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俱全,好不容易在这半年里熟悉了徐府的生活,正说可以稍微安心的过过自己的小日子,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十七岁了,在这里,十七岁是一般女子嫁人的年纪了,想到刚刚那丫头的话,灵萱心里感到有些酸楚。
自己虽然从香雪那里了解到一些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却并不完全,要是自己真的被接回去,那么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姜氏会怎么待自己呢,又该怎么在周府生活呢,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原来的灵萱呢。
灵萱有些着急了,但是细一想想,既然自己从七岁就来了林府,那么周府的人应该对自己并不会太了解,只要自己注意点,那么应该不会被拆穿。
只是想知道为何徐母如此生气,居然连下面的小丫头都看出来了,忙去了徐母哪里,谁知徐母却还是待她如往常一般。
这让灵萱不得不重视,到底是什么事老祖宗要瞒着自己呢,周松的来信到底说了什么,于是叫了香雪去打探。
谁知道自己昨日到了徐母那里,徐母还是只字未提,刚刚听了香雪的话,灵萱更加明白,这事肯定与自己有关。
“香雪,咱们去老祖宗那里吧,我去陪老祖宗说说话,在屋子里也怪闷的。”想了想,灵萱看着香雪道。
“奴婢知道了,是不是把紫烟姐姐也叫上,免得小姐一时没人服侍。”香雪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忙道。
“恩,如此甚好,只是这事先别告诉她,紫烟是个漏嘴葫芦,心里藏不住事的。”灵萱点了点头。
香雪又出去叫了一个眉目清秀的丫头进来,灵萱又吃了口茶,放下茶碗,带着两人走出了房子。
一时间来到徐母处,却见林家几位小姐都在,众人一见灵萱来了,忙问好。
“萱姐姐,你上次可答应了小妹,说是得空给小妹绣个荷包的,都这么久了,你可别是赖账,你就疼疼小妹,我可是真喜欢你绣的荷包,那么精致。”林三小姐夏岚一看到灵萱来了一下就上来抓了灵萱的手撒娇道。
这林三小姐是林德本的庶女,却是很得她母亲王氏的喜爱。
“三妹妹既然如此喜欢,那我做姐姐的怎么能小气呢,荷包已经好了,明天我就让紫烟给你送去。”灵萱轻笑地说道。
“没出息的丫头,没说怎么跟你萱姐姐学针线,要是自己能做的好,那还不是喜欢就可以自己做。”林大小姐夏雪笑骂道,这大小姐是林家大老爷林德海的嫡女。
灵萱听了林夏雪的话,不由抬头看了看她,这林大小姐居然讽刺林夏岚针线不好,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主要要学习的就是女红,还好她前世从小就喜欢刺绣,还一直当做才艺在学。
林夏岚听见大姐居然如此这么说自己,忙笑道:“大姐说的是,不是小妹懒得自己做,而是萱姐姐的手实在是巧,只怕岚儿是一辈子也比不上了,老祖宗,岚儿是真的喜欢嘛。”
徐母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外孙女自然是高兴的,也不想孙女被人说长道短,就算是个庶出的孙女,也是她所不能容的。
“呵呵,你个小丫头,既然喜欢,就让你萱姐姐送,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可也是你们姊妹间的情谊了。”徐母看了看徐夏雪,笑着对夏岚道。
夏岚一听,忙笑着对徐母福了福:“谢谢老祖宗。”
夏雪冷冷的看了一眼夏岚,脸上的鄙夷一闪而过。
而这林三小姐却全然没有反应,拉着灵萱的手笑道:“也劳姐姐费神了。”
“三妹妹客气了。”灵萱淡淡轻笑,她可不想被牵扯到林家小姐们的斗争中,现在她满心思都是都在想那封信的事,不知香雪打听到什么没有。
夏岚今日得了徐母的维护,心里自然是十分得意的,一直笑吟吟的在徐母面前奉承,而林大小姐却有些坐不住了,本来大老爷就不是徐母所养,她虽是嫡女,徐母对她却也没有对夏岚好,只不过是面上没说而已。
“二夫人来了。”这时候听到外面丫头的响起。
灵萱几人忙起身,只见二夫人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直安静的林二小姐林夏青却径直过去扶着二夫人。
这林二夫人乃是当朝吏部侍郎王易之女,虽已年过四旬,看起来却也才三十出头,一脸慈爱。
“你来的正好,今儿人多,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徐母一见二夫人进来,就满脸的笑意。
看了看站在徐母旁边的夏岚,二夫人也笑着凑趣:“难得老夫人有兴致,那咱们今日就去乐乐?”
于是转身吩咐几个大丫头去准备。
一时,徐母带着众人就向园子走去。
灵萱只有跟着,心下却一直在想,在园子里丫头们打打闹闹,人也容易放松警惕,希望香雪能够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吧。
二夫人一面扶着徐母,一面笑着问道:“逛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去华芳榭歇歇?我叫了丫头们在那打理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徐母点了点头,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又没常走动,自然有些累了。
一行人到了华芳榭,只见那里早已摆好一些糕点,虽不多,但都是这几位主子素日喜欢的,那边是几个小丫头正在煮茶。
二夫人扶着徐母过去坐下,灵萱几人也跟去,几个大丫头忙各自捧了茶碗来。吃完了茶徐母更是感到疲倦,自己便歪在了华芳榭暖阁的榻上,叫了几个小丫头捶着,众人看出了老祖宗的疲倦,忙退出暖阁。
夏雪与四小姐夏菡在下棋,夏青却是坐在回廊,像是在想些什么,夏岚早跟了几个丫头去看花了,一时间,亭子里就只有灵萱跟二夫人。
“萱儿,你知道,二舅母这些年最快乐的是什么吗?”二夫人笑着问灵萱。
灵萱心里一紧,她知道二夫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在这半年的印象中,这位二舅母一直是个慈爱的妇人,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二夫人对自己是一种真挚的关心和怜爱,但是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跟自己说这些话,难道跟那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