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自责地说，要是我早一点到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有事了。我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说，不要这样想，吉人天相，小曼那么可爱，她不会有事的。
我想，如果我开始陪着董小曼一起去滨江路的话，又会是什么结果呢？还会有这场车祸的发生吗？一般情况下，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喜欢要我开车的。后来交警的调查结果显示，车祸发生之前，车速达到110多公里每小时，我想如果我在车上就算是她自己开我也不会让她开这么快的。
我呆呆地坐在过道里的椅子上，追溯着发生车祸的前因后果。车祸是因为去滨江路兜风才发生，去滨江路兜风是因为和我一起吃过晚饭后一时兴起，因为和我在医院里不期而遇才会相约一起共进晚餐，因为和建国去游泳池内游泳，背部伤口感染才会去医院，因为和玉林吵架才会有背上的伤口，因为董小曼，玉林才跟我吵架……追溯了一圈，终点回到起点，又转到董小曼身上来了。我又想，如果她没有头晕的毛病……如果……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我浑身一抖。玉林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医院，一个朋友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她关切地问是谁，我说是董小曼，那边沉默了一下，就无声地挂掉了电话。
不一会儿她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回去，我说你先睡，我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去。
当她第三次打电话问我今晚到底回不回去的时候，我突然就有点火了，大声跟她说跟你说我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去，人家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生命，我至少也要在这里知道结果吧？说完就挂掉电话，并直接卸掉了手机电池。
噩耗真的传来了，我挂断电话时，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手术医生取下口罩，面无表情地宣告：伤者胸腔和头部受伤严重，且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双耳突然听不到声音了，只看见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看见建国快步冲进抢救室内，还差点跟从里面出来的一个护士撞个满怀。我也跟着冲了进去。
手术台上，董小曼已经永远地闭上眼睛，一头乌黑的秀发已被剪得乱七八糟，脸上，头上、身上到处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没了？
不！她应该还活着。她的脉搏应该还在跳动，只是跳的有些微弱而已，是医生的水平太差了，误判了她的生命。
我抖抖擞擞地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颈项处，想去感知她的颈动脉。也许是脉搏跳得太微弱了，我粗糙的指尖感觉不出来。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承认她停止心跳的事实。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此时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来挽回董小曼的生命，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淌油锅、攀绝壁……但是我绝望啊！因为这些都没有可能。故事里不是经常讲危急时刻会有奇迹发生吗？怎么到了这里就没有奇迹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