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药剂,名叫天堂地狱。”卢卡斯苦笑道,“据说它可以将一个凡人的体质直接提升到六阶战士的高度,是一种功效逆天的神药,但是,凡是喝过了它的人,却几乎全都骨肉碎裂,死于非命。
我当时觉得这瓶药剂根本没用,是弃之可惜,留之又毫无意义的尴尬存在,于是,我将它向垃圾一样扔在了一边。
两百年前,我的敌人击败了我,封印了我,掠劫了我的一切。这瓶药剂,跟其他一些垃圾摆放在一起,我的敌人们看不上眼,给我留了下来,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它竟然有了发挥效果的机会。
孩子,天堂与地狱,有时候就只有一线之隔,想要到达天堂,就必须先走过地狱的道路,喝下这瓶药,将要体会到炼狱酷刑一般的痛苦。千百年来,无数人在它的折磨下崩溃惨死,只有意志最坚定,潜力最出色的人走完了这条路。
所有喝下天堂地狱而侥幸没死的人,用一个巴掌就数得出来,他们中的每一个,日后都成为了大陆上响当当的强者,你,想试试吗?”
“老师,你是不是疯了!”梅林惊异地大叫起来,“小学弟腿断了,又不会死,治好之后,只会影响到一点点潜力,可是喝了这个药,他就没命了啊!”
“孩子,你愿意试试吗?”卢卡斯却不理他,只把药剂送到了威廉的眼前。
“孩子,你有很好的魔法天赋,你是天之骄子,我相信,你也一定拥有着同样强大的意志力,”卢卡斯大声说道,“你的魔法潜力,是创世神赐予你最珍贵的礼物,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它啊!”
“我喝!”威廉思考了片刻,坚定地道。
“小学弟,你也疯了吗?”梅林大叫!
“梅林学长,你让我喝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唉,你们两个!!!”梅林重重叹息,他的老师平常做事都非常谨慎,但偶尔却会神经病一样与命运豪赌。没想到他新收的学生,也是这把料。
“不管你们了。”梅林赌气地说。但心里却在祈祷,希望威廉度过难关。
他将威廉的身体小心地放下,卢卡斯则取出他的两条断腿,拼接在创口之上。
“咕嘟咕嘟……”药水入胃,威廉躺在地上,默默感觉着药效在身体里的发挥,通过精神力内视,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些药水进入胃部后,立刻被身体全数吸收,然后通过大大小小的血管,输送到全身的各个地方。
在药水流到腿部创口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丝丝缕缕的丝线,将创口边的血肉瞬间缝合了起来,继续往大腿,小腿上侵袭过去。
当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药剂的存在之后,威廉忽然大叫一声,身体痉挛般地颤抖起来。
卢卡斯与梅林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担忧地问,“孩子,怎么了?你感觉怎么样?”
在两只渡鸦的视线中,一团红斑忽然从威廉腹部出现,并快速的开始向四面八方的皮肤扩散,很快将威廉的体表染得一片通红。不仅通红,还变得渐渐滚烫。
除了身体外表,诡异的变化,也同时在威廉体内进行着,红色药剂中似乎包含着许多,混乱且狂暴的能量,这些能量犹如失控的野马般,疯狂的在他体内驰骋,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他的身体组织,器官,经络,甚至包括骨骼。
瞬间剧痛让威廉如坠地狱,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千万把刀子在同时割他,令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嗬嗬嗬嗬……”威廉呼吸急促,喉中发出了情不自禁的呻吟,“疼,好疼!”
“坚持住!孩子,坚持住!”卢卡斯大声地给威廉鼓着劲,“暂时的痛苦,会带给你一生的受益,你要坚持住,千万坚持住啊!”
“老师,对不起,我也很想坚持……”威廉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痛苦从他身体中所有的神经上传来,他的神志已经开始涣散了!
“孩子,你行的,你行的!”卢卡斯跳到威廉的胸口,用翅膀来回抽击着威廉的双颊,“你不要告诉我,你跟亨利一样,是一个完全没用的,只会尿裤子的废物!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杰米,凯特,马丁那三个纨绔说的一样,是一无是处的垃圾,是他们随手就能捏死一把的虫子!”
“该死的,我还撑得住,不要小看我!!”威廉受到刺激,忽然怒吼起来。
他的神志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可是浑身上下传来的痛苦完全超越了他忍耐的极限,短短一秒之间他就觉得自己的头重新昏沉起来,再这么下去,他精神崩溃是迟早的,到那个时候,即使他挺过了地狱的考验,也会变成一个没有脑子的白痴。
“怎么办,怎么办?完全撑不住,撑不住啊!”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从威廉脑子里走过,却没有一个行得通地。
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在练习魔发时曾经进入过的一个精神境界——物我两忘。
在那个境界中,他的灵魂会暂时脱离身体,如果现在能进入那个状态,那么他的意志就不会崩溃了。
找到了出路,威廉赶快抓牢意识,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大脑深处的精深海中,同时默默念起地狱火的咒文,希望通过魔法修炼来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没有用!
在这种时候,痛苦已经占据了威廉精神的绝大部分,他甚至连一句咒语都无法完成。
一个魔法不行,他立刻换了一个。暴烈火弹……火系元素操控术……水弹术……水龙波……
威廉一个一个魔法地换过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终于,在默诵高级冥想咒文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开始进入了精深海中,虽然他没能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但浑身上下,没有原来那么痛了。
卢卡斯敏锐地发现到威廉平静了下来,赞许地点了点头,“有希望,有希望。”
有了冥想咒文分担痛苦,威廉终于可以抵抗住剧痛而不至于精神崩溃了。
“滚开,滚开!”精神海内,威廉疯狂的嚎叫,抵御着炼狱痛苦的侵袭。
而在他的身体里,恐怖的变化还在继续进行着。
在彻底的破坏了威廉身体的所有大小器官后,狂暴的红色能量冲破了威廉全身上下的所有毛孔,让威廉瞬间变为一个血人。
威廉每一次呼吸,都会有大量的鲜血从毛孔内渗出体外,伴随着血液流出的,还有威廉体内被搅碎的肉末,器官碎片,骨屑。
每一次呼吸,威廉都觉得自己似乎被扔在绞肉机里碾碎了一次,无边的痛苦几乎将他的意志吞没,多亏了高级冥想术,令他接近崩溃的精神,能保持最后一点清明。
一直到威廉体内鲜血不足四分之一,生机也仅留一线时,那股狂暴的破坏力才停了下来,忽然间,又化为了温柔神圣的生命之力。
这股新的生命之力量又化为了无数道治疗水波,开始冲刷威廉身体内的伤口。
威廉只觉得浑身痛苦忽然退去,紧随而来的是潮水般的舒适感。“哦哦哦哦哦……”他亲不自禁的呻吟起来,感觉像成神成圣一般美妙!
“孩子,不要沉迷在美好的环境里,它们跟痛苦一样,也会带走你的神志!”卢卡斯的告诫声蓦然在精神海内响起。
威廉精神一震,赶紧收回神念,紧紧稳守精深海中,无论身体里有怎样的感觉传来,他都不为所动。
在治疗水波的不断冲刷下,威廉的骨头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着,体内破碎的内脏血肉也在迅速重组。
与此同时,威廉的毛孔中又再次渗出了血液,不过这一次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漆黑的,带有淡淡臭味的污血,这些污血,都是生命之力在重组威廉身体的同时,从他体内清理出来的血肉污秽。
而火烧一样的高温气息也不断从各个毛孔中喷出,将这些污秽中的水分蒸腾一空。
一个钟头后,威廉的身上已完全被一层厚厚的血枷所覆盖,而发生在他身体内外的脱胎换骨的过程也终于完成,所有的精神感觉全部消失,他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静养了数分钟之后,威廉长出一口气,身子随便一扭,身上的血枷咔哒咔哒的全都开始龟裂破碎。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威廉顿时觉得自己全身清爽,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所带来的强大力量。
“我这是?”威廉举起右臂,充满惊喜的看着自己新生的手掌。皮肤比以前更加细腻光滑了,在宫殿内荧光的照射下,似乎还能反射出淡淡的光华来,皮下的肌肉充满力量,每一根经络,似乎都能清晰的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