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入酒楼,立即引起不小的震动,众人看秦桧风度翩翩,面容俊朗,一袭白衣,隐隐有超凡脱俗之气。都在小声议论,是不是又是那家王孙公子来到了聚仙楼。
很快,酒保把二人延请到三楼,找了个临江靠窗的地方坐下。秦桧吩咐道:“先打四角酒来,其他好菜尽管上来。”酒保下去,随即打酒起来,但凡合口菜肴,只顾上来,满满摆了一桌。
秦桧两人把酒言欢,吃的相当愉快。刚喝了几杯,只听得楼上楼下一片喊:“静虚道长来卖丹药了。”然后一片喧哗声。
秦桧因问道:“酒保,这静虚道长是什么人?大家为什么要买他的丹药?”
酒保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客官,这静虚道长可是个活神仙,据说他炼成了长生不老药,他天天吃这药,现在已经三百多岁了,但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相信他的药,买的人非常的多,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到江宁。”
秦桧一想,便明白了,这宋朝皇室和道家颇有渊源,历代皇帝都有和道家的奇异传说,就连当今皇上,都自封为‘教主道君皇帝’,可以想象,道家的影响在这个朝代达到什么程度。据说,宋徽宗还是端王时,就有一道士预言:“吉人当继大统”,‘吉’和‘人’二字合起来就是赵佶的‘佶’字。众人起初都不信,后赵佶果然当了皇帝,后据说宋徽宗子嗣不旺,问计于道士张虚白,张虚白于是指着玉津园说:“此处居住可旺子嗣。”于是宋徽宗在此修建了迎真宫,后果然相继得子。
对道士所言,徽宗都几乎相信,据说元佑党人苏东坡黄庭坚等人遭贬后,宋徽宗本想把他们往死里整,有一天,徽宗在太清楼设宴,一起侍宴的有道士林灵素,碰巧太清楼下有一块元佑党人碑,这个道士对着碑纳头就拜,徽宗好奇地问林灵素为何下拜,林答道:“这碑文上的人大多是天上的星宿。”还随即口赞了四句:“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翻为社稷臣。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据说,宋徽宗听了这四句后,回去很快就对元佑党人进行了赦免,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东坡,黄庭坚还得感谢林灵素。
(此外,我们后人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被称为北宋四大奸臣之一的梁师成,这梁师成四处说是苏东坡的私生子,为当时人所不齿,认为是想出名,但当元佑党人遭受灭顶之灾时苏东坡的文章被列为禁毁之时,梁师成却四处收集整理苏轼文章,没有梁师成所做的一切,我们后人也不会再吟诵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诗句了。)
和宋徽宗有密切往来的道士极多,如张虚白,林灵素,王老志等。皇帝如此,那么其他大众可想而知,可以看出这个年代,道教已深入人心。
且说楼下的喧哗打扰了秦桧二人的清净,不过秦桧两人也不理众人的喧哗,自得其乐地喝着酒。
却见一会儿,这叫静虚的道士也被酒保请上了三楼,身后跟着数十人,这静虚找了秦桧二人旁的一张桌子坐下,其他数十人都恭恭敬敬地在旁边相候,很快,酒保也上了一桌的好菜,秦桧看着道士,约有二十五六年纪,感觉很是有趣,前世的自己遇见的就是道士,今天又遇见道士。静虚道长看见秦桧仪表不凡,穿着高贵,也把秦桧当着王孙公子,不过却丝毫不理会,自得其乐地在那自饮。
一旁站着的数十人,看穿着非富即贵,一看就是来买丹药的。
看静虚吃饱喝足了,其中一个肥胖的商人上前问道:“静虚道长,我在京城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不过无缘相见,今天你到江宁,请求道长大发慈悲,卖给我一些长生不老药。”
“是啊,道长,我也很仰慕你,求你卖我一点吧”
“道长,卖我一点吧”
。。。。。。
众人纷纷求道。
看众人一片求买声。这道长笑着说道:“我这长生不老丹药,可不是轻易炼制的,就说这灵芝一味药材吧,我可是在峨眉山找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找到。其他就不用说了,所以这价格可贵的很了。。。。。。”
静虚刚说完,酒保就上来了。
“道长,下面有一个老头要求见您,他说是你儿子。”众人一听,不由双眼一亮,看道长模样也就二十来岁,而他的儿子却是一个老头,看来这药真的有效。
“叫他上来吧,这个不肖子。”静虚不耐烦地说道。
很快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被酒保搀扶着上了楼来,看着这走路都颤巍巍的老人,众人都大吃一惊,也太老了嘛。
却见这老者来道静虚面前,颤巍巍地下跪说道:“孩儿,给爹请安。”
“起来吧,你看你,叫你每天按时服用我的丹药,你却不听我的话,给我阳奉阴违,你看你现在,才不过一百五十岁,就老成这样,如果我们走在一起,人家还会以为你是我爷爷,哪会想,你是我儿子。说出去真是丢人!”静虚道长气愤地说道:“敢紧走!先回去!真给我丢脸。”
“爹,我错了,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给我些丹药,孩儿以后一定按时服用,求您老人家看在父子的情分上,给我几十颗。”
“好了,知道了,兔崽子,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快走吧。”
老人艰难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地下楼去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内狂喜,哈哈,今天可捡到宝了,就是活个一百五十岁也好啊。
“道长,这长生不老丹药作价几何?”众人纷纷问。
“贫道这丹药嘛,前面就已经说过了,药材寻找确实不易,首先,要找最有灵气的山川,采摘最有灵气的药材,再慢慢炼制,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今天贫道带来的丹药有限,不过百粒之数,你们也看见了,贫道儿子刚才来过,他就是想要几颗,延缓他衰老,所以贫道得给他留上十颗,嗨,谁叫我是他爹呢/”静虚说道。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道。
秦桧看着这一幕,象看电影,感觉静虚这个演员演得还真不赖,那演技几乎炉火纯青,后世的影帝都难望其颈背。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肯定都要上前去抢购一番。得,还是继续看戏。
只听静虚说道:“贫道这丹药,要价五十贯一颗。”
“我出六十。给我五十颗”马上有人抢着说道。
“我出八十,也要五十颗。”
“我出一百贯,全要了。”
“我出两百,全要。”
“我出五百,全要。”
。。。。。。
秦桧看着这一幕,心头火起。TMD,也玩拍卖哦,这是老子玩剩下的。老子当初这样干,那是形式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但静虚这样干,那就是坑害消费者,何况,卖的是假药,连三C标志都没有。购买者上当后,又没有消费者协会可以投诉。看来自己得当一回王海,打一打假。
“我出一万贯一颗,全都要了。”秦桧高声说道。
整个聚仙楼忽然安静下来,出奇地安静,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
“什么?你出一万贯一颗?这位公子,你不是说笑吧?”静虚道长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秦桧。众人也惊呆了,开玩笑,一万贯一颗,一万贯,足够整个江宁人数十年的花费。而这人只买的是一颗。
“对,我是要买,一万贯一颗,不过。。。。。”
“不过什么?”静虚道长问道。
“你说你的药材都是在名川大山之处采集的?”
“是啊。贫道到过峨眉,华山,庐山,泰山,衡山等名山大川,”
“你的灵芝是在峨眉山上采集的?”
“是的,贫道在峨眉山上呆了七七四十九天。”
“哦,是吗?你是那年去的?”
“去年。”静虚真的有点虚了。
“哦,不巧,我去年也去过峨眉。峨眉山十方从林的观主蔡观主还和我十分投缘。静虚道长应该也认识吧?”秦桧坏坏地问道。
“怎么不认识,贫道还教了些道家的修行的心得给他,他对贫道的修为尤为佩服,呵呵。”
“那蔡观主年过半百,髯须过胸,性格豪爽,还带我到天池去看过美景。道长,这峨眉的名胜之处——天池,被称为峨眉的绝佳之处,你可去过?”
“去过,怎么没去,那天池的景色就是美啊,我一到那儿,被美景吸引,简直都不想走了。”静虚微笑着说,一付神往的样子。
“你撒谎!高大哥,捆起来。”
高晨一步跨到面前,捏着静虚的手一扭,背到了后背。“哎呦”疼的静虚高叫。众人看见这一幕,都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秦桧要叫人把道长制住。
“你根本就没去过峨眉,还敢胡说去峨眉采过灵芝。”秦桧走上前去,看着静虚痛苦的脸。
“凭什么你说我没去过?”
“哼,第一,峨眉山的观主根本就不姓蔡,当我说的时候,你没有反驳,我就怀疑,接着我又试探,说蔡观主髯须过胸,性格豪爽,你也没有反驳,因此我怀疑你应该没去过。其二,当我说峨眉的风景最佳之处是天池时,你也随声附和。我就完全确定你没去过峨眉,因为,峨眉山没有天池,天池在长白山。所以,我可以确定,你说谎。”
“是,贫道,是说了谎。”静虚只得承认道。众人一听,一片哗然。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已经三百多岁了?你可要知道,这县太爷可是和我很熟的哦。如果你不说实话,可别怪我哦。”高晨把静虚的手用劲一捏,“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受。”
静虚象杀猪似的惨叫起来。“我说,好汉饶命,我,我没有三百岁。”静虚低下了头“我才二十五。”
众人一听,马上醒悟过来,差点就上当了,纷纷怒骂着要把这骗子送官。
秦桧看见自己打假成功,非常高兴,忙问道:“刚才那个老头是谁?”
“是我爹。”静虚无力地说。
众人大笑道:“刚才你把你爹骂的狗血淋头,看来这老鬼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几个好事者就押着静虚向县衙走去。余下众人忙请教秦桧大名。
高晨自豪地说:“这就是我们新秦家庄的庄主——秦桧,秦庄主。”
众人连道久仰,久仰。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幼时的神童,几月前在公堂上拍卖出天价的秦庄主。于是,众人轮番向他们二人敬酒,最后连老板都上来敬酒,而且,向公众表示,以后二人可以随时来酒楼免费吃饭喝酒。
一时间,秦桧这两个字和他的事迹在几天后很快就在江宁传播开来,他的智慧,他的仗义,使他的人气指数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