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始,天旱无雨,赤地无青草,秦家庄由于水利设施齐全,引水工程在秦桧的授意下,几乎可以让秦淮河的水源源不断地流进农田里。所以秦家庄和其他地方比起来,依然绿意怏然,别有一番风景。
田里种植的红薯枝叶翠绿,远远看去,就像给大地披上了一床大绿毯。有的已蔓延数尺,俏皮的爬上大路来。由于秦桧的特别吩咐,所有农人都像看护孩子一样照看着这些红薯。其实,秦桧知道,红薯是最容易生长的植物,只要有土壤,几乎红薯都能生长,而且红薯一旦成活,繁殖能力极其强。只要不出意外,红薯的收获应该是意料中的事。
一月无雨,依照历史经验,久旱则必有大雨,金陵是大宋最重要四府之一,如果金陵受水灾,则天下震动。所以,两天前,水政大人骆炳就到了金陵。在观看了清远,太和之的水利设施后,骆炳又来到了江宁。
水政大人来到江宁,第一个探得这消息的是张通父子。这张老爷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上下打点,陈知县早在几月前就外迁到成都府为官,这新来的赵知县完全是一个书呆子。平时只知道读孔孟之书,根本就没到各县四处巡查民情。
当张老爷说起秦桧用一种泥来修建河堤时,赵知县心里勃然大怒,赶紧向水政大人打了报告,因为这河堤的修建不是自己上任是修建的,而是前任陈知县所为,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也是前任的事,和自己无关。
水政大人一听,也感觉事态严重,和赵知县张老爷等立马来到了金陵两岸视察,骆炳先来到南岸,看见一块块石头整齐地镶嵌在一起,不由微微点头。
“骆大人,这是草民和一干乡绅自己出资修建的,一共花了一万三千个工,耗时两月有余。做成这个样子,也算对江宁父老有个交代了。”
张老爷看骆大人对河堤修建比较满意,于是自己自我介绍道。
“大人,这位是江宁的乡绅,现在大名府的御史大人张通张大人就是他的大公子。”赵知县向骆炳介绍起来。
一听赵知县所言,骆炳赶快收敛起自傲,脸上露出谄媚的微笑,乖乖,如果不是赵知县提醒,自己差点就出了差错,这御史大人自己可是不敢得罪的,如果哪天这老爷子一不高兴,在御史大人面前说上几句,那自己的乌纱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尽管这御史和自己都是三品,但自己这三品没人家有实力,人家有弹劾权啊。只要一弹劾,皇上那就非调查不可了。
“老爷子,在下不知道您老是张御史之父,刚才多有得罪。”
骆炳说完对着张老爷深深地作了一缉。
“张老爷为一方乡梓,可谓尽心尽力,自己出资,这份功德让我等汗颜,我回去一定向皇上禀报,让张老爷的仁义之风在我大宋传扬。”
张老爷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哈哈,三品大员都向我行礼,看来我的地脉真的选对了。大儿子张通自从迁坟后,官位就扶摇直上。现在就连一个三品的大官都对自己彬彬有礼。
“骆大人,作位江宁的一份子,能够保江宁百姓的平安是老朽的一番心愿,老朽的这番心血能够入大人法眼,老朽就感到很安心了。但是,为了百姓,我还得说一下,我们江宁却有些不屑之徒,置我们江宁百姓的性命于不顾,粗制滥造,毁我百年江宁。”
骆大人一听,心里一下明白过来,这张老爷是想借自己之手,除掉某个人。
“赵知县,张老爷说的人是谁?”
赵知县一听,赶紧说道:“回大人,张老爷说的人是秦家庄的秦桧,这秦桧自称发明了一种叫水泥的东西,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水泥就是用石灰,磁器,铁矿石磨成粉混合而成,据说和上泥沙,就可以用于修建,北岸的河堤就是秦桧用水泥修筑的。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担心,万一今年发大水,北岸恐怕会决堤,到那时,大人,你我恐怕会和上任河政大人一样,被下到牢里,”
骆炳听完赵知县所言,也感觉事态严重。
“马上去北岸,我要实地查看一下。”
骆大人一挥手,众人赶紧来到北岸,展现在骆大人眼前的是一片灰白色的水泥河堤,像一层厚厚的铠甲,紧紧地附在北岸的河堤上,上面,寸草不生。整个北岸完全是一个整体。
骆炳蹲下身来,手指用力地在地上按了按,就像按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水泥地没有任何痕迹。
“这是你刚才说的水泥?”骆大人好奇地问赵知县。
赵知县赶紧跨了几步,来到骆大人蹲的位置。
“是啊,大人,我手下得来的情报,这水泥就是用石灰,磁器,铁矿石磨成粉混合而成,我们现在脚下所踏的,就是哪玩意儿。”
张老爷一听骆大人的意思,似乎有点相信这水泥可以保护河堤,心里一下急了。
“大人,凭你的经验,这秦桧所用的材料都是松散之物,再加上河沙,就算看起来坚固,但如果洪水一来,天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我恳求大人,赶快拘役秦桧等一干人,老朽愿意再出资修建北岸河堤,保我江宁百姓安宁。”
张老爷这招算是毒到家了,秦桧下了监狱,那自己和他的赌约就是自己胜了,也就是说自己会要回自己所失去的所有东西,而北岸,不管这水泥怎么样,自己都会把他毁掉再从新修,也就是说自己是彻底的胜利了,就算再出点钱又怎么样呢。
“张老爷,您老为江宁百姓的一番苦心让本官深为感动,江宁有这样的大善人是江宁之福,是金陵之福,也是我大宋之福。来人,赵知县,你带领衙役到秦家庄,马上拘役秦桧,如果此人拒捕,格杀勿论!”
骆大人听了张老爷和赵知县的话,也先入为主,把秦桧定性为奸恶之徒。立马下令捉拿秦桧,甚至不惜格杀。
在一旁的张老爷一听骆大人下令,心里乐开了花,哈哈,你秦桧也有今天,老子受够了你的气,今天会要你十倍奉还。
想起最初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张老爷心里还一阵肉疼,最好你拒捕,那你的小命可就没了。还有我小儿子看上的那叫可儿的丫头,也要把她买过来,山林,田地,现在很快会回到自己手里。
秦家庄上,秦文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庄主,不好了,知县大人带领三十名衙役来捉拿你了,现在在庄门口叫门,怎么办?庄主,我看你快逃命吧。”
秦桧一听,心里疑惑起来。
“秦文,你刚才说什么,详细地说一下,谁要来拘捕我?”
“新来的知县赵知县,就在寨门口,守门的弟兄没开寨门,他们在门口叫骂呢,说你置江宁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草芥人命,是江宁的罪人。”
秦桧心里一思索,彻底明白了,这赵知县一定是个昏官,听信了某些人的调唆,自己完全没有判断能力,哼,还敢来拿我。
“秦文,你赶紧到奴隶营,挑选出三百奴隶,到寨门口集中,我看他姓赵的敢把我怎么样?”
“是,我马上就去。”秦文说完,迅速地跑步出去召集奴隶去了。
看着秦文消失的身影,秦桧微笑起来,这秦文做事利落,思路清晰,假以时日,也可独挡一面了。
秦桧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寨门口走去,心里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现在的自己早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了。别说江宁,就是金陵,甚至整个大宋,自己都很难找到让自己害怕的人,括弧,皇帝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