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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丧事进行中

赵老六向赵家军解释了起来,“你先人是乙亥年(1935年)七月二十九出生,辛卯年(2011年)正月初五去世,这样下来初八就是一个出殡的好日子。”说着,又解释了一下自己是如何计算的,各种生疏的词语,使得对方根本没有听懂,在这种时候,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起到了重要作用,使得对方情不自禁地相信了他。

“那老刘,什么时候该开吊?”赵家军又问了起来。(开吊,就是把亡者放进棺材等系列事情。)

“等下午人来齐了,你们把棺材准备好,就可以开吊了。”事情到了这里,赵老六也没有什么事了,只能等着人来,“赵老弟,你们先人的阴宅选好了没有?”(阴宅,就是墓穴。)

“我们准备把我老汉葬在我妈的墓地旁边,还要请老六你去看看。”

赵老六点点头,“等其他几个人来了,我就能空出手,明天我就陪你们去看看。”

赵胤一边记下了赵老六做的事情,一边坐在八仙桌的左边,熟悉经文上的东西,赵老六虽然被称为道士,但为死者念的经,都是佛经,比如《阿弥陀经》、《往生经》、《地藏经》等,而且对外宣称是灵山弟子,念经的时候甚至会穿佛门袈裟,而很多道士使用的东西他都不会,比如桃木剑什么的,称为和尚可能还合适一点。

虽然和一个刚刚去世的死者共处一室,甚至死者就睡在身后,但赵胤没有一点不自在,跟着赵老六跑了三年,死人都已经见惯了。

因为白麻布已经买回来了,死者的家属就用布就把头包了起来,用麻绳打上了结,而子辈的白布,不能过膝,只有孙辈,才能让白布过膝。

一些零零碎碎的事后,时间就要到中午了,赵老六的两个同行也已经来了,因为这次是赵老六主持,所以他们都不用带多少东西,直接空着手来,显得十分轻松。

到了中午,主人家已经做好了饭菜,几个道士外加还没有出师的道士学徒赵胤,就先去吃饭,而灵堂里面,则需要有人守着,这些事就不用赵胤关心了。

吃过中午饭,赵老六他们在灵堂外面的桌子上,用白纸写着一些需要念的东西,而赵胤没有事做,只能坐在死者旁边,继续熟悉着经文。

下午三点过,赵老六他们就准备起吊了,而死者的直系亲属,能够来的,都已经来到了灵堂外面,整整齐齐地跪了下去。

“亡者赵全安,生于乙亥年七月二十九,死于辛卯年正月初五,家住SC省宝天乡赵家村,孝子赵家军,赵家贵,赵家胜,孝女赵家翠,孝儿媳……孝女婿……”赵老六看见大家准备好了后,换上了有点脏的袈裟,用抑扬顿挫的语气,按照纸上所书写的内容,慢慢地念了起来,好像在他的声音之下,整个灵堂里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哀伤。

“哭灵!”

随着最后两个字从赵老六的嘴里冒了出来,死者的直系亲属一个个都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个就是当地的哭灵。

“起吊!”

见时间差不多了,赵老六又喊了一声,赵家军和他的几个兄弟,站了起来,先是把棺材里面放着的几根木材和一些刨木花拿了出来,这些木材代表着‘财’,寓意去世的先人对自己晚辈的祝福,还需要平分,甚至有的时候,因为‘财’没有分匀称,还会引发兄弟间的小矛盾。

拿出了木材后,赵家军几个人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父亲,小心地放进了棺材,接着把棺材抬到灵堂左边的几根木凳上,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了下去。

赵老六找来一个废弃的铁锅,把开始垫着死者头部的黄纸拿了出来,在铁锅中点燃,随着火焰的升高,黄纸慢慢变成了黑色的纸屑,“你们把这些都收好!”

听到赵老六的嘱咐,几个后辈站了起来,等烧尽后的纸屑没有那么烫手了,便装进了一个小口袋,这些纸屑也代表着亡者的祝福。

这些事做完后,起吊也算结束了,这个过程在当地算一个功,也就是道士功劳的意思,在场的道士都会分到钱。

把亡者抬进棺材后,村里也有很多人过来吊念亡魂了,他们每人手中拿着一口袋黄纸,还有一封火炮,这是当地送礼的习惯,当然,也会送一点箔金,除了这些外,也有人送一些被子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是祭仪中的一部分,写上送着的名字,也就是挽签挂在了灵堂的一边,以前,每个人进来时,还需要放火炮,主人也需要放火炮应答,但现在这一条已经被削弱了,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这个规矩,每来一个人,赵家军都会把别人送的东西记下来,然后给对方两个黑纱,显得有条不紊。

‘起吊’结束后,亡者的家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灵堂里面只需要留一两个人就行了,毕竟他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而赵老六他们也开始工作了起来,木鱼声和念经声在灵堂中响了起来,间或还传出一阵钹、锣的敲打声,十分热闹。

念经的是赵老六,另外两个道士负责用钹、锣控制节奏,赵胤就显得没什么事了,只好坐在棺材前面发呆,只是他开始做的泥巴香炉现在终于被使用了起来。

没过多久,亡者的一个儿子就走进了灵堂,拿出二十块钱,放在了八仙桌上的一碗米下面,这个是利时钱,给得多与少,以及给的次数,都是由主人家决定,大方的给得多,给得勤,小气点的就省下了很多。

赵老六念完一段经文后,没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几个道士等到赵家军拿来三个碗,碗里还有煮好的饭,放在了棺材的前面后,就离开了灵堂,准备吃晚饭,如果没有拿来这三碗饭,赵老六他们是不能离开的。

中午只有几个人吃饭,但到了晚上,吃饭的人就一下多了起来,很多帮忙的人都要一起吃饭,赵老六他们坐的一桌,刚刚坐下来,赵家军就提着一壶散酒,倒上了满满一碗,劝起了酒来,赵胤在别人的劝说下,也喝了一点,不过没什么反应。

吃完晚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需要再念一段经才能休息,赵老六他们三个干起了工作,赵胤就坐在灵堂边的一张木制沙发上,换出了另一种状态,准备吸收那种阴冷的能量,他留下的身子就像睡着了一样,别人也不会去管他。

在赵老六念经的声音中,赵胤飞到了三十多米高的地方,吸收着能量,开始时,他没有发现,就在他刚刚飘出去不久,一个黑影从棺材中飘了出来,慢慢朝着天上飘去,穿过了房顶,来到了十几米的高空,正好在赵胤的脚下。

“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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