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赛华佗和小童听到明玉的叫声,看了她一眼,并未做声,但明玉觉得那赛华佗看自己的眼神精光一闪,就随即敛下了眼睑,小童径直推着赛华佗到了临窗的桌子,小二也似乎感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赶紧上前倒茶点菜,小童报了菜,就坐在赛华佗的一边喝茶。
不一会儿,明玉先点的菜还未上,赛华佗的饭菜就上了,明玉注意到别桌也是如此,却无一人吱声反对,就静静的等着,直到赛华佗用了一半时,明玉这桌的饭菜才上来。
大厅里很静很静,静的有点诡异,只有众人咀嚼饭菜声和小二来回走动的添茶端菜声,一会儿,赛华佗吃完了,擦了嘴,小童就推着他到了楼梯前,似是要上楼去客房,明玉一直注视着,心想:怎么上去?这小童太小,可没那么大劲儿,人家女神龙里为赛华佗推轮椅的可是个壮汉!
突然,明玉吃惊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那小童平平稳稳的把轮椅连同赛华佗一起端了起来,厅里众人均是一声轻呼,赛华佗和小童似是并未听见一般稳稳的上了楼。
明玉感叹道:“这也太厉害了吧!”张南两兄弟,紫草、香草也是一番惊叹。张南道:“我兄弟离开江湖数年,没想到出现了这么多龙虎之辈,一个小小孩童就如此厉害!”
“我看几位不常在江湖上跑吧!”旁边的书生男人接口了:“你们可别小看那小童,功夫厉害着呢!”然后又对明玉说道:“这位小哥儿,他可不是赛华佗!”明玉惊异道:“他不是?可明明长的一...”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是电视里的人物,这可是在另一个时空的现实中啊!
书生男人喝口茶,似乎在等明玉发问,好卖弄自己,明玉倒是配合,问道:“那他是谁?”书生男人看了看楼上,似乎怕赛华佗听到,见并无异常,才回答道:“他的名字甚少有人知道,只因他善于用毒解毒,且所用之毒无色无味,常常杀人于无形之中,为人亦正亦邪,让人琢磨不透。他想杀人时,任你护卫成铜墙铁壁,也能寻了机会,他想救人时,能从阎罗手里夺人!不想救人时,任你是给他泼天富贵、金山银山也是不能!江湖里送他个绰号,就叫‘摧心阎罗’!他可不是赛华佗,赛华佗,那是他的死对头!”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明玉才注意到有多人在侧头倾听,书生男人见自己引起众人注意,很是得意,接着说道:“赛华佗,顾名思义,就是医术高明,为人和善,往往摧心阎罗所下之毒,总能解个七七八八。但医德医品众人就各有说辞了。”
“为什么?”众人齐问,书生男人就接着说道:“因为他什么人都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只要出的起他要的价钱,他就救!但你若是个身无分文的可怜人,他也救!他说‘为医者,以救人为本,不分男女老幼,是恶是善!’,所以,他所救过的人中,不乏大奸大恶之人。”
有人问道:“他救那大奸大恶之人,难道那些名门正派不管吗?”
书生男人“哼”了一声,问道:“管?要是他救过你,或是你的家人,或是你同门中人,你还会去管吗?”
那人张口结舌,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书生男人接着说道:“更何况他说过为医者以救人为本,难道他能看着将死之人不闻不问?”
众人总觉的不对,却又挑不出赛华佗所做有哪里不对。
这时,书生男人却说了一句:“摧心阎罗说赛华佗这是伪善!”众人听了,觉得对,却又不对,弄得自己都分不清善恶了!
明玉问道:“那赛华佗长什么样?是个老头儿吗?”既然那个人不是赛华佗,那明玉自然会想到长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了!
书生男人摇摇头,说道:“错了,赛华佗也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小伙子,和摧心阎罗一样,也是双腿有残,坐着轮椅,只是常着黑衣,轮椅也成黑色,面貌极丑,且皮肤又黑,推着他的是个三四十岁的莽汉。若单论相貌,那摧心阎罗是天,赛华佗就是地了!”
众人又是唏嘘一番,各自议论开了。明玉说道:“这两人可真是一黑一白,一正一反了!”张南说道:“是啊,这倒真是分辨不出谁是善是恶了!”
书生男人又插嘴对明玉道:“小哥儿,刚才你的运气已算是极好了!”
明玉几个相互看看,问道:“怎么说?”
“因为你叫那摧心阎罗为赛华佗!那赛华佗可是他的死对头,他却并未为难于你,你说,你是不是运气极好?”
明玉听了只觉的是一阵后怕,如果惹怒了他,那可不是吃素的,一不小心给自己下了毒,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张南香草几个也是后怕,要是摧心阎罗下毒,无论你功夫再好,那也是防不胜防的!这玉小姐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向小姐交代啊!
几人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吃饭。正在此时,一个张狂的声音叫起:“小二,给爷上菜!”
厅里众人都抬头看去,只见有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的倒是锦衣缎面的,只是神态举止流里流气,一步三晃的走到赛华佗坐过的桌子。刚坐下,那带头儿的就拍着桌子叫:“小二,死哪儿了?还不给爷倒茶上菜?”那小二哆哆嗦嗦的刚给倒了茶,就被一脚踹了老远:“你怕什么?爷还会揍你不成?快给爷上菜,爷饿死了!”小二一骨碌儿爬起来,点头哈腰的应道:“马上上,马上上!”
三人哈哈大笑。这一拉溜儿的动作,似乎非常熟练,只是让上菜,却并未点菜。一时之间,无人出头,都是静观其变。
很快饭菜就上了,三人狼吞虎咽,很快的就扫食一空,抹抹嘴,就起身离开,还嚷嚷道:“爷走了!”小二很快的跟上叫道:“爷!饭钱,饭钱还没给呢!”领头儿的回身一脚,又把小二踹了老远,骂道:“叫什么叫!爷还能短了你们的?先记着!回头来结账!爷是吃白食的人么?”
小二结结巴巴的应道:“是是是...不是不是...”三人见小二语无伦次的,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小二一转身,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啥干啥了,众人更是奇怪,暗自猜测着三人的来头。
明玉直接叫道:“小二!”小二麻溜儿的跑来,问道:“爷有什么事儿?”明玉抬抬头,香草塞给了小二几个铜钱儿,小二高兴的问道:“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明玉问道:“刚才那三个到底是什么人?”
小二看看门外,回头低声说道:“这本也没啥,既然爷问了,小的就给你们说说!那领头的,是咱这镇上的大户,萧家的独子,单名儿一个义字,整日里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知县爷不敢管他,因他连着知州大人,知州大人听说是连着京都呢!”
小二顿了一下又说道:“他每日里都要带些狐朋狗友来这里吃上两顿,还要踹上我们两脚,不踹上两脚就浑身不自在,把这桌桌椅椅的毁个遍!掌柜的也没办法,只好给我们每月多发串铜钱,作为补偿。镇上人苦不敢言,就送了他个绰号,叫‘萧霸天’,免得侮辱了那个‘义’字儿!”
小二更加压低了声音,说道:“平常还好酒,今天失心疯了,竟没要酒,每月也不知被他白吃白喝多少!掌柜的那个心疼啊!”说着摇摇头,就退下了。
明玉叹道:“这整个儿一恶霸啊!”说着,又喃喃道:“怎么不早来会儿?”
张南、香草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明玉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早来一会儿,不就正碰上摧心阎罗了吗?
用了饭菜,天还早,明玉就想着出去转转,带了香草、紫草,和张南、张北交代了声,哪儿热闹就向哪儿转了,心里想:在将军府,出次府都是前呼后拥、丫头婆子一大堆,更何况这抛头露面的?想都别想!
香草、紫草也是多年未曾出过将军府了,这还不是出笼的鸟儿吗?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一人一串糖葫芦,边吃边逛,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卖布偶的,三人均是眼前一亮,忙过去看了起来,只见各色的小布偶栩栩如生,分男娃女娃,大眼小嘴,异常可爱喜人,微微散发着香味儿,估计里面塞了香料,明玉不禁赞道:“这真是好看!”
卖布偶的老婆婆听了,咧开嘴笑了,说道:“小哥儿,两位姑娘,都挑对儿喜欢的送人吧,有好多都来我这儿买了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个个儿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紫草、香草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听了老婆婆的话,都微微红了脸,明玉可没有,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更何况前世自己还结了婚,脸色不变,单挑了个大眼高鼻的男娃娃,甚是漂亮可爱,香草、紫草看明玉都挑了,也不再扭捏,一人挑了一对各自喜欢的,问了价钱,也不贵,知道这老婆婆是个实在之人,这才付了钱,高高兴兴的继续逛。
一路上,香草、紫草拿着布偶躲躲闪闪,似是害羞,最后揣到了怀里才自然了,明玉忍不住取笑了两人一番,两人更是脸红...
天渐渐晚了,人也开始散了,三人这才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