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挑战
这是九月的一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秦桧和赵文走进了白马书院,每次的上学都没有今天这样让自己激动。因为在赵山长的特许之下,他秦桧将跨入人生的另一个起点。
秦桧很快的走进了教室,抬头看见,教室里学子,从二十岁开始到六七十岁的都有,学子中有的衣冠楚楚,一看就肯定是出自官商之家;有的却身着粗布,不用说,肯定出身平民之家。众人正在晨读,每一个都在摇头晃脑,吟诵的自我陶醉。秦桧看见赵文向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对赵文点头一笑,看见中间刚好有两个空位置,于是就坐了上去,翻出了书,跟着大家读起来。夫子还没来,白马书院的规矩是早到的学子都要晨读,这和后世的早自习差不多。
过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肥胖学子,身穿绫罗绸衣,双眼望天,迈着八字步就进来了。这两人看见秦桧坐的位置,不由一愣,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秦桧面前。
“粪坑小子,滚开!这是少爷我的位置。”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众学子都停了晨读,看着这一幕。
秦桧一听见这话,心里“腾”地冒起一团无名火,如果是在前世,不用说,早就给这死胖子一板砖了。不过,看见今世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动粗是不成的了,得智取。否则,会闹的自己很没面子。
于是,笑嘻嘻地站起来说:“以前可能这位置是你的,但今天我来的早,应该就是我的了。难不成我不让位置,你就要在众学子面前揍我这小孩不成,你如果不想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脏了白马书院,就尽管动手,我秦桧皱一下眉头的,就不是娘生的。
得,将了胖子一军,这两句倒把这胖子难住了。
揍他一顿吧,说出去自己都嫌丢人,自己二十多岁的两个大人,打一个小孩。不揍他吧,这小子一来就占了自己位置,这面子都丢到姥姥家了。难不成自己就这样算了,三个人都有点骑虎难下。
“两位学长,我来说两句,各位看这样可好,俗语曰:上者斗智,下者斗力,大家都是读书人,肯定不会学山野村夫去斗力取胜,各位学长认为文斗可好?”秦桧循声一看,原来是赵文过来帮他解围。
听见赵文的建议,众学子都轰然叫好,在白马书院动粗,那可是谁都不敢的,而文斗则完全是可行的。当然,很有一些人想看看这秦桧究竟是浪得虚名,还是真有几分才学。
其实这两个胖子恰好是张老爷的儿子张通和张三,这两兄弟虽说是生在大富之家,照说应该是吃喝嫖赌抽,样样都会,唯独读书不会的。不过奇怪的是两胖子却极喜欢读书,其文理皆有可观之处。
因此一听见赵文所说,这下正中下怀,于是傲慢地一甩衣袖说“悉听尊便。”秦桧也点头同意。
赵文看双方都同意,大喜,对众人着了一缉道:“小子不才,今天暂当出题人,各位学子可作仲裁,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小子出三题,三局两胜,各位看如何?”众学子一致叫好,赵文的提议让有的学子心痒难熬,巴不得一睹为快。众人都纷纷叫着快出题。
这赵文平了平口气,接着说:“因晨读已过半,很快夫子就要来授课了,因此为抓紧时间,今天在下出三联,对的工整且意境深远者为胜。”
现在我出第一题了,赵文说着拿起笔,刷刷刷写下了三句上联,字体铁划银勾,力透纸背,众人轰然叫好。不由对赵文刮目相看。
张通一看所出的对联,第一联,‘鸿为江边鸟’这是拆字对,把鸿字分开则为一江一鸟。这必须也要拆一个字。才能相对。和张三两人一合计,拿起笔写下了‘国是口中玉’写完,怕对的不对,又加了一对‘众是人上人’不由长出一口气。再看第二对,不由眉头一邹‘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此对联中连出六个月字,难地的是,该上联意境深远,怎么对呢?想了半天,看看一柱香已快过半,只得,提笔写下‘东海日出,西山日落,日日日出随日落’。再看第三联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上联写着‘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又是拆字联,而且是把冻字和洒字拆开,形成东两点,西三点,这怎么对呢?张通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肯定是对不出来的了,只好苦笑了一声,丢下了笔,转身去看秦桧,却见秦桧一字未写,面前还是白纸一张。
张通和张三不由大喜,张三得意地走上前去,冷笑着说:“怎么了,一个字还没写,你不是很拽吗?写啊。”
秦桧心中也吃了一惊,这两死胖子看来还是有点才气。居然对完了,自己这一局算是输定的了。于是惊奇地问道:“你们都对上了?”
“虽没对完,不过我们对了两题,你一个都没对上,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我们赢了,哈哈哈。”两死胖子高兴地笑出了声。
“秦兄,快对啊,时间快到了,再不对一点,你可输的一败涂地了。”赵文关切的对秦桧说。
“有劳赵兄关心了,我试着对一下。”说着,秦桧拿起了笔,刷刷刷,一挥而就。裆的一声,时间到。
众人马上围了起来,一学子拿起秦桧的对子,忽然惊呼:“这是什么字,太好了,字体方正,拙朴,丰腴雄浑,这对子,哦,天啊。”
赵文拿过秦桧写的对子。拍案叫绝,对众人道:”第一联,上联是鸿为江边鸟,张通对的是国是口中玉,后又加了一联:众是人上人。勉强算对上了;秦桧对的却是,蚕为天下虫。这第一题当算秦桧胜。”
“凭什么?老子不服。”这张通看赵文判他输,急的说出了粗口。其他几个学子平时和张通关系较好,也大声抗议。
“各位请看,秦桧所对,江边对天下,鸟对虫,鸿字由左右结构对蚕字上下结构.飞鸟对爬虫,堪称绝对,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除了对仗工整外,秦桧所对还另有一个特点。”赵文说着看了一下众人。
众学子对刚才赵文的评定都心服口服,包括张通两兄弟,都感觉自己所对是比不上秦桧。不过,秦桧所对还有什么特点,大家一时也没看出来。这时赵文才说
我出的上联,鸿为江边鸟,其实,这上联每一字都是以点起头,因此张通所对,这一点上就差了去。“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可不,鸿,为,江,边,鸟。都以点起头。赵文看大家明白了,又接着说:“大家再看秦桧所对,蚕是天下虫”有一学子忽然大叫:“我知道了,秦桧所对,最上面都是横,绝妙啊,绝妙。”大家一看,可不,蚕,是,天,下,虫。每个字都是一横。赵文看大家明白了,才问张通二人:“这第一题,我判秦桧胜,学长以为我判的可公?”“公正,公正。快说第二联。”张通只有乖乖认输。
“各位看第二联,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大家看张通所对:东海日出,西山日落,日日日出随日落。照理说月对日,月圆对日出,月半对日落,都是用自然现象作对比,可见张通学长果然才思不凡。”张通听赵文赞自己,不由脸上挂笑,连连装着谦虚地说:“不敢,不敢,学弟才学惊人,张某非常佩服。”
却只听见赵文说:“不过我看这一联,难分高下了,大家请看秦桧的对联:今夜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秦通学长以日对月,而秦桧则以年对月,以年尾对月圆,以年头对月半,这一点上,和张通学长难分高下。两下联都用了迭字和转品,日日和年年都是迭字,而第三字年,月则都是转品,因此我认为此联两对,确实难分高下了,众学长以为然否?”
众人听赵文分析的头头是道,仔细一揣摩,也确实难分高下,于是一致同意,第二联平手。
“至于第三联,由于张通学长没对上,因此,这一局,我判秦桧胜。”秦桧知道自己第一局胜了,心里也非常高兴,好在自己上一世还喜欢文学,再加上这一世的恶补,终于胜了此关。
“把秦桧对的第三联,给我们说一下,也可以让我等开开眼见。”有学子提议,因为说实话,众人中,不仅张通兄弟,其他学子也是在此联上卡了壳。完全无人能对的出来,此刻都想看一下,这秦桧对的是什么。
赵文不荒不忙地展开秦桧的对联,忽然惊喜地说:“终于对出来了,太好了,我父亲想了好几年都没对出,今天终于对出来了,秦桧,我代表父亲谢谢你.”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过了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朗声地说:“我出的三联,都是家父平身的得意之作,前两联,家父都有对,唯一第三联: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家父苦思数年而不得。今秦桧对出,我认为此联堪称绝对,他对的是: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我出的上联中,把冻和洒拆开,为东两点,西三点。而秦桧却把切和分拆开,切横拆则为七刀,分拆开,则为八刀,一横一竖,所对浑然天成。此对绝对可留传千古。
大家听完赵文所言,都是读书人,仔细一思考,也不得不叹服。秦桧胜了,张通两兄弟只有乖乖地到后面自己找位置坐去了。张通的目光中透出恶狼般的凶光。秦桧重坐回刚才的位置,心里面感慨万千。
可以说,今天的秦桧,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来到这世上,第一次,有了成就感。
他从一生下来,就一直隐而不发,一憋就是八年之久,不过今天张通的嚣张让他明白,他以后不再容忍了,他也确定要好好地在白马书院占住脚。今天打败张通,获得众人的认同。明天他要打败更强大的对手,为自己的将来,绘出美丽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