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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马威?

吉儿扶着仍在昏迷的甄月,因着昨夜里的追杀,惊吓及恐惧早已是让吉儿身心俱疲了,还没走几步,连同甄月一起,倒在了甄宅的门前,昏迷前眼睛下意识的往对街看了过去,却是送她们回来的人,已是不见踪影了。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不多久甄宅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开门的人还来不及掩下因打呵欠张开的嘴巴,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啊!……”

“快来人啊!”

“天啊!”

“……”

“怎么回事?”

“不知道!”

“……”

连着几日,甄月似都听见身旁接连不断的人声及脚步声,有好几次她都想将眼睛睁的溜圆,然后再大吼一声,别吵了,奈何,她就是睁不开沉重的眼皮,而且只要她微一转动,后脑勺传来的灼痛感便又会让她陷入昏迷之中。

本来昏迷这回事是很玄的,以着常人估计,昏迷等于不醒人事,不醒人事等于昏迷,也就是毫无反应才对的不是,然而在昏迷中的甄月却并不是这么回事,此时她的脑子里不断的给她回溃某些片断,那些片断让她如身置当中却又似走马观花一般,总之,这也就是说,她在昏迷中,看到了另一个小女孩从小的一些小片断,数次她走近想摸摸她看,想将小女孩的脸看的更真切一丝,只是每次她近前了,那个小女孩就会消失不见了。

几日几日里,这种既痛苦又欢乐的感觉时时的冲斥着她的全部身心,直至她感觉后脑的疼痛在减缓,然而就算疼痛减缓她还是张不开那沉重的眼皮,脑子里仍是走马观花般的出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就在她以为她会永远活在这种痛苦合着欢乐的时光时,一束光线却透过了她的眼皮。

又卷又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前的亮光也越来越刺眼……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吉儿的头狠狠的甩向了一边,一会儿的光景,上面的五指痕便清晰可闻,足以见得甄敏儿甩下去的这一巴的力道之大。

吉儿只觉嘴巴一甜,鼻尖竟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吉儿惊恐的张大了双曈,却是二话不敢多说,全身颤抖着跪了下来。“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本小姐?”甄敏儿眼冒火光的瞪向里屋,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丝毫不掩丝自己对她的厌恶。她讨厌她,打从她一出生以来就讨厌她了,原本这个家里最美丽的女子是非她莫属的,可是自打这个甄月儿出生后,她这第一美的专属便不再是她甄敏儿了,且随着甄月儿越大也越出挑的容貌更是让她妒嫉的整个人都要疯了,所以,只要是甄月儿的她都要抢,只要是甄月儿的,她都要毁之而后快。

目光一闪,又看向眼前跪着瑟瑟发抖的吉儿,脸上满是不怀好意,不等吉儿闪开,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本小姐是何人,岂是你这戝婢可以拦的,本小姐告诉你,就算她在睡觉,本小姐吵醒了她那又如何,本小姐乐意……”

随在甄敏儿后面的一个丫鬟见状,也是一脸的厌恶,顺着甄敏儿的也踢了吉儿几脚。

吉儿一闪再闪,却终是不敢太过明显的躲避,小脸上早已是满脸泪痕,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方才小姐需要休息的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明知二小姐是怎样的人,竟然还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可是话既出口,后悔也没用了,她只希望二小姐别将事情再怒迁到小姐身上就好,小姐已经很可怜了,而像她这种戝命,受几下打又有何所谓,反正像这种事她受的多了,也不差这点。思及此,她就跪在那里,任甄敏儿打她出气。

她是这样想,可是不代表刚醒过来的甄月也是如此,早在这女孩打吉儿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因为一时身体未能反应过来,才使的吉儿又多受了几脚,这算什么,给她看的下马威?虽然这女孩并不知她醒了,但还是直接认为,杀鸡做给猴看呢!不及多想,正在她想一跃而起时——

“敏儿,你在这里做甚!”

一道清冷的女声在门前响了起来,进得门来看到眼前阵状,微挑美丽的柳眉却是并未多说。

来人是甄敏儿的母亲,刘氏。年纪二十八左右,脸蛋尖尖的,很有瓜子脸的美态,合着细长的单凤眼及秀长的柳眉。而她的头上则是盘了长长的圆髻,发尾在髻上转了一圈,分别在两边贴上两朵珠花,斜侧边则是插根金步摇,随着走动,还一晃一晃的,而上身穿的则是偏向黑色红的里衫外面加的袄子也是同色系的,紧束腰身,下身则是折涧裙,与上衣同色,袖口及裙摆处皆锈有象征富贵的牡丹花。

只见她莲步轻移的进得里屋,那个身姿真叫一个美丽,直叫透过眼缝看的甄月感叹不已,竟然有女人能美成这般,只是不知这是哪里,而她与她们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思及之前的追杀,她只好先装睡,等这些人走了再说。

随着刘氏一同进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人,只是另外三个的头皆是垂的低低的,一时也未能让人瞧清是谁。

“娘!”甄敏儿一见来人,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立时不见,几个跨步,迎向刘氏,抱住她的手臂撒起娇来,眼光在扫过其中一人时,脸上的不屑却甚是明目张胆。

“夫人安!”甄敏儿的贴身女婢富儿与吉儿忙向刘氏行礼。

刘氏淡然的点点头,抚上甄敏儿的小手。刘氏被甄敏儿这么一撒娇,嘴角含笑,眼里满是温柔,只是转眸间又轻斥,“敏儿来此做甚?今天的功课可都完成了?”刘氏专门请了教习先生教女儿学琴棋书画的。

“女儿、女儿……”甄敏儿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女儿这不是过来瞧瞧月儿妹妹嘛!这都好几天了,妹妹都未曾醒,女儿担心妹妹也是应该的,娘说是吗?”

“敏儿真是有心了。”刘氏眼含笑意,为女儿的懂事轻赞一句。

“月儿是妹妹嘛!”似是真将甄月儿当成妹妹一般,这句话出口,无限羞涉的低下头来。这边俩母女的和乐融融,竟似是都忘了仍跪在地上的吉儿一般。

却是没人敢出半句声,躺在床上的甄月听到这里只感觉浑身的怒气都是在涨动,但是她不能,听她们的意思,自己极有可能便是她们口中的月儿,现在她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要忍,身为一个出色的警察一定要忍别人所不能忍的。

一个个的头都垂的低低的,只是其中一个穿着比丫鬟好上些许的女人,在转眸间竟是瞧见了床上异动之时,眼里闪过惊喜和着惊慌,刚想要上前,却是又止住了,捏紧手掌静立在旁。

进得门内的刘氏并未落座,在与女儿一阵轻谈后,止了口,走近床前,看着紧闲眼帘的甄月儿,眼里冷意一闪而逝,轻移开视线皱起眉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吉儿,“你是怎么服侍你家小姐的,为何不见丝毫好转?”说到这稍停下,又是一脸淡漠,“大夫是如何说的,从实说来,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这女人,看着人模人样,真是极品啊!无视吉儿被打,现在与女儿浓情蜜意完了,又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甄月儿都有点受不了了,不知这本尊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听到刘氏这话,后面的人身子一抖,眼里闪过痛苦,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未能说出,眼神在闪向床里的人时几不可见的关切一闪而逝。

吉儿听到刘氏的话时也是一阵惊慌,急忙向她磕起头来,然后才直起腰身,强忍嘴角的疼痛,“回夫人话,大夫说小姐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竟会昏迷不醒,大夫说许是过几日便好了。”

刘氏听到吉儿的话,静默好一会方幽幽的开了口,“如此甚好,你好好照料你家小姐,知道吗?”

“奴婢明白。”

甄敏儿幽怨的眼神往床上一闪,但有刘氏在,只好闭了嘴,不再多说。

“嗯,敏儿你与为娘回去,私自跑出来,先生怕是要急了,为娘这便罚你回去这几日都好好的跟在先生处学琴,可晓得?”刘氏轻嗔!

“女儿晓得。”甄敏儿喏喏的应着,眼神里的怨恨一闪而过,心里却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甄月儿头上了。她若不是来此,又怎会让娘看到,不让娘看到又怎么会被禁足,甄月儿,哼!

“现在与娘回去吧!”刘氏轻声说道,甄敏儿不甚情愿的点着头。而刘氏转身时眼神在扫向侧边低头站着的方氏时闪过一抹探究。方才,她可是有意的?她来此并不是特意,更没有丝毫注意甄月儿伤势的意思,但方才这方氏……“方氏,你便在此看着点吧!”

“是。”方氏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想想又不对,只得赶紧低下头来,希望她没注意到吧!

不过一会,匆匆而至的几人皆走了个精光,方氏见她们远去,忙回过头来,“吉儿,你没事吧?快找点东西擦擦。春儿,你帮着点。”语毕,却是急急的走向了床前。

春儿在听了方氏的吩咐,忙走向吉儿,扶着她下去了。

“月、月……儿,你、你可是醒了……”颤抖的尾音已带有轻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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