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禁军,令行禁止,除了天子和禁军各统领,能调令他们的,就是护龙山庄十二校尉的十二道令牌了。一见白虎令,在白虎一声令下,迅速便行动了起来。
铠甲铿锵声响中,内两层外两层地包围戒备了起来,外举枪,内拔剑,里两层拉弓上箭,数息间便完成了命令,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滞。
而这时,金陵城门守卫士兵,以及城墙上负责防守的丹阳郡兵,也已是反应了过来,不明所以之下,纷纷或举枪,或拉弓上箭,防御了起来。其动作反应上,也已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但比起作为天子亲军的大秦禁军,着实要差了一筹。
天璇、开阳也是各成倚角之势,保护着秦逸羽与宁祯。
“且慢,白虎校尉,本候是犯了何罪,要校尉如此?”两名禁军士兵,上前就抓住了东方朔,反应过来的东方朔,不由挣扎了几下,有些气愤地对着白虎质问道。
“正是,白虎校尉,何故要如此对金陵侯?”宁祯也是不明所以,有些急着对白虎问道。
还跪在地上的行人百姓,这下子可是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止了。天子亲军和地方守军竟然对峙了起来,不说两军剑拔弩张的气势,单是身处两军对垒之间,就已经让他们的小命悬在半空了。
“哼!何罪?行刺皇族,我倒要问问金陵侯,这是何罪?”一声冷哼,对着东方朔,白虎厉声便是喝道。
一个手握一郡之地的侯爵,竟然做出罪同谋反的行刺皇族之举,不论其因如何,其心已是可诛!不知此中内情的白虎,显然已是将东方朔,当作行刺三皇子一案的主使了。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为了身在此地的秦逸羽和宁祯的安全,白虎不得不行如此雷厉风行之举。
确实,不知其中内情,出了这样的事情,东方朔的嫌疑是最大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那种。
“护龙山庄校尉在此,金陵侯行刺皇族,罪同谋反,尔等还不放下武器,难道也想造反?”白虎放出气势,直指一众金陵城防军,苍老浑厚的声音,滚滚地传入所有城防士兵的耳中。
闻此的丹阳郡兵,无不骇然色变,行刺皇族,谋反之罪,可是株连九族。当今天子圣明,天下盛世升平,根本就没有人敢谋反,就是连想都不敢想。
而且听到连那传说中如仙人一般强大,神秘无比的护龙山庄校尉也出现了,再看那些禁军士兵,明显是听从那人的命令的,也就证明那人所言是真。顿时,城门城墙上,无一敢再抵抗地,纷纷放下武器,跪地等待命令。
东方朔一时面如土灰,虽然知道自己与此事无关,但东方朔也清楚,护龙山庄校尉,更不会无的放矢。联想之前白虎问自己的话,以东方朔的智慧,显然也想到了事情的缘由。
风姥姥和风青儿是三年前来到金陵侯府的,对于二人身怀武功仙法之事,东方朔也是知道的。当年东方朔携妻女郊游,不料途遇一妖怪,随行的护卫尽皆死光,是风姥姥及时出现,救了他们。
而后风姥姥见自己的女儿天资聪慧,根骨奇佳,言意欲传授其仙法,而且甘愿入侯府,悉心教导自己女儿修炼。念及报恩,东方朔当时也就没拒绝。事后,风姥姥确实如当时所言,悉心传授紫昕仙法,更是待紫昕亲如孙女,那风青儿也是与紫昕相处极好,情同姐妹;而且,像风姥姥这般的存在,若是真的想伤害紫昕的话,根本就无须如此麻烦,所以事后东方朔也不疑有他。
每天凌晨,东方紫昕与风姥姥、风青儿二人一同到城外树林修炼仙法,也是东方朔前年才准许的,并没有让外人所知。
这几年,东方朔也有看到自己的女儿,每一次在听到有关三皇子的传闻后,眼中深藏的那抹黯然伤怀。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乖巧孝顺,不想让自己为难,所以东方朔更是觉得悔不该当初答应下天子的赐婚。
从这三年来,风姥姥、风青儿与紫昕之间的感情,为了紫昕,去刺杀那个让紫昕时常伤怀自哀的三皇子,完全是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东方朔也不由苦叹,不再抵抗,无妄之灾,万劫不复。颠倒众生的容颜,不见一丝血色,风姥姥和风青儿也是一脸的悲叹无奈,没料到朝廷的能耐,竟已是到了如此的可怕,真是蚍蜉撼树,异想天开。
“好你个东方朔,陛下待你不薄,你竟做出如此恩将仇报、大逆不道之事?你……哼!”听白虎所言,再看东方朔的反应,宁祯怒火勃然直冒。
见事情至此,秦逸羽也是心中一叹,此事恩怨纠缠,而秦逸羽却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三皇子了,在白虎正要下令将一干人等拿下的时候,秦逸羽开口了,“白虎校尉!”
“殿下,可是有何吩咐?”一路上对秦逸羽的观察,白虎也不得不相信,此时的三皇子,或许已经今非昔比了,秦逸羽此时开口了,白虎倒也想看看秦逸羽的变化,到底有多大。
“金陵侯,乃是……”顿了顿,秦逸羽说道,“父皇亲封的侯爵、丹阳郡守……”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宁祯满怀欣慰,老泪纵横,“好!好!羽儿如今长大了,你父皇和母妃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羽儿,这么多天,你应该也累了,先同舅舅回驿馆,舅舅为你接风洗尘。秦淮灯会一过,我们就回京师,你父皇和母妃这些天也为你担心了不少。”说着,宁祯拉起秦逸羽的手臂,就往回走。
“来人,将这几个妖魔,打入地牢,以重兵把守;送金陵侯和东方姑娘回侯府,没本校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目送宁祯与秦逸羽离开的身影,白虎亦是欣慰一笑,吩咐道。
对着秦逸羽的背影躬身拱手,遥遥一拜,东方朔知道,如今的三皇子,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逸羽的一句话,却是暂免了侯府上下的牢狱之灾,甚至是给了其一个机会,一个有望摆脱此次殒命之劫的机会。
天璇、开阳二人也上前一步,站在白虎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逸羽与宁祯坐上马车离去。同时的,还有一道带着些许复杂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