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故把建国拉到一边,我先问他有没有通知其他几位没有到场的同学,在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之后,又期期艾艾地问他有没有通知到林茵茵。建国脸上浮过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郑重地声明,每一个同学我都通知到了,绝对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人。”我“哦”了声,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就要走。
建国一把拉我的胳膊,说:“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你那点花花心思我用大拇指都能猜出来,告诉你吧,我有林茵茵的电话号码,你想不想要?我还特意打听了她的住址,就在郊外不远。”
我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就把林茵茵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一股脑儿全要了过来。连声夸道:“你真行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把全部同学的电话都查到了,你以前在深圳那边不会是干过特工吧?”
我已在心里打定注意:我要一个人去暗访林茵茵。
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守着电视看我以前最不喜欢看的天气预报,我想挑一个天气好的日子。这个日子今天终于让我给逮住了,就明天。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在12至18摄氏度,风和日丽,合适户外郊游。
第二天,我让一个朋友替我开车,我一个人悄悄地向林茵茵住的地方出发。几天以来,我天天都在翻看建国给我那个手机号码,前面四位数并不是像梦中的那样是1378。翻着这个号码,我却没有拨打,甚至连一条信息也没发过,忍了这么久,其目的就是想到时给她一个意外。
我不敢说我的出现对她会是一个惊喜,我想也有可能对她来说只有惊,而没有喜。所以我只想给她一个意外。
我一路都在想象已为人妻的林茵茵现在是什么样子,应该也是像一枚熟透的果实,让人看了忍不住垂涎欲滴吧。
我突然发现林茵茵在我心中的印象已并不像当初那样清晰、明了了,似乎只是变成了一个概念。我努力地按记忆里的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生的模样,去勾勒着她现在的样子。
她应该会是一个像董小曼那样的女人。我在心里兀自揣测。
我按建国给我的地址,一路走下去,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转了两次车才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小镇,林茵茵就住在这个小镇上。
伊人即将出现在眼前,我的内心又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今天正逢上小镇赶集。我望着拥挤的人群想,呆会儿会不会跟她迎面碰上?就像当初我总会在学校下面的小河边跟她不期而遇一样,走着、走着突然就迎面碰上了她。
我四处张望,目及所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我看到街边一个体态略显丰腴的卖桔子的女人。
她面前放着一大筐红红的桔子,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在她面前停下来,把筐里的桔子扒来扒去,问了几句话,大概是不中意,又走开了。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男孩拖着两条鼻涕蹲在她的旁边,把一瓣桔子正和着鼻涕喂进嘴里,吃着吃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女人扭头看到孩子坐在地下,一把把他从地下给拽了起来,“啪啪”几巴掌打在孩子的屁股上,又一把拧掉孩子嘴巴上边的两条鼻涕,嘴里还一边骂着孩子的娘。打得虽然不是很重,但孩子还是感到受了委屈,于是就“哇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