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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散金之地

Day4

9月15日PHX城西南区

司城从柔软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这里是西南区的希尔顿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从客厅硕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西南区的全景,房间内拥有独立的阳台,餐厅和厨房,甚至是健身房。正常时间住一晚的价格,差不多赶上司城一年的薪水。

躺在床上,司城有些迷茫,出城目前看起来是不可能了,城外的那些狗屁植物,无边无际,又没有飞机可以飞出去,有了我也不会开,看来只能在城里先住下了。

虽然是总统套房,但是不能享受相应的服务,一个人没有,虽然是自由了,但是也不是很爽,司城找到厨房,自己弄了点吃的,还好有手艺在,不至于饿死。“好吧,决定了,今天就在这个整个东海岸最繁华的街区转转吧。”

他走过赌场和夜总会,里面没有人,这两个地方还有意义么。他走过摆满奢侈品的柜台,少了观众的话,即使衣着光鲜,珠宝名表,这些东西本身还有意义么。最后他来到一家酒吧,拿了一瓶啤酒,和一包平常抽的白色中南海。“萝卜干咸菜命。”他喃喃的说了句。

喝了几瓶啤酒之后,司城出了酒吧,顺着路边走,觉得有些晕,一阵风吹来,刮起一张地上的报纸,头版上依稀写着,“今日…..我市……PHX国际……坠毁……机上……”

“我应该回宾馆睡一会了,看来真的喝醉了。“司城想着,摇晃着往宾馆走,但是迷迷糊糊的进了一家夜总会。司城从来没经过这类地方,”那种地方太吵了。“他总是这样说,接着他看到一个沙发就倒上去了。

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当司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夜总会的沙发上,沙发上似乎还残留着香水的味道,他坐起来,觉得喉咙干的难受,面前的桌子上有一杯饮料,于是抓起来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我还是回酒店吧,这种平常歌舞升平的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挺诡异的。“

往酒店走,司城觉得脚步有点飘,看来是酒还没醒吧,他开始有点喜欢这种不清醒的状态,虽然这有悖于自己的原则,作为一个希望保持清醒的人,相应的,你对外界的感受更加敏感,不管是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所以保持清醒是一个痛苦的决定,比如现在,深刻的孤独和恐惧,司城希望麻醉自己,“有人吗?有人吗。“

司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在回希尔顿的路上,眼前的街道似乎一直在改变,本来是好好的一条直路,当他走进了,突然就变成一个十字路口,“搞什么,醉的有这么厉害么。“他想着,只好全凭感觉走了,反正整个城市就我一个人,睡在那里都没关系。

“我可以算市长么?只有一个人的城市的市长,哈哈。”

“请问市长,您上任之后,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呢?”

“我要把这些高楼大厦都拆掉,统统拆掉,以后只能盖低于三层的楼房。”

“可是,市长,我们是国际化都市,这些摩天大楼是我们城市的象征啊。”

“问题是,这些楼,挡住我看星星了。”

司城觉得眼前全是星星,脚下像踩着棉花,他觉得有些兴奋,有些刺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管为什么,开心就好了,对吧。太热了,我要把窗子打开,司城抄起一个凳子,把眼前的落地窗子砸破,凳子飞了出去,司城站在窗边,“好了,现在凉快了,嘿嘿,恩。“

“如果我没有出差,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这是什么狗屁游戏,麻烦赶快结束。“司城往前迈了一步,有几片玻璃落下。

隐约中传来一阵低语,声音沙哑,有些焦虑,声音说“离开这里,你……你不属于这里,滚!哦,不,留下来陪我……滚,你不属于这里!滚!!!!!!”

司城其实听的不是很清楚,“你说啥?我还不想在这呢,我出不去,白痴。哦,我的头好重”。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喝醉的感觉,我在夜总会喝了东西,里面有什么?但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别管这些,享受现在的感觉。司城现在其实已经回到了他住的希尔顿酒店套房,他刚才用凳子把客厅的落地窗砸破了,现在就站在窗子边上,地上是一地的碎玻璃,20多层的顶楼,一阵风吹起他的衣角,但是没有让他清醒,现在的他,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就会从楼上摔下去。

“滚出去,你不属于这里。”

“那我属于哪里?”

“你不属于任何地方,任何地方。”

“我必然属于一个地方,只是我还没有找到罢了,你骗不了我。“

司城往前迈了一小步,半只脚踩在窗子外面,一片碎玻璃,从脚底落下,从百米高空坠下,摔得粉碎。

“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面前,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离开这里,你就可以脱离现在的一切了。一切恐惧,无助,孤寂,你将得到解脱。”

“是么?太好了。“

“来吧,走过来。“

“我来了,你等着我,你不要跑,带我离开。“司城的脚正要抬起。

铃铃铃铃铃铃!!!!!!!司城的手机响了。

司城猛的一惊,掏出手机。

“喂?”

“儿子,是你么?”

风卷起窗帘,轻抚在司城的脸上,带去了一滴眼泪。此刻,热泪盈眶。

“爸,是我,是我,太好了。“

“儿子,我和你妈都好,发生了……事情,但是…..现……安全。“

“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不……心,我们……在……”

“嘟---嘟---嘟---“电话断了,司城望着遥远的西南方,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有些后怕,手机没有信号了,他没有办法再把电话拨回去,西南方,太阳就要落下,光线透过窗帘落在司城脸上,”我要活下去。“此刻,他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我要活下去,然后离开这里,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担心我。

司城转身,有人说PHX城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曾经在一次战争中毁灭,战争结束之后,人们在废墟之上重建了城市,他们给新的城市取名叫“Phoenix“,意味着凤凰涅槃。

9月15日,Day4,一个懦弱彷徨的司城从窗台跃下,一个专注坚定的司城从这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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