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夜总算看清了他脸上的轮廓,祸水啊!竟然是个比炎昼更加妖孽的男人!暗自感叹了半晌,明白过味来,“温泉是你的地方啊?”她就说嘛,天然的石头怎么会坐着那么舒服?
倾城点头,然后听见了让他差点吐血的一句,“既然你未经许可进了我的房间,以后去你那便宜点算,我就不计较了。”抬眼撞上淼夜狂眨的晶亮眸子,愈发无语。说完淼夜还很自来熟的拍了拍倾城的肩膀,一副她会常去光顾的样子。她还要在这个妖地方住好几天,混个脸熟先嘛!
俄顷,淼夜嘟了嘟嘴,“喂,你什么时候换一次水啊?”这里鱼目混杂,都去洗会不会不干净?
倾城哭笑不得,“我给你个贵宾待遇,就你和我用那温泉可好?”
那是狐族的领域,一年前他看上了那眼泉水,便没人轻易敢去了。炎昼也是一年前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地方,没多想就带了淼夜去。
淼夜怎么看怎么觉得倾城的表情诡异,况且这话,听起来很暧昧啊!她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又向里缩了缩,“厄,贵宾待遇很贵吧,还是等我朋友回来商量一下再说吧,我很穷的。”
倾城觉得自己再耗下去会出内伤,看着天色亮了大半,掏出一块碧玉牌子扔给她,“先留个证明,钱的事情好说。”言罢从窗户飞了出去。
淼夜拿起牌子,看了看还在晃荡的窗户,妖的个性就是不走寻常路?早就醒来的小十从她身后探出身,拱了拱她,“老大,你可知道倾城是谁?”
淼夜看着牌子颜色不错揣进怀里,嘿嘿一笑,“一个很大方的澡堂老板。”
汗……哪个开澡堂的功夫这么好?有也是黑店!小十极为鄙视,继而叹了口气说:“你那块玉牌可是狐族族长的手谕牌。”倾城十有八九是狐族族长,还澡堂老板,这个老大啊!
“手谕牌?有什么用?”
小十摇头,“只是听说狐族的族长阴险狡诈处事狠辣,你竟然招惹上这种人物。”转念一想,老大招惹上的哪个是善类?看着天色还早又钻进被窝,老大的安危自有追日和炎昼关心。
“那温泉又没有写名字我哪知道是他的?”若是炎昼和追日在,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承认呢!淼夜睨一眼装死的小十,懒得理她。说来也怪了,追日和炎昼一左一右住在她隔壁,怎么会让倾城这么容易进了房间?
拽了件衣服套上,才开房门,就见走廊尽头,追日和炎昼一前一后走上楼,蔫头蔫脑的,脸上还都挂了彩。追日嘴角有点肿,衣服上尽是尘土,袖子被一道口子分成两半。炎昼狼狈的捂着鼻子,仍止不住溢出的血红。
抬头对上淼夜诧异的眼神,都是大窘,闷头进了各自的房间。淼夜倚在门边听着一边一声关门的巨响,怔了几秒,难不成这两个男人到了每个月特殊的那几天?
昨晚炎昼回来后仍不见追日的人影,直到追日从淼夜房间点了香出来才看见。追日见了千叶草本就心绪烦乱,两人到了村外的荒郊,炎昼刚一开口他就按耐不住动起手来。好在都有理智,用的实打实的拳脚功夫,造成了点看着吓人的皮外伤,吓到了淼夜。
淼夜缩回房间,转了好几个圈,实在没勇气去问出了什么事,耐不住肚子饿,拎了小十下楼吃饭。才找张桌子坐下,对面就多出一个笑面佛似的老人,正是追日的师父。
淼夜傻了两秒,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她会提醒一下桌上有人之类的废话,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她没什么兴趣,不想惹恼了这位。当即捏了捏口袋里的小十,面上堆出个无害的笑容,“老爷爷,您有事么?”
千叶草听了这个称呼有些石化,好吧,他承认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像爷爷。定了定神,笑答:“小娃娃,你可认识一个叫西门子的道长?”
伙计很适时的端上了淼夜叫的早饭,粥上腾着薄薄的白气,香飘四溢。淼夜像是没听见千叶草的话,美美的喝了一口粥,夹了片酱牛肉放进嘴里。
“不好意思啊,爷爷,我饿了。”淼夜囫囵着回答,很荣幸的看见千叶草不着痕迹的抽了下眉梢。“你刚才说什么了?”
千叶草垂在膝上的手攥出条条青筋,和颜悦色的重复,“我刚才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西门子的道长。”
淼夜吃的稀里哗啦,趁着剥鸡蛋壳的空当摇了摇头,“原来爷爷是要找人啊,你可以跟掌柜打听打听,我也刚来不久。”第一次淼夜就听见了千叶草的话,若不是伙计搅合恐怕就要揪住这破老头的衣领质问了,她就这么一个爹,不想他被自己拖累。授人以柄的事,任谁都不喜欢,她急也白急,索性不承认,等小十把炎昼叫下来再说,想来老头想要的人是她,老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
千叶草明明看出她眼中闪过不安,哪知她转口就不承认了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预备要威胁人的台词没地方说,一时窘在对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淼夜抬眼瞄瞄他,看见炎昼直接从二楼飞了下来,挑起唇角,“老爷爷,我朋友来了,您方便的话让个位置如何?”
千叶草骤然回头,正对上炎昼杀人的目光。
出乎淼夜和炎昼的意料,千叶草二话没说从座位上跳起来落荒而逃。
淼夜看看门口,又看看炎昼,他除了有两个黑眼圈外没什么特别啊,有那么吓人么?
炎昼也很诧异,对视的一刹他就感觉到千叶草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怎么会被吓跑呢?
此时追日也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一张俊脸有些滑稽,看炎昼的眼神也就更恐怖了,他那张脸怎么就那么禁打呢?妖孽果然都不同凡响!
淼夜忍住笑,不再看两人的眉目传情,“小二,上点去火的小菜,动作快点!”