自此以后,白鸢山主瞧见青丘山的洛水姑娘,便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躲开,个中原因不为外人知晓,唔,白鸢山主的肚子里积了一滩苦水啊!
对决赛的第三场,青丘凤绮对箕尾启桓。
葡萄却一早跑去山顶的祭台上,“碧梧、碧梧,你在吗?”
“是洛水姑娘啊,你来看我的吗?”碧梧一如既往的柔美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如微风划过心田。
“碧梧,今日是四洞主与箕尾之山的启桓对决啊!”
“嗯!”碧梧温柔的应了一声,“他昨夜来这儿吹箫,便喃喃的叨念了几句!”
“他……还是一点儿都不记得碧梧吗?”葡萄斟酌着问道。
“是啊!”碧梧淡淡一笑,声音却有些许甜蜜,“不过,他还是如以前一般,有什么心事,总爱一轱辘与我说!”
“碧梧还是没有与四洞主说话吗?我想着,若是碧梧和他说上些话,说不准儿他听到碧梧的声音,会记起什么呢!”葡萄思忖着说。
“我如今这副模样,又能与他说什么呢?”碧梧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倒宁愿他记不起来我,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便如昔年又回到凤凰山一样,我想,还是莫要太贪心了好,有时候想要得到的越多,反而会失去的越多!”
葡萄听着碧梧的话,心里却有些涩涩的,随即转了话题,“今儿对决赛,大家都是极看好四洞主的,只要四洞主赢了最后的比赛,便能得到奖励的神丹,听安静说吃了神丹可以直接飞仙的呢!”
“哪儿那么夸张,不过那丹药倒是可以大涨功力,可我担心的却是他的伤……”碧梧忧心忡忡。
“原来碧梧知道四洞主的伤势啊!”葡萄的脸色有些黯淡,随即扬起了笑脸“没关系,碧梧不能动,我可以帮碧梧守在赛台旁,绝不会让箕尾之山的那只妖精把四洞主欺负去了的!”
“呵呵!”碧梧被葡萄逗得扑哧一笑,“你这丫头,自己浑身上下全无半丝法力,还想着对付启桓啊!”
“呃……我是不行,但我可以把山主骗过去嘛!”葡萄嘟着小嘴儿不满的说。
碧梧更是笑出了声,“洛水还要去骗山主?你当山主大人是那么好骗的?何况……不是与你说笑,你也莫去闹山主了,白折腾一番,山主大人还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葡萄有些狐疑的盯着地面,“碧梧为何这么说?”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碧梧叹了口气,温婉的声音里不难听出的无奈,“山主若是要帮凤绮,早一百年就帮了,又何必拖到今日呢?”
“一百年前……?”
“嗯,是一百多年前,他给了两条路让我们选择,一条是他出手救回凤绮、可以还我一个完好如初的凤绮,条件却是要将我炼化做他新炼制的丹药的药引子;另一条,他助我导出千年精魄以护凤绮涅槃,条件是我为他镇守青丘山祭台五百年,只是……他却没告诉我,凤绮涅槃后会失去一切关于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